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的表情重新沉下来,继续追问:“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折回这里?”
“我想打电话跟他说清楚,直接拒绝他,可电话怎么打都不通,没办法才过来的。”近藤秀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递向众人。
指尖一动,一张碎纸片从他口袋里飘出来,落在审讯桌的边缘。“你们看通话记录,上面都有,这就是证据!”
目暮警官捡起碎纸片,捏在手中细查探:“嗯?这纸片是什么?”
“是小笠原的名片。”近藤秀峰懊恼道,“当时听他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万,我一时火大,就给撕了。”
等近藤秀峰离开,目暮警官立刻让人把堂本强介带进来。
刚一落座,堂本强介就忍不住探头问:“警官,刚才我在外头听了一嘴。近藤议员真把那记者的名片给撕了?”
他也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片,“巧了,我当时听他说要五千万,也气得不行,直接把名片揉成这样了,你们看。”
鼠鼠突然往后缩,小胖爪捂着鼻子,耳朵都耷拉下来:“本鼠受不了啦!堂本强介身上的香味太冲,混着点甜腻的花果调,闻着让人发闷。”
世良真纯也皱着眉往旁边挪,目光直盯着他:“你身上的香水味怎么这么浓?”
“哦,这个啊。”堂本强介倒没觉得有什么,把名片塞回内衣口袋,又伸手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掏出几个小巧的香水瓶,摆在桌面上,指尖按在其中一瓶的喷头“嗤”地喷了下,空气中瞬间又多层淡香。
“我平时就喜欢收集香水,见不同的人会换不同的味道,所以总随身带着这些。”
工藤雪冷不丁开口:“听说你在小笠原先生房间时,说自己肚子不舒服?”
堂本强介按喷头的手停下,含糊应道:“可能是中午吃的饭里有什么东西,跟我肠胃不合……不过现在好多了。”
目暮警官没再纠结这个话题,直接把话头拉回来:“先不说这个。小笠原先生到底用什么照片威胁你?”
“果然还是绕不开这事啊。”堂本强介叹了口气,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恳求的意味,“拜托你们,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工作就全毁了,你们可得帮我保密。”
他掏出手机,屏幕一亮,背景是他穿着运动服的广告代言图,笑得格外阳光。
“我现在跟一家顶尖的运动厂商签独家合作,你们肯定看过我拍的那个广告吧?但小笠原拍到我私下戴其他品牌帽子的照片,还说‘你要是不想付巨额违约金,不如直接给我五千万’。我这次回到这个房间,就是来给他答复的。”
工藤雪瞥见鼠鼠缩在桌腿后,小胖爪还在不停扇着鼻尖,用心灵感应调侃:“小机灵鬼,香味再浓也没你的奶酪香,快回我衣兜里躲躲,总比在这儿呛得耷拉耳朵强。”
鼠鼠却扒着桌腿晃动小脑袋瓜,连耳朵尖都绷得发紧:“不要不要!那味道都钻到本鼠绒毛缝里了!回你兜里万一沾着味,晚上啃奶酪都不香了!”
工藤雪用心灵感应回怼:“你那绒毛缝连奶酪渣都藏得住,还怕这点香水味?真要沾到了,晚上我给你开罐蓝莓奶酪,总比你在这儿当‘空气净化器’强。”
鼠鼠爪子扒得更紧,小脑袋瓜直晃悠:“才不要!蓝莓奶酪也盖不住这甜腻味!本鼠要在桌底等香味散了再走,你可别把我忘了!”
工藤雪无奈勾唇的瞬间,审讯室的门被轻推开。
荻野彩实刚听完身旁警员的低声汇报,指尖在文件边缘轻点两下以示知晓。
待警员退去后,她才转向目暮警官正色道:“已对近藤秀峰、堂本强介和野村里那三人进行随身物品检查,未发现可疑物品,也没有检测出与案发现场相关的残留物。”
“房间搜查也陷入僵局……”目暮警官眉头拧得更紧,话未说完便被柯南打断。
“世良姐姐。”柯南仰头望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你之前说急着见小笠原先生,到底是怕他拍到什么呀?”
