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查到了!”
王启年急急忙忙从外头进来,手中还拿着两张纸。
“这是什么?”
“嘿嘿!小人花钱从其他人那里搞到点消息,绝对保真!”
范闲狐疑的打量着王启年。
“王启年,你可以啊!快说说看,梁家的两位公子是怎么回事?”
王启年将手中的两张纸展开,是两篇文章。
范闲不解“不是,这和梁硕和梁煜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系就出在这了!殿下请看,这篇是五年前诗会上梁大公子写出的一篇策论,另一份,也就是一月前梁大公子写的文章,两篇写的是同一个论点,可内容和用词相差千里,前者华而不实,后者引经就典,直至关键点,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范闲怀疑的看向王启年。“你不能看人家进步就说人家作弊吧!”
“唉!这可能真涉及舞弊一事!”王启年的模样让范闲怔愣,不是,他就随口一说。
“不是,殿下作为诗仙应该知道一个人文章的风格很难发生改变,尤其是在习惯定型之后!”
范闲心虚的摸摸鼻头,前世的东西太多了,还真叫他忘记了。
“这件事不重要,你继续说!”
“梁大公子这些文章很有可能是请人代笔的,但这么多年从有消息,要不就是梁家给足了钱,要不就是拿捏住了那人!”
“根据梁小公子的话合理推测,那些文章和策论极有可能是梁小公子写的!”
范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梁煜是春闱做官的,试卷也是梁硕的了!”
王启年点头“梁大人为官多年,收买人将试卷调换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梁煜这是趴在梁硕身上吸血啊!梁大人这……”
范闲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梁大人了。
王启年倒是拍拍范闲的肩膀宽宥道。
“大人看开点,家族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已经废了嫡幼子和盛名在外的嫡长子怎么选!闭着眼也知道!”
范闲心中憋闷,堵在胸口发不出来。
“有了这些应该就能让梁小公子说出那个秘密了!”
范闲和王启年特意挑了梁煜不在的时间上门。
当两篇文章摆在梁硕面前时,却是沉默了。
梁硕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眼眸黑沉沉的注视着范闲。
“所以呢!四殿下这是想帮我讨回公道将梁家下大狱了,殿下可别忘了我姓梁,就凭这两篇文章能说明什么?有证据证明我是梁煜的代笔吗?若说春闱舞弊,殿下也只是猜测罢了,无凭无据,殿下能如何?”
梁硕轻笑,常年不见阳光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白,此刻一笑倒是有些瘆人。
“又或是想打着正义的旗号,为我讨回公道,殿下是这有问题吧!”梁硕手指指着太阳穴讽刺道。
“我姓梁,于梁家再如何也是血亲,更何况我还有用,只要梁家还在,我就吃喝不愁,我是纨绔,但不蠢,梁家倒了对我没有好处,难不成我这样子还能重新为官,殿下玩笑吧!”
范闲眼眸眯起“你难道不恨吗?不恨将你变成如今的罪魁祸首李承铉吗?”
梁硕嘲讽的笑出声来,笑的梁硕弯了腰,眼泪都沁出来了。
“你不过是个认回来后台有点硬的皇子,能和朝堂扎根多年的太子和三皇子叫板,你背景再硬,能硬的过陛下!”
范闲转身离开,知道撬不开梁硕的嘴了,只是临到门口时,还是问了一句。
“你当真就愿意一辈子这样,看着李承铉肆意逍遥吗?”
梁硕沉默的坐在轮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满墙的书籍,嘲讽的扯扯嘴角。
“李承铉他是个断袖!”
声音很轻,但确实传入了范闲耳中。
一切拨云见雾!
“殿下,这!”王启年啧舌,李承铉居然是个断袖,完全看不出来啊!
“啊!殿下,这会不会是假的?”
范闲拧眉却是否定道“梁硕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梁硕应该是意外发现了李承铉的性取向,这才差点被灭口,太子以此保住了梁硕的命,但也同时制衡着李承铉!”
“而且,梁硕极有可能也是个同性恋!”
王启年也瞠目结舌了,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啊!这?”
“梁硕的房间连同身上皆打理的干净整洁房间还摆放着盛开的花束,甚至胡茬都有仔细打理,你说这么一个双腿残废心中怨恨的人,不借酒浇愁都是好的,还有心思打理自己。”
“搞不好是人爱干净呢!”
范闲瞥了王启年一眼。
“你说梁大人和梁夫人知晓此事吗?据你查到消息来看,梁硕应该很早之前的文章就具有灵性,反倒是梁煜文采平平,梁家培养的重点应该在梁硕身上,可偏偏梁硕成了“纨绔子弟”,梁煜“风光霁月美名远盛”!梁家知晓吗?或许就是因为知晓,所以才默许梁煜趴在梁硕身上吸血,以此来成就梁家的盛名。”
范闲看着身后这座京都中称赞“家风清正”的梁府,身上发毛。
范闲莫名想起来范府,这和“家庭和睦”的范府有什么区别?
范闲不禁摇头!
白浆裘:我是真的很想写出梁家虚伪。
纨绔子弟后是饱读诗书的满腹经纶。
光风霁月下是虚伪自私的理所应当。
梁硕的悲剧就像是必然的,从最初大哥的“借鉴”文章,到后来刻意算计下风流浪荡名声时逐步退让,被家人无形逼迫下的“奉献”,家族在他心中扎根,供养着梁煜的美名,成就梁家的风光,一声声的梁家后继有人的夸赞背后是在啃食着梁硕的血肉,放任梁硕在阴暗的角落腐烂。
李承铉的事件就是个导火索,让梁家人有了个理所当然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