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影看看皇后娘娘,再看看皇后娘娘一左一右的薛老夫人和冷溶月,再看向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傅家大夫人和二夫人……
一时的失态让张妙影感觉更加的窘迫,连忙朝着皇后栾惜莹福了一礼,“是侄媳失礼了!请皇婶恕罪!
也请国公夫人和两位傅夫人,还有承贤郡主见谅!
本妃……本妃……是看到了承贤郡主这倾国倾城之貌,一时被惊艳住了,因此才会这般失神!
哦,两位夫人快请落座吧!”
张妙影说着,自己就这么身着一身王妃大装坐到了桌旁。
“是,臣妇多谢熠王妃!”
大夫人霍婵玉和二夫人郑素瑶微微福了一礼,这才坐到了座位上。
才刚刚坐下,张妙影就已经感觉自己如坐针毡了!
围桌而坐的有六人,五个人身上都是穿着轻薄柔软的常服,只有自己一人是一身大装!
这一身王妃大装,张妙影从前有多稀罕,有多骄傲,此时此刻就有多嫌弃!
恨不得将这身王妃大装有多远扔多远,自己也立刻换上像冷溶月身上的那一袭飘逸婉约的飞仙裙!
“今日乃是家宴,伯母、两位嫂嫂,还有月儿……哦,还有熠王妃都别拘着,自在些才好!”
皇后栾惜莹说着,拿起玉箸,先给薛老夫人布菜,又夹了些菜放到了冷溶月的碗中,“月儿乖,多吃些!
有不合口味的,或是想吃什么,就和母后说,母后吩咐人去做来给你!”
“这已经很好了,月儿多谢皇后娘娘偏爱!”
冷溶月大方地笑着道谢,也拿起自己面前的玉箸,先夹了两样菜放到皇后栾惜莹面前的碗里,然后自己才既文雅又自然地吃了起来。
皇后栾惜莹也吃着冷溶月夹到碗里的菜,那开心的笑容丝毫不作假!
张妙影看着……
偏爱……可不就是偏爱吗!
皇后娘娘对着冷溶月自称母后,还亲自给她夹菜,语气柔和的就像是哄着奶娃娃,小宝宝!
对冷溶月唤月儿,对自己……唤熠王妃。
这就是对待喜心爱的儿媳妇,和对待可有可无的侄媳妇的不同!
此时的张妙影嫉妒泛酸都顾不上,她只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别想在今天为身在天牢之中的父亲求情了!
吃到嘴里的东西味同嚼蜡;
心中的焦急如火一般灼烧;
赔笑的脸几乎都要僵硬了!
而眼前这一派温馨的场景,又如针尖刀刃一般,刺着张妙影的眼,割着张妙影的心!
张妙影觉得,今日无论是氛围、衣着,还是谈论的话题,自己都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坐在这里,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张妙影觉得这里的氛围是煎熬,另外几人可不这么觉得。
一场欢宴结束,皇后栾惜莹领着几人移步正殿。
几人依旧是围桌而坐。
宫人们已经备好了茶水和果品。
果品自然不是冷溶月带来的那些,皇后栾惜莹可不想让张妙影看到那些新奇的鲜果,更不想,也不舍得让她尝到。
沉重的大装,沉重的心情……
张妙影绝望地只想逃离这里!
可她是和萧璟熠一同来的……夫妻一同来的,总要一同告辞离开才对。
只是,不知在外殿的萧璟熠此刻在做什么?
难不成……他还真有那份好心情陪着皇上和安国公府那几位把酒到尽兴?
张妙影的眼睛已经是不知多少次瞥向殿门口了,可始终也没看到她想看到的那道身影!
在外殿那里,酒宴也已经结束了。
皇上请客喝酒吃饭,又有谁真能喝到尽兴不醉无归呢!
桌上也早换上了茶水和果品。
自然,果品也不是冷溶月拿来的那些。
君臣几人喝着茶,吃了几口水果。
洪德帝父子也好,安国公父子也好,吃过了冷溶月拿出来的鲜果,别的……呃……还真是不太容易进这几位的口了!
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块,解了解酒气也就罢了。
君臣几人似有意,似无意地谈论起了云香山清国寺,谈论起了安国公一家在云香山清国寺里的三日佛事。
萧璟熠的两只耳朵顿时支棱了起来。
听着安国公父子几人与萧璟煜谈论着云香山上的风景;
谈论着每日在清国寺中听无尘大师讲经说法都有何领悟;
洪德帝还饶有兴趣地问起了京城之中的那些追踪去往云香山的千金闺秀们,在云香山上,在清国寺中,都是如何搔首弄姿、丑态百出的。
萧璟煜想从几人的言谈话语之中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想透过他们的谈话,知道那一晚都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自己派去的那几十个人到底哪儿去了?
只是,听来听去,甚至在说起那些莺莺燕燕为了偶遇煜王殿下,在清国寺中如何到处游走,寻踪觅迹时,洪德帝的脸上都现出了那么一丝疑似八卦的表情。
可到最后,萧璟熠也没有听到关于那一夜,关于那五十几个人的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