世良真纯身体下意识前倾,故作轻松的样子:“还能是什么?万一被那记者拍到些糟心照片,不得赶紧让他删掉?”
“‘糟心照片’具体是指什么?”柯南的目光牢牢锁在她微变的神色上。
世良真纯脑海里瞬间闪过那日在酒店楼下,她半抱着变小的赤井玛丽、生怕旁人拍到的慌张画面。
她急中生智,编了个理由:“是、是露底的照片啦!我平时都穿裤子,就那回难得穿一次裙子,说不定被风吹起来时,正好被他拍到。这要是公开,我可真嫁不出去了!”
“可是世良姐姐,你除了校服,私下里根本没穿过裙子啊。”柯南毫不留情地拆台,语气里满是“我可没那么好骗”的无奈。
世良真纯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又立刻用更大的笑声掩饰:“哎呀,偶尔想换风格嘛!小孩子别管这么多啦!”
柯南看着她明显心虚的模样,无奈叹气,暂时放弃追问。
工藤雪却抬手捂住嘴,指缝间泄出几声低笑——她自然清楚世良真纯的顾虑,不过是不想暴露赤井玛丽的现状罢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荻野彩实的思绪,她按下接听键便问:“鉴定科调查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出。
荻野彩实眉头渐渐蹙起,抬眼看向审讯室众人,语气凝重:“尸体裤腿翻折的内侧,藏着小型GpS定位器。”
“GpS定位器?”目暮警官从椅子上直起身,脸上满是意外,“藏在那种地方?难怪之前搜身和查现场都没找见!”
荻野彩实对着手机又确认几句,挂掉后补充道:“鉴定科说,是直径大概两厘米的圆形款,做得很隐蔽,不仔细翻找根本发现不了。”
柯南垂着眼,眸色认真,暗自猜测:[那枚GpS定位器,大概是近藤议员放的!]
世良真纯也在心里复盘:[之前近藤议员说不小心把水洒到小笠原先生裤腿上,恐怕就是借着用手帕擦拭的功夫,把定位器藏进裤腿翻边里。]
[他到底想干什么?掌握了记者的行踪,难道是要……]柯南的眉头拧得更紧,思路卡在最关键的环节。
工藤雪趁众人聚焦GpS定位器的空档,在心中默念:[签到。]
“叮,恭喜小雪今日签到成功,获得商城积分+600、线索串联路标。
目前商城积分为1万3千9百,系统空间物品: 愈康灵剂、酒厂近况情报、酒厂据点位置分布图、线索串联路标。请继续保持每日签到。”
随着提示音落下,一道只有工藤雪能看见的淡蓝色光轨凭空浮现,顺着光轨指引的方向望去,她的目光落在审讯室桌角与物证架上。
正是堂本强介塞进里里衣兜被折得不成样子的名片、香水瓶,以及椅子的滚轮。
工藤雪轻步走到柯南身前,俯身时发梢扫过桌面,声音压得只剩两人能听见:“还在钻牛角尖?这案子的关键根本不是定位器的来源,你是不是漏了更重要的东西?”
柯南猛地抬头,镜片将审讯室的顶灯折射成一道冷光,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较真:“漏了什么?我到现在都很在意,被害人手边计算器上,那用血写的‘0’和后面跟着的‘’……”
“按你的习惯,看到这类数字会先想到什么?”工藤雪的目光落在系统提示的“狸猫”关键词上,不动声色地引导。
“如果是死亡信息,去掉开头的‘0’,‘505’倒像SoS,‘110’是报警号码——可被害人留信息,该写凶手名字才对,光求救也太没意义了。”
柯南摸着下巴,眉头拧成小疙瘩。
“那最后两位‘70’,你也没头绪吗?”工藤雪的声音里藏着笑意。
这句话像钥匙,瞬间打开柯南的记忆闸门——世良真纯和小笠原僚在204房门口的对话突然清晰:“不对!这信息根本不是给警察看的,说不定是给世良姐姐的新提示!”
