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司情局内,伯考暂代领事,因为东顺渎职而死,整个司情局噤声一片,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东顺到底得罪了谁……司情局这个部门还有没有发展前途。
伯考召集了几个司属从事正在上堂商量,忽听外边传来车马嘶鸣,接着就有护卫进来报告说间军司领事鲁芝抵达。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刚刚他们还在讨论要不要拧成一股绳去为东顺伸冤,这么做的目的有二,其实、一是东顺的人品有目共睹,其二是如果东顺真的背下这个罪名,就相当于这一届司情局全部背下这个罪名,试想以后谁还敢提拔东顺的下属呢。
伯考将手中写好的竹简放在火盆中焚毁,然后目光坚定的朝众人点了点头,这才通知各司属门外迎接。
鲁芝率先下马,先把众人打量了一遍,又把门庭左右巡视了一遍,这才缓缓开口道:“此间谁是右领事?”
伯考赶紧站出身:“回鲁领事,小人伯考黄初五年任长安司情局副领事。”
“我记得东顺也是刚升上来的,既然是五年就是副领事了,为何你没有比东顺先进一步?”鲁芝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好趁势接管逢乐官即将转移案情的办案权。
“回鲁领事的话,黄初五年小人轮替的就是东顺领事的职位,但当时司情局总领有意提拔自己的胞弟,因此将东顺调离至书馆总记掾,着的还是副领事职。”伯考回答道。
“你说的司情局总领是东别驾还是西别驾,这个胞弟又是何人?”鲁芝接着问道。
伯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逢乐官,心里不由地泛起忐忑,“回鲁领事的话,是东别驾司马昭,其胞弟乃左领事司马衿。”
“行啦,都是些戴罪之身,不足以评论;东顺刚出了事情,司情局莫要乱作一团,听吾间军司指令~由你伯考暂代领事,吾自会向州府和行宫苑提名造册,尔等众人皆受我考察,莫要误了司情局大事。”鲁芝对所有人敲打了一番。
“一切凭领事大人做主。”众人回了一句。
“行啦,这位是西别驾苑的乐官,恰逢他有案子交到司情局,你们就看着接收下来,本领事在旁督协,看一看你们的能力。”鲁芝一边说着一边抬腿朝院内走去,似乎这间院子就是自己的家门一般。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讯堂准备完毕,伯考站在主案前也不敢坐下去,就吩咐属员宣逢乐官进堂说话。
“鲁领事好干脆的手段,某以为这趟司情局是要白来呢,没想到还有如此优待。”逢乐官进得堂上,没有跟伯考等人打招呼,扭脸对坐着的鲁芝言语嘲讽。
“乐官见笑了,实属分内之事,本来今天也有这个行程。”鲁芝客气的笑了笑,他虽然感激于夏侯晚和逢乐官,但孙礼的话他也听进去了,像间军司和司情局这样的岗位,你若是分不清一桩桩一件件,那只怕前途渺茫。
逢乐官没再说话,就从西别驾苑的线报说起,落实到人精确到事,把西别驾苑对刘深的怀疑说的真真切切物证圆满。“于是本月下旬初,我就在夏侯别驾的授意下利用一则消息把刘深约到紫光巷69号,那是一所闲置、偏僻的宅院,就为了让刘深觉得真实;刘深在现场并没有露出马脚,但在一天之后,刘深突然找到我询问春熙坊秋娘的死因,他找到我的时候心智已经有些慌乱了,言语间漏洞频出,最终被某识破其间谍身份……”
“是什么消息能吸引刘深去赴约?”鲁芝插话问道。
逢乐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伯考,伯考堆着笑脸示意他回答。
“春熙坊头牌秋娘埋葬的地点。”逢乐官回答道。
“你是怎么知晓的?又怎么肯定刘深会为了这个消息赴约?”鲁芝问。
“某若说长安的地下情报没有别驾苑不知道的,鲁领事不会怀疑吧!而且某并不确定刘深会不会赴约,但他最终还是来了。”逢乐官笑着说道。
“自然不会……但刘深身为高级间谍,又岂会在三言两语间说破自己的身份?”鲁芝反问。
“这个,不如鲁领事把刘深带回去自行询问吧,若刘深不是间员,领事大可回来治我的罪就是了。”逢乐官姿态轻松的说道。
“既然乐官当时就识破了刘深的身份,为何当时没把他绳之以法?”鲁芝接着逼问。
“我若现场把他拿了,要是拿错了该怎么办呢?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我现场把他拿了,昨夜的大火还烧得起来么?”逢乐官脸上带出饶有意味的笑容,看得鲁芝浑身发毛。
从刘深去黑市买了三架蜀汉弩箭开始,孙礼就已经开始筹备器械所的那场大火了,同时这场大火也是鲁芝献给孙礼的投名状……没想到连这件事,逢乐官都能掌握信息。鲁芝故作镇定的抬起头看着对方,“逢乐官倒是个有分寸知进退的人,若没有提前拿到夏侯晚别驾的批准,确实不好动手抓人,不过好在刘深最终也没有逃掉,此乃长安之幸事也。”
“是不是幸事,某说不准,只是某去抓人的时候刘深正整装待发计划去远遁扶风,某从城南进入一路未见高级岗哨,若不是紧急之下夏侯别驾给了批令,恐怕刘深就拿不到了!”
“咳咳咳……”鲁芝突然引起一阵咳嗽,让刘深去扶风,他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消息,看来这个逢乐官当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想起中午孙礼对夏侯晚的评价,心里不由得忐忑后怕,想了想礼貌的起身说道:“幸亏别驾和乐官,其实有关刘深的判断昨天也已经由间军司递交到行政署了,今日就是乐官不去拿人,刘深也走不出长安。”
……
逢乐官从司情局离开的时候,鲁芝突然从背后喊住他,待走近之后鲁芝小声地说道:“今日劳烦乐官辛苦,鲁某还有一件事烦请乐官回去转达夏侯别驾,大人吩咐的事情小人不遗余力定会查个清清朗朗!”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