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平身吧!
为溶月正名,为朕爱子与冷溶月赐婚两件大事,今日落定,朕心安已。
若有人对此质疑,尽管当殿奏来!”
质疑?
质什么疑?
质疑还来得及吗?
一众人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说得好好的,风向怎么就转了?
口谕,记录、用印、谢恩……这不是都完事了吗?
还质疑个……呃……好险爆出粗口!
下面一众官员一时无人出声。
不死心者有,不甘心者更多!
但,敢于在这时站出来否定洪德帝旨意的……应该还不多!
不多,但有。
次辅张谨言,作为熠王萧璟熠的岳父,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
洪德帝是熠王萧璟熠的亲叔叔,若是他张谨言认皇上一个儿女亲家……也无不可!
自己又是当朝次辅,官位显赫,也算是朝中重臣。
自己的嫡次女张妙彤又一心系在萧璟煜的身上;
而自己的大女婿萧璟熠早就与自己通过气儿,煜亲王妃之位势在必得,无论如何都要夺过来!
换句话说,煜亲王妃必须是自己人,只能是张妙彤!
次辅张谨言想到此,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女婿萧璟熠……
若要拦住这两道圣旨,就必须是现在,必须是在此时的金殿之上拦下这两道圣旨。
这两道圣旨一旦被送去安国公府宣读,并昭告于世,再改……就难了!
令次辅张谨言失望的是,今天自己这王爷大女婿站在那里,好像始终不在状态!
他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甚至没有就这两道圣旨提出任何异议……
不应该呀!
或许是王爷大女婿作为侄儿,不好当面反驳自己的皇叔?
那自己呢?
自己虽是为臣子的,但与皇上算是同辈。
或许有些话由自己说出来更为妥当。
都说富贵险中求!
自己不妨就冒一次险……左右有自己的王爷大女婿在,量他也不会让自家获罪。
想到这儿,次辅张谨言手捧象牙笏板出班朝上启奏……
“皇上,适才皇上称颂勤兴侯府先人冷应贤冷侯爷,臣无比赞同!
冷应贤冷侯爷也是臣敬重的前辈。
然,皇上,冷溶月说到底,她也是罪臣冷显之女,这一点无法改变!
若要硬要将之记在第一任勤兴侯冷应贤冷侯爷的名下……岂非是乱了辈分,坏了伦常?
皇上,这……是否有些不妥?”
“张次辅,刚刚朕说的话,你是真的听不懂?
还是装作听不懂?
朕说冷溶月是冷应贤冷侯爷的后世子孙,这话有错吗?
与你所说的记在冷应贤冷侯爷名下是一个意思吗?
还有什么乱了辈分,坏了伦常……
张谨言,你是恶意、故意曲解朕的意思,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息怒!臣并非是这个意思!
臣……臣是怕,此圣旨一经颁布,会……会引起误解……”
“误解?
你说误解?
谁有你这般肮脏的心肠会做如此误解?
依你这么说,朕只是先皇的子嗣,而并非是太上皇、无上皇的后人,是吗?”
“不不,臣万死不敢有如此想法!
臣怕是……怕是刚刚听岔了,怕别的人会误解……是臣多虑了!”
张谨严害怕了!
爱卿不叫了,次辅不叫了,已经直呼其名了!
皇上怒了!
自己心急了!冒失了!
他想替自己辩解……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上面的洪德帝冷声问道:“张谨严,你说你刚刚听岔了?”
“是……是臣听岔了,请皇上恕罪!”
张谨严的冷汗下来了……
“听岔了……刚刚朕说话时,你在想什么?
朕这个皇帝颁下圣旨之时,你可以不听,可以神游天外!
不管朕说了什么,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反驳,就是推翻,是吗?”
“不不,皇上,臣……臣……”
“臣?
你是臣吗?
你还是臣吗?
依朕看,你倒像是君!
朕说话你不听;
朕的圣旨你恶意曲解驳回;
朕是不是该向你三拜九叩啊?”
“皇上,臣万死……臣……臣真的是听岔了……”
张谨严以头触地,瑟瑟发抖。
“是吗?
那你告诉朕,朕讲话时你在想什么?
让朕猜猜……你是在想……怎么坐实冷溶月 “罪臣之女“的身份?
怎么推翻朕的旨意?
还是……在算计朕的儿子?
算计着,怎么把你那个不知廉耻为何物,尚待字闺中就整日大言不惭地扬言非谁不嫁的放荡女儿塞给朕的儿子?
那样轻浮放浪的女子,也配肖想朕的儿子?
真是不知所谓!”
“皇上……不是的……皇上……”
什么不是?
你现在还不是皇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位当皇上啊?
还是你以为,把你那个轻浮放荡的女儿塞进煜亲王府,你就有机会当皇上了?”
“皇上,臣……臣……冤枉……冤……”
扑通……
张谨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身子一歪……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