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北地郡,廉县(现宁夏银川市和石嘴山市交界,有争议。)
巨大的椭球型能量罩罩住廉县,抵御着三百门火炮的轰击。
谢天死后,他的儿子谢文雄带领边军,屯兵和县兵,顽强抵抗着北海第二集团军的进攻。
凉州牧马遂和他有一日之约,声明只需谢文雄抵抗住一天,自会破敌。
北地谢家是一个土着世家,郡中豪族,管理屯田殖谷,移民实边,靠着百年汉羌战争起家。
他们的经济实力并没有其余世家大族那么强,因此购买的阵法材料不多。
在北海持续四个小时的炮击之下,能量罩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而阵法材料更是消耗一空,势穷力竭。
宗正谢服苦着脸来找谢文雄,苦笑道:
“族长大人,阵法材料只够开启半个小时的护城大阵,还请早作打算。”
谢文雄摇了摇头,轻声道:
“城外的炮声已经开始稀疏了,一定是频繁出现炸膛。”
“咱们撤掉护城大阵,用城墙顶一阵,将阵法材料节省下来,用在关键时刻。”
谢服摆了摆手,安排手下的一位族人去做。
他神色有些迟疑,走到谢文雄面前,小声问道:
“族长大人,咱们真要和马遂一条路走到黑吗?比咱们谢家强大的家族有许多,都被北海消灭了。”
谢文雄叹了口气,无奈道:
“大伯,我岂不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的道理?”
“但咱们谢家并没有什么底蕴,家族传人的天赋也不好,如果不是百年汉羌战争,咱们恐怕只是普通的家族。”
“更何况,北海每到一地,必定分土地,分宅邸,分财产,审判世家大族。”
“张王爷杀死的世家大族族人比百年汉羌战争死亡人数还要多。”
“别忘了咱们在那场战争中做过什么。”
谢服叹息一声,心中有些魂不守舍,连谢文雄后面的话都没听清。
廉县城外,第二集团军的火炮兵正在炮击护城大阵,见能量罩消散,顿时一惊,急忙上报。
赵天祥收到消息,心中吃惊,走出帅帐,御空而起查看。
却见城中阵法的轰鸣声逐渐减弱,阵法的光芒缓缓消散,他急忙唤来随军阵法师,询问其中是否有猫腻。
阵法师们布下感知阵法,确定城中并无暗阵,回禀赵天祥。
赵天祥大喜,立刻下令,继续炮击廉县城墙。
一轮齐射,数百颗炮弹划破长空,拖曳着长长的焰尾,冰雹般坠向城墙。
有的炮弹在城墙上炸出巨大的凹坑,碎石如冰雹般飞溅。
有的炮弹击中城墙上的城楼,瞬间点燃,燃起冲天烈焰。
更多的炮弹轰击到城墙上,将城墙表面的砖块炸碎,露出墙体内的夯土,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几乎在眨眼之间,古老的城墙就岌岌可危。
城墙的墙体,女墙,垛口,角楼,城楼纷纷粉碎。
城墙上的士兵早已撤走,躲在藏兵洞里瑟瑟发抖。
将城墙上的防御设施全部摧毁之后,炮兵们集中火力,
密集地轰击城墙底部的一处裂缝。
砖块被炸得粉碎,夯土在爆炸声中腾空飞起,形成一片浑浊的尘雾。
一连轰炸了十分钟,那处城墙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轰然倒塌。
几十米长的墙体猛然倒下,碎石和土块四处飞溅,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重重砸在地面,带起漫天的烟尘与碎屑。
赵天祥御空而立,向城中喊话,要求谢家投降。
回答他的是符兵的异响,城中飞出一种如墙壁般高大的大型符兵,落到倒塌的城墙缺口,自动堆积在一起。
铁壁符兵,原铸剑城七十二符兵之一。
这种符兵的两壁由钢铁打造,坚硬无比,能抵御普通法宝和法器的物理攻击。
边缘处有榫卯结构能相互组装在一起,形成一道可以移动的城墙。
这种符兵坚固异常,造价低廉,且非常笨重,被世家大族所厌弃。
北地谢家因地处汉羌百年战场前线,打造了大量的铁壁符兵,用来抵御羌族骑兵的冲击。
今日城破之时,谢文雄取出了所有的铁壁符兵,组装在一起,堵住了城墙的豁口。
烟雾散尽,赵天祥看到了由铁壁符兵组成的“城墙”,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光。
这道钢铁城墙表明了谢家抵抗到底的决心,赵天祥长叹一声,不再劝降,下令继续攻城。
火炮手们立刻瞄准铁壁符兵,集中火力轰击着铁壁符兵。
铁壁符兵在火炮的轰击下不断被击飞,又不断重组,显得韧性十足,坚固异常。
城中的士兵们望着被火炮轰得变形,受损严重,变成废铁不断坠落的铁壁符兵,惊恐的情绪到达了顶点。
谢服赶到谢文雄身边,劝谏道:
“族长大人,为谢家留一些铁壁符兵吧,要为谢家儿孙着想啊!”
“张归元富甲天下,北海的资源无穷无尽,咱们谢家拼不过的。”
谢文雄眼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高声大叫道:
“咱们西北人,吐口吐沫是个钉,我答应马遂,要拖住北海第二集团军一天,我就一定会做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唇亡齿寒的道理,大伯你肯定明白。”
见族长铁了心和北海死拼到底,谢服气得一跺脚,化作一道白娟似的惊虹腾空而起,直奔富平县祖地而去。
火炮手们见铁壁符兵往来不停,在空中不断重组,抵挡炮弹,决定转换思路。
他们调转炮口,不再轰击铁壁符兵,反而轰击那些摇摇欲坠的城墙。
城墙的缺口越来越大,坍塌的砖石和焦黑的夯土堆积成一座小山,残破的旌旗插在小山上,像是一座座坟包。
经过十分钟的猛烈炮击,整面城墙轰然崩解,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山崖,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
谢文雄面如死灰,握紧手中的法宝,厉声道:
“我们承蒙马公恩惠,没有死在百年汉羌战争中。”
“现在到了报恩的时候,决不能向北海的妖魔们低头。”
“诸位,随我冲锋。”
他话音未落,六十里外的贺兰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在贺兰山上空绽放成莲花模样。
士兵们手中的武器纷纷离手,向着贺兰山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