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离没理会还在清点财宝的众人，径直走向秘库最深处。
绕过一座金佛，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怔。
地面被凿出一个直径接近十米的圆形凹槽，槽内流淌着水银般的液体，最终形成一连串的螺旋纹路，就像海中的大漩涡。
纹路的七个节点上，镶嵌着樱桃大小的暗红色晶石，而纹路交汇处则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再生金属，看起来有一种古怪的仪式感。
接着，林离蹲在凹槽边缘，试着以掌心轻掠过液态水银表面，泛起一阵波浪。
“难道，这玩意就是水镜……？”
他从怀中摸出一小块暗金色的炼金材料，这是之前收集的一种金属。
“先试试看。”
他将金属块轻轻放入水银槽中。
“嗤——”
结晶入水的瞬间，水银有一些反应，槽内的螺旋纹路亮起微光，整个秘库的空气都变得凝滞。
林离的黄金瞳微微收缩，水银表面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一条幽暗的地下河里，河水中游动着半人半蛇的阴影。那些生物似乎感应到什么，齐刷刷抬头，眼神中略显迷茫。
果然。
“这就是月城家操纵死侍的关键！”
他迅速取出那块金属，画面立刻消散，水银恢复平静。
“再来一次。”
这次他取出一小块贤者之石碎片，轻轻投入槽中。
“嗡——”
水银又一次化作镜面，清晰映照出醍醐山的地下水脉走向。
无数蓝色光点在脉络中流动，其中几处光点格外明亮，那是醍醐山水脉炼金矩阵的水脉节点。
“啧...”
林离托着下巴，这个炼金矩阵不仅是“水镜”的核心，更是连接清泷权现尼伯龙根与醍醐山水脉的中枢。
“很好！”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在秘库内扫视。
关键应该还有一样东西……能够放大精神控制或者控制水脉的媒介……
林离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水银池的中央，那里沉着一只狭长的物件，轮廓优雅如新月。
“这是...？”
他伸手探入水银，冰凉的液体漫过手腕，手指触到一个光滑的曲面，轻轻一勾，将其捞了出来。
水银如瀑布般从物件上滑落，露出它的真容。
那是一只外表狭长，呈现青白色，材质像是玉石的...号角？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白衣方士站在海边，吹响号角，海浪中浮出蛇首人身的怪物。
月城家的族老们围坐在水镜前，号角声操控着死侍实验体。
……
林离喃喃自语，“难怪能控制死侍。”
风间琉璃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看起来像是……”
“龙笛。”林离翻转号角，露出底部的小孔，“不过是改良版，专门用来操控和死侍。”
绘梨衣好奇地凑过来，伸手想摸，林离随手递了过去，然后转向了月城姐妹：“你们族老就是用这个控制死侍的？”
雪绪脸色有些苍白：“我从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霜绪盯着号角，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族老们每年都会举行海祭……他们会吹奏一种乐器……不知道……”
林离和风间琉璃对视一眼，这不就破案了么？
……
半小时后。
林离站在秘库门口，摩挲着手中的清泷龙笛，青白色的笛身触感温润如玉，却又带着金属般的坚硬。
「装备信息」
名称：清泷龙笛
属性：硬度（84\/100）、耐久（97\/∞）
能力：
渊引：使用者可引导附近的地下水脉走向，短暂改变水流方向或制造局部水势变化。（要求：海洋与水之王血脉）
血律：消耗精神吹奏龙笛，对海洋与水之王血裔具有精神干涉能力，根据血系亲疏、尊卑，具有控制／引导的不同效果。
……
“等等，这玩意好像...耐久无限？这根清泷权现的龙角，都变成装备了还能再生长不成？”
林离一边吐槽着，随手挥了挥，龙笛破空发出清越的鸣响，手感确实不错。
“竟然还有硬度属性，看来还能偶尔客串武器用用...”
他放下心底的念头，看向正走过来的月城姐妹。
“那个，去把你们信得过的人带出来，月城家该换血了。”
雪绪和霜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她们很清楚，今夜之后，月城家将彻底洗牌。
“那些族老的亲信……”雪绪犹豫道。
“随你们处置。”
林离淡淡道，“不过，血脉纯净的混血种，尽量留着，如果你们能驾驭得了的话。”
一支直系源自次代种的家族，血脉潜力不容小觑。即便现在衰落了，若能重组，未来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霜绪连连点头，“没问题，我和姐姐就是一路打出来的，不然继承人和我们可没关系。”
雪绪深吸一口气：“明白了。”
姐妹二人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深处。
林离回头看了眼秘库深处的炼金矩阵，抬手一挥，开始改造起那个活灵门锁起来。
自然是按照他的路数来改造。
这矩阵以后或许还有用，至于那些金银财宝和炼金武器，他并未动心。
金钱对他而言早已不是必需品，而真正珍贵的东西，比如龙笛和矩阵的秘密，他已经拿到手了。
绘梨衣静静的站在樱树下，花瓣掉落也不觉得有异，只见林离忙完，立刻凑过来，小本子举起：“走？”
林离收起龙笛，揉了揉她的头发：“好，走吧。”
风间琉璃靠在庭院的樱树下，见两人准备离开，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不送。”
林离微微点头，“麻烦你了，多待两天……”
“嗯。”风间琉璃的回应依旧不咸不淡。
夜风拂过，林离回头看了眼这座古老的宅邸，转身步入夜色，身影渐行渐远。
……
数小时后。
天光尚未刺破云层，灰蒙的晨雾萦绕在笠取山顶。
一道黑影立于悬崖边缘，黑袍在湿冷的山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穿透薄雾，俯瞰着山脚处的月城本家。
那高墙深院里再无声息，破碎的纸门已修葺，溅血的石阶被清水冲刷干净，连庭院里横七竖八昏睡的族人也消失无踪。
唯有几点殷红黏在青苔上，不知是血还是樱。
“来晚了么……”
嘶哑的低语消散在风里，来人举起一只手，虚指方向。
是谁……撕碎了棋局……
“呼……”
山岚流动，掀开那兜帽一角。
露出半张覆盖着鳞片的脸，和一颗黄金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