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乱局将起
“终于，五层台中期了。”
李恩威结束一天闭关，离开金洞观，回到家中。
五层台后，每一次小境界提升都比以往更耗费时间。
所以每一次小提升，都比以往更加珍贵。
“五层台后期乃至六层台，这辈子应该是来不及了，接下来的时间，不如多琢磨一下剑道三。”
实际上，自那夜与安王府老门房一战过后，他就对剑道三有了点新感悟。
三生万物，千变万化，不离其宗。
月见峰告诉他，所谓不离其宗，就是要坚守自我。
这是属于大道理，李恩威虽然能理解，但从道理到实战之间，总归需要找到些实际的依托。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点。
那就是他的剑道。
也只能是剑道。
“铁剑是剑，雷法是剑，冰霜是剑……只要我坚守剑之一道，不管手段如何千变万化，确实也不离其宗！”
“甚至于说，就连我自己本身，何尝不能也视为一把剑？”
这不是他异想天开。
早在上辈子与青正面交锋的时候，他就曾有过类似体验。
那时对方追，他逃，为了将对方引向预设的陷进，他就曾以自身为剑，施展鱼肠剑法第一式，坠香扇。
那时他尚未学过“三”剑，只是无意识为之。
如今回头再想，却发现自己此举正正暗合“三”的一丝精髓。
不拘泥于具体手段，只要心中有剑，那万物皆可为剑！
想到激动处，李恩威目光陡然放亮。
就是此时，有人“哎呀”一声惊呼摔倒在地
李恩威回归神来，发现是冯妈提着食盒进来，连忙上前搀扶。
“冯妈，你这是太劳累了？我不是说了，这别院就是给你养老用的，粗重活请杂役来做就好了，咱们又不是没钱雇人……”
“不碍事不碍事，亲力亲为心里才踏实！”
冯妈笑呵呵从地上站起，但目光扫到李恩威脸上，又莫名出现一丝慌乱。
“冯妈，你这是怎么了？”李恩威不解道。
“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冯妈有些迟疑。
“伱就说吧，咱俩谁跟谁！”
“二公子，外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今天的眼神，看起来好吓人！”
李恩威：“……”
无语了片刻，李恩威心中忽然一动。
有没有可能，不是他的眼神变得吓人，而是因为他领悟到了“三”的一丝精髓，便下意识地，连目光也当成了一种“剑”？
目光如剑，他可是在师父月见峰和大师姐红祸那里见识过。
虽然不至于一个眼神就杀死人的夸张程度，但目视威逼，确实能震慑胆怯的敌人！
“师父已经到了宗师境界，举手投足之间，暗合大道，不足为奇。”
“红祸师姐修行‘一’道，直来直往，连眼神也是直如一剑。”
“至于我，如果选择万物皆可为剑的思路，未必不能做到同样地步！”
“如此一来，我的‘千变万化’之道又得到了新的载体！”
想到兴奋处，他忍不住抱起冯妈，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下。
老人嫌弃地骂了两声，但笑容更加慈爱。
“对了冯妈，这两日市井里有些什么流言啊？”
安王府那夜之后，李恩威回来便一头闭关修行，没怎么在意外界消息。
原本想着出关之后，宁京应该开始地动山摇了。
没想到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说法。”冯妈低头回忆道，“有人说什么玉山梁大将军已经暗中投靠反王，准备起兵造反。也有说不是造反，而是要扶持先帝太子，清君侧，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嘛，坊间传闻做不得真，二公子听听就好！”
冯妈只当是八卦说出来，但李恩威听罢，心中一时惊涛骇浪。
他刚刚还在想为什么朝廷上层没有反应。
如果玉山梁真的反了，那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
这种事情瞎猜无益，他匆匆吃过饭后，立即动身去重霄观找魏长寿。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但重霄观外，人流并未减少。
李恩威谨慎观察一阵，发现这些人大多探头探脑往观内张望。
分明是来监视此地的。
他甚至认出当中有周家的人。
“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
再次见到魏长寿，他已经不复先前意气风发。
“那夜我见过皇帝、阁老之后，便被匆匆打发离开。”
“原本以为他们不信我的说辞，但如今看来，很可能是那时他们已经知道玉山梁举兵的消息，不敢轻动塘派人物了！”
“玉山梁真的举兵了？”
李恩威瞪大眼睛，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此人本就狼子野心，你以为他先前为何派舒仲霖入京打探消息？不就是为了打通各处关节，好为后续举兵做准备？”
魏长寿一脸愁眉道。
“如今他在宁京外手握重兵，在宁京内有人呐喊助威，加上拥立‘先帝太子’的大义名分，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皆备，换我我也举兵了！”
这当然是魏长寿的赌气话。
但同时，也是眼前事实。
“总之如今的情势是，玉山梁大军即将压境，三镇因为先前刘家投敌的事，早就不能为宁京皇帝所用。”
“这一局，明显是皇帝和岳派处于下风，我听说有些岳派的人物，已经暗中改换门庭！”
李恩威想到先前外面见到的周家探子，心中了然。
“那师叔有何打算？”李恩威问道。
“暂时见步行步吧，咱们作为宗门中人，在世俗能做的事本就不多。”
魏长寿轻叹着，又叮嘱李恩威道：“先前为了替你表功，我在皇帝面前多次提及你的名号，估计这会儿已经传到塘派那里，你后续行事多多小心，尽量低调！”
“明白！”
……
回到家中后，李恩威心绪始终无法平复。
先前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果然应验了。
只是应验的方式、方向，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玄龄师叔让我保持低调，但眼下寿元将尽，低调蛰伏又有什么意义？”
“为今之计，我反而应该多些外出走动，好掌握更多情报线索。”
“毕竟掌握的线索越多，洞若观火的提示才越准确！”
想到这里，李恩威立即返回卧室，打开棺材，切换马甲。
一号宿主周处仁身上贴着岳派标签，又已经跟周家翻脸，在当下这种塘派占据上风的局面中，能获取情报的渠道几乎没有。
但二号宿主吴慕文却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