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夫妻沉默,骁郡王更是觉得,自己这一张牌出对了。
他一脸高兴地接着道:“本王这把年纪了,也难为公孙姑娘不嫌,愿意给本王做续弦。”
“只要沈相点头,本王这就回去准备,让公孙姑娘风风光光地过门!”
“沈相也请放心,本王知道相府如今还在孝期,不宜办喜事,不会叫公孙姑娘从沈府出嫁。”
“她自己也说了,愿意委屈些,从本王给她买的宅子出阁!”
沈砚书慢声道:“本相到底只是做表兄的,还是不敢越俎代庖,替表妹一家应下婚事。”
“此事王爷还是请人,走一趟公孙家,请舅父和舅母决断吧。”
他这话,其实也不过就是缓兵之计。
骁郡王听到这里,却是冷了脸:“怎么?沈相难不成是瞧不起本王,所以才不肯许婚?”
明知骁郡王对自己都是恶意、且这桩婚事就是冲着针对自己来的。
更别说对方的眼神之间,甚至还没放弃对枝枝的觊觎,沈砚书自也懒得与他客气。
不冷不热地道:“本相绝无此意,但王爷若是一定要这般曲解,本相也无话可说。”
骁郡王听到此处,也不继续与沈砚书装了,冷着脸起身。
拂袖而去:“既然沈相瞧不上本王这个表妹夫,今日便当是本王自讨没趣吧,告辞!”
话说完,他大步离开。
他出去后。
乘风撇嘴,一脸恶心地道:“这骁郡王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已经多大的年纪了?”
“还表妹夫呢……他该不会打算顶着这张老脸,跟着表姑娘一起叫相爷您表兄吧?”
想到这里,乘风都觉得恶寒,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朝夕也是翻白眼:“不知道表姑娘是不是脑子坏了,找什么男人不好,竟然找一个年纪这么大、名声还这么差的,疯了不成?”
骁郡王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纨绔子弟。
一直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到了这把年纪了,也未曾消停,家里的美妾都有三十八房,公孙琼英嫁给这样一个人,又与跳火坑有什么区别?
容枝枝轻叹:“备膳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该吃吃,该喝喝了,不然公孙琼英上门吵架的时候,自己都没力气。
黄管家:“是。”
不出容枝枝所料。
第二日一早,沈砚书前脚刚被王将军和兵部的人请走,草拟出征的名单,后脚公孙琼英就上门了。
她脸上带着薄怒。
进来便询问:“表兄呢,人在何处?”
容枝枝落座,平静地与她道:“自然是忙政务去了,你有什么事,同我说也是一样。”
公孙琼英心烦地看了容枝枝一眼:“你我互相憎恶,我不相信你会为了我好。”
她如今不想嫁给表兄了,在容枝枝跟前也懒得装模作样。
容枝枝:“到底是与你婚嫁相关的事,郎君那边,有些话也不好讲,我倒是能给你些建议,至于听不听,还不是在你?”
公孙琼英听到这里,才正视容枝枝:“所以你也是知晓我的来意了!”
“不错。”容枝枝看了一眼边上的椅子,示意她落座。
公孙琼英铁青着脸,坐下之后,便开口道:“表兄不肯许婚,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他先前已是答应我,会给我安排好亲事的,没有理由做王妃的机会到了眼前,他也不敢同意,怕不是你……”
公孙琼英越说,便越觉得是容枝枝从中作梗,不想自己过好日子。
容枝枝一点都没意外对方会这么想,公孙家的人能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才怪了。
她是了解沈砚书的,此刻便淡然瞧着公孙琼英,慢声道:“你表兄没有直接许婚,便是打算寻机会与你说,骁郡王并非良配。”
公孙琼英听着便讥讽一笑:“骁郡王并非良配?他可是堂堂王爷,我嫁给他之后便能做王妃,他都不算是良配,那谁算?”
表兄倒是良配,但是他肯娶自己吗?
容枝枝淡声问她:“你真的觉得,他会娶你做正妃吗?”
“他的事情,我也算听过一些。从前有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就是得他口头上正妃之位的许诺后,整日与他痴缠在一处。”
“后头他移情别恋,那女子上门去要个说法,反被骁郡王羞辱了一番。”
“说她区区一个五品郎中的女儿,竟然也敢妄想做王妃,说她好似一条狗,看见有人拿着肉骨头忽悠,便立刻咬了上去。”
“那姑娘坏了名声嫁不出去了,又当众受如此奇耻大辱,便一头撞死了,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你去打听一下便能知晓。”
公孙琼英听到这里,有些不安。
因为她父亲的官职,甚至还没有五品。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道:“旁人是旁人,我是我!是那女子无能,不能笼住郡王的心,我相信我的结局是不一样的!”
容枝枝听完,瞧她的眼神都有些怜悯:
“看在你是夫君表妹的份上,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嫁人还是当嫁人品正直之人,而不是嫁一个坏人,指望他对你与对别人不同。”
“若本身便不是什么好人,对你有不同,那也只是为了得到你装出来的,等目的达到,他可能就不会装了。”
“甚至,等他对你兴趣没了,他对你会比对别人更狠。”
公孙琼英虽然并不待见容枝枝,但是她眼下也能听得出来,容枝枝对自己是好意。
然而她还是道:“表嫂你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你不知晓郡王如今对我有多好,你更不知他是如何事无巨细地照顾我。”
“如果一个男人,肯为我付出时间,付出银钱,付出精力,还好言好语地哄着我、顺着我,那我不是他的真爱又是什么?”
容枝枝都听她说到真爱了,只觉得颇有些无语:“你与骁郡王才认识几日?常言道,日久见人心。”
“便这短短几日功夫,你便已经觉得自己窥见了他的真心?”
“他贵为郡王,且并无实权,是个闲散王爷,所以时间精力金钱,他皆是不缺,便是为你付出一些哄骗你,又如何了?”
公孙琼英听到这里,是真的生气了。
她从前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沈砚书,又一直被拒绝,这令她怀疑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表兄才不喜欢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喜欢自己了,让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自尊心。
容枝枝却说这是假的?骁郡王不是真的爱自己,只是哄骗?
她恼怒地道:“表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配被他真心喜欢吗?”
“你是觉得这世上的女子都不如你,只有表兄对你一心一意,其他女子的追求者都是虚情假意是不是?”
“可惜了,你再怎么好,郡王殿下也只喜欢我,对你没兴趣!”
“怎么,终于有个男人,爱的不是你,而是我,你心里不忿了,才这样挑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