“再想想我提过的‘狸猫’?”工藤雪趁热打铁。
“‘狸猫’……如果暗号结尾画狸猫,是‘去掉tA后再读’的意思,tanuki狸猫的‘tA’……”柯南小声嘀咕,“可小笠原先生说这话时,到底指什么?”
“对了,小笠原先生离开房间要去哪?会不会凶手就是不想让他去那个地方?”目暮警官的声音打断思索,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应该不是。”荻野彩实立刻接话,“酒店工作人员说,他预约了附近的高级中餐馆,还说今天自己是‘tanuki’。”
“荻野警官,‘tanuki’是什么意思?”柯南立刻追问,眼神亮了起来。
荻野彩实瞥了眼工藤雪递来的肯定眼神,解释道:“是酒店的专用说法,指没预约酒店晚餐的住客。因为‘晚餐’的‘晚’在日文里和片假名‘tA’发音相近,‘去掉晚餐tA’,就成了‘tanuki’的说法。
我问过酒店的人,小笠原先生为了挖爆料,一直在酒店蹲点,和工作人员混熟后,还学了不少这种内部用语。”
“难道计算器上的暗号,也是酒店用语?”世良真纯突然插言,单手插进外套口袋,眼神锐利起来,“而且那个用血写的‘0’,说不定其实是字母‘o’?”
“o开头的酒店用语,我手机里记了几个。”荻野彩实迅速翻出记录,“成对入住的恋人或夫妻,会叫‘osonae译为供品’,因为神龛供品通常是一对;没预约却突然来入住的客人,叫‘obake译为妖怪’,取‘突然出现’的意思;还有厨师会把前一天没卖掉的鱼叫‘otomart译为留宿’,指‘留到第二天’。”
“正好对应在场的三个人。”世良真纯若有所思地颔首。
“而且这暗号里,说不定藏着只有世良姐姐能解开的提示。”柯南适时补充,“你再想想,现场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世良真纯皱眉回忆,“只有尸体死死抓着椅子脚这一点了。”
“那要是给‘椅子脚’换个说法呢?”工藤雪的声音适时响起。
“是滚轮!”世良真纯瞬间反应过来,眼睛骤然亮了。
“也可以叫轮胎。”柯南接话的瞬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然的笑。
柯南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作案手法和事件真相就全通了——杀害小笠原先生的凶手,肯定是那个人!]
鼠鼠小脑袋瓜在工藤雪的掌心蹭了蹭,鼻尖反复嗅着自己银灰色的绒毛——确认那股让它不安的陌生香水味彻底散了,才放心地支棱起耳朵,顺着衣料的褶皱灵活地钻回她的外套内兜。
软乎乎的身子在口袋里蜷成一团,还不忘用尾巴轻轻勾住她的衣角,像是在报备“安全归队”。
衣兜里细微的动静刚落,工藤雪眼前原本悬浮的淡蓝色系统提示框便闪了闪,最后一行“引导关键线索‘滚轮\/轮胎’触发成功”的文字逐渐淡化,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她抬眼看向审讯室中央,柯南和世良真纯已经向目暮警官,正压低声音说着什么,两人眼底的光亮显然是已经锁定真凶。
“看来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工藤雪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悄悄抬手拍着内兜,感受着里面的温热,“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目暮警官听完柯南与世良真纯的分析,眉头骤然舒展,随即抬手示意身边的警员:“立刻去把那三个人都叫到这里来。”
警员领命快步出门,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因为真相即将揭晓而绷紧了几分。
荻野彩实收起手机,目光落在柯南和世良真纯身上,眼底满是期待。
工藤雪则靠在墙角,指尖轻轻摩挲着内兜——里面的鼠鼠似乎也察觉到气氛变化,小身子动了动,尾巴尖又蹭了蹭她的衣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