二皇子垂下头,十分谦逊:“并非是儿臣敏锐,儿臣也只是恰好发现了。”
“那还真是巧啊,偏生你能恰好发现。”皇帝似笑非笑,语调不明。
二皇子诚惶诚恐,忙跪下:“儿臣之心天地可鉴。”
皇帝打量二皇子良久,才笑道:“朕知道了,会派人顺着这个去查的,希望不会让朕失望。”
二皇子眼底闪过几分喜色:“父皇英明。”
他又端端正正行了一礼,看起来大义凛然。
皇帝又随意与二皇子聊了些许,考察了点他的功课便让人回去了。
二皇子走时正好与贵妃打个照面。
“二殿下这是来做什么,还带着个太医?”
贵妃凤目微翘,语调里带着几分似有若无地轻蔑。
“贵妃娘娘。”二皇子微微颔首,“自是有要事告知父皇。”
“哦?是什么样的要事?可否与本宫说说?”贵妃昂起头,散发出几分咄咄逼人之势。
二皇子不卑不亢:“父皇并未准许儿臣说与其他人听。”
“哼。”贵妃满眼不屑,语调都锐利了几分,“本宫最讨厌那些搬弄是非在背后嚼舌根的人。”
“儿臣倒觉得随意在背后害人的人更可恨。”二皇子礼貌一笑,“娘娘若是没别的事就快请进去,别让父皇等急了,儿臣就先走了。”
他没再理会贵妃,转身就离开了。
贵妃看着二皇子背影气得牙痒痒,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走出一段距离后,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才小声开口问:“殿下,咱们这样对贵妃是否有些不好?”
二皇子轻笑:“以前与她们相争是愚蠢,但现在局势变了,贵妃母家得意不了太久,我自然要让父皇看到我的价值。”
小太监不明所以。
二皇子继续说:“贵妃母家势大,势大还嚣张跋扈,父皇那样的人自然不会容忍得了,只会用各种手段除掉一切他认为的威胁。”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竟带了几丝憎恨之意。
小太监没懂局势怎么变了,但二皇子情绪不对,他也不敢多问。
接下来的日子二皇子时不时就会去找祁昭,每次都只是闲叙一下日常,偶尔还会带着拽上天的四皇子。
祁昭真的烦透二皇子了。
皇兄在时,这笑面虎就喜欢模仿皇兄的一举一动,甚至就连穿衣打扮都要模仿。
皇兄死后这笑面虎就更起劲了,做一副温和谦逊的好哥哥模样。
以前他蠢还真信了,被笑面虎在皇帝面前坑了才老实。这两次刺杀二皇子肯定也没少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坏话,不然皇帝发什么疯。
二皇子还装得一脸无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真当他蠢呢。
除了皇兄,他没有任何兄弟。
只有想要他命的政敌。
圆月高悬,皎皎生辉。
很快到了中秋宫宴。
祁昭撒着娇把身体控制权给了祁遥。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参加这种人多的宴会。]祁遥失笑。
[之前皇兄不在,我只能硬着头皮参加了,现在皇兄回来了,我自然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嘛。]
祁昭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但很快他又想起皇兄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其实也不需要表情,凭着他这上扬的语调祁遥就能想象出他的样子了。
[好,你不想做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皇兄最好了!]
祁遥换好今日的宫装,便带着小康子与几个随从朝玄清殿而去。
剧情线中没有提及这次中秋宫宴发生了什么,但近期常听到皇帝夸万景剿匪有功,说不定能在这次中秋宫宴上见到万景呢。
路上祁遥遇到了七皇子,七皇子瘦瘦小小一个,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瘦弱的小太监。
“太,太子皇兄。”七皇子很是拘谨地行了个礼。
“七弟。”祁遥朝他点头笑了笑,脚步加快,先走一步。
他不打算留在那里给七皇子增加压力。
七皇子的处境和祁昭差不了多少,都是母亲早亡,在宫中不得宠不得势的可怜娃。
不过祁昭比他稍微好上一点点,至少祁昭身份还是太子,曾经有过好日子。
而七皇子从出生起就没过过好日子。
他母亲只是周边一小国进献的贡女,身份低微又不得皇帝宠爱,还离世得早,七皇子的日子可想而知。
祁遥没再多想,边走边与祁昭闲扯。
鼎沸人声隔着九曲回廊飘入祁遥耳中,玄清殿近在咫尺。
祁遥踏入殿中,殿中的声响滞了一瞬,便又流动起来。
众人纷纷站起来给祁遥行礼。
自上次皇帝赏赐东西给祁昭后,众人对祁昭恭敬了不少,总算想起他还是个太子了,没人再故意出言不敬,除了一如既往嚣张的三皇子。
“太子你还真是好大的面子,来这么慢,可让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好等。”
祁遥可不会惯着他:“三皇兄说笑了,孤也没想到皇兄这么空闲来得如此之早。
孤毕竟是储君,储君未至臣子先候本就是礼法,难不成三皇兄想让孤这个储君来等臣子?”
殿内一下安静下来,众人都没想到太子居然敢反驳三皇子。
三皇子也没想到平日唯唯诺诺的太子敢当众怼他,顿时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喊你声太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储君了?”
祁遥挑眉:“太子不是储君是什么?莫非三皇兄有超乎礼法的见解?”
“你……”
三皇子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但他又急需扳回面子,竟口不遮言:“这殿中有谁把你当太子!别以为挂着个太子的名号就真是太子了!”
“哦?孤是父皇当着列祖列宗群臣之面亲自册封的太子,孤不是太子是什么?谁不把孤当太子?难不成有人不把父皇与我梁朝的国法放在眼中?还是说有人起了不臣之心?!”
祁遥语调平淡,面无表情地扫了殿中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
一连串的反问,直接将三皇子问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