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城门下,弗洛恩他们在和灵缇犬进行友好的“交流”。
也不知道是对上了暗号还是搭上了哪根弦,弗洛恩“汪”一句,灵缇犬也跟着“汪”一句,两个人聊的有来有回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卡米拉像个气氛组,在瓦兰特和盖乌斯还有点放不开的时候,围着他们和狗狗一起蹦蹦跳跳的。
另外两个姑娘就比较矜持了,希尔薇妮抱着她的“盖米尔”,和在一旁站着的莎依诺,默默地看着他们逗狗。
小狮鹫“唔咿唔咿”的叫着,在臂弯里不安分地扭动。
路上她一直都坐在车厢里,没什么机会跑出来,现在到地方了,想要从希尔薇妮怀里跳出去,找影子里的乌萨一起撒欢。
“那位才是真正的‘达菲学长’吧。”
在克劳特指挥着城里工人和自己带来的商队成员开始卸货的时候,科泽伊指了指正不断跳起来和弗洛恩嬉闹的灵缇犬,想起来艾露莎教授之前的介绍——
“达菲”只是维尔纳学长的最常用的笔名,名字来源是他养的一条狗,现在看来,也就是眼前的灵缇犬。
“灵缇犬”是狗狗的品种,它们有着一个光滑呈波状形的体形、深深的胸部以及灵活弯曲的脊柱,头部长长的,口吻部分非常接近锥形。
“啊~你说得对,其实他才是达菲,不过名字是我谐音来的,他的真名是叫‘大飞’,你看他修长的四肢,还有强健的胸肌,跑起来速度相当快,就像飞起来一样。”
提到他养的“大飞”,维尔纳学长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有交谈的欲望:
“大飞呀,不算是魔兽,其实只是一条普通的猎犬,说到我和他的相遇,还有最开始走上作家道路的想法,都和梵帝雅斯学院有关。
那个时候我才刚上四年级,第一次出学院执行真正意义上的法师任务,和我的同学们去救援一个被哥布林进攻的村庄。”
讲到这里的时候,维尔纳学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惜...我们还是去晚了一步。虽然这确实不能怪我们,接到消息后我们连行李都没收拾就立刻出发了......
等我们赶到时,村庄的轮廓尚在,但生命的气息已然消逝。横七竖八的尸体间,那些丑陋的绿皮怪物仍在肆无忌惮地撕咬着人类的残肢,对我们的到来浑然不觉或者说满不在乎。鲜血浸透了泥土,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维尔纳了解过科泽伊的事迹,也知道他不算是一般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法师,所以才能光明正大的讲出来:
“我们最后杀光了那些哥布林,在路过一家猎户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家里的男主人,那是一个老猎户。为了保护自己妻子女儿的安全,拿着长矛和几只哥布林抗争,最后被围攻致死,倒在了木屋前的血泊里。
当时还有一只猎犬跟在他身边,浑身是伤,寸步不离地守在主人尸体身边,咬死了那些敢靠近的哥布林,可惜等我来救她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躯将我引到地窖口窖,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少女在里面互相抱着瑟瑟发抖,怀里还抱着一只刚出生没几个月大的小狗。
那就是‘大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不安地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我之后和那对母女交流过,领养了他,然后留下一笔足够供她们今后生活的钱。”
这个剧情让科泽伊感到有些似曾相识,同样也吸引了在旁边偷听的希尔薇妮的目光。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小狮鹫“盖米尔”身上,她的母亲同样是为了履行自己曾经的使命,保护那些素不相识的冒险者和自己的孩子,战死在小树林中
不同的物种,同样的母性,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异类同源,母爱使然,抉择如一。
“后来,我和\"大飞\"共同经历了更多的故事。
在一次次险象环生的冒险中,我愈发真切地感受到人类生命的脆弱——
那些在我们眼中微不足道的威胁,就足以让一个鲜活的生命永远消逝,如同晨露般无声蒸发,不留下丝毫痕迹。
正是这份对生命无常的感悟,促使我拿起了羽毛笔。
毕竟,法师这个职业同样危机四伏:
也许某天会在实验新法术时被暴走的元素反噬,也许某次与魔兽的较量就会成为最后的战斗。
我不愿像大多数默默无闻的施法者那样,死后只留下一堆发霉的魔法笔记。
于是我开始记录,像吟游诗人传唱英雄史诗那般,用文字镌刻自己的足迹。
无论是成为后人传颂的传奇,抑或是引以为戒的教训,至少当有人翻开这些泛黄的羊皮卷时,会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位法师,真实地活过、爱过、战斗过。
仅此而已。”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讲述过于沉重,与初次见面的轻松氛围格格不入,维尔纳突然轻笑一声,话锋陡然一转:
“当然啦,当然这都只是我最开始的想法——”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快起来:
“你们现在刚好也正处在这个年纪,肯定能理解吧?我那个时候正值青春期,有一点多愁善感很正常。”
科泽伊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小孩子,他只能共情曾经还上初中有点臭屁中二的自己,至于现在,呵呵,他还要搞研究,没时间感慨人生、悲春伤秋。
希尔薇妮想了想古代炼金帝国的遗迹,又想了想河谷城作为“圣火喵喵教”冒险团的经历,随即也冲着维尔纳学长摇了摇头——
只要她的火焰足够强大,就没人能让她觉得自己和科泽伊渺小和脆弱。
至于自己祖父.......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谁敢觉得,第一个研究出空间炼金术的格兰瑟姆教授弱小脆弱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希尔薇妮无语,只是一味的抚摸“盖米尔”毛茸茸的白色羽毛。
尽管小狮鹫现在还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并且还没有放弃继续用爪子扒拉她,然后跳下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