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萧时衍喉结微滚，“别闹。”
狗男人，果然还是吃这一套的。
凝霜嘴角勾起一抹笑：“那陛下还想听些什么？嫔妾都说给你听啊。”
“你这点力气，还是留着待会儿用吧。”萧时衍拍了拍她的腰。
他本就对萧清妍没多大兴趣，又是自己的侄女又才十六岁，于他而言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没这么禽兽。
况且自己也不会给先太子一党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身边有一皎皎足矣。
不过萧清妍与南阳公府此举，倒是不得不让萧时衍警惕起来。
无论是今日的鲜花饼，还是偶遇其放花灯，南阳公府明显都是做足了准备。
甚至萧清妍头上戴的莲花发簪。
他原先并不喜欢莲花，只是因为凝霜行事作风偏有种黑心莲的意味，因此才喜爱莲花。
拥有凝霜后，几乎也是更讨厌一切意图模仿他的皎皎的人。
这种感觉十分不悦。
只怕是……皇宫有内鬼。
两人都没在这儿待下去的兴致，准备回府。
那边的萧清妍一直都在关注这边的动静，看男人竟准备要走，咬了咬唇，身子一歪，直接跳入水中！
丫鬟愣怔片刻，随即大喊：“不好了，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两人都被这喊声挽留住了。
凝霜转头看去，心中冷笑，这萧清妍倒也是好聪明的法子。
此处便只有他们几人，若是萧时衍下去救了，她一个未出阁女子湿淋淋地攀附在男人身上，岂不是等于一辈子都搭给皇帝了？
萧时衍凝目看了一会儿。
挥了挥手，立即有几名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下去救人。
萧清妍方才只见着萧时衍和莲嫔，带着几名宫人朝这走来，压根没瞧见他还带着侍卫！
连在水中扑腾的姿势都变慢了。
凝霜冷眼看着，计上心来。
“乌云。”
乌云上前：“奴婢在。”
“将本宫的披风拿给萧小姐。”凝霜温声笑道：“然后亲自送她回府。”
“亲自”一词的咬字被加重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切记一定要跟沈老夫人说清楚了。”
“本宫外出游玩，不小心碰见萧小姐落水，若非本宫拼命相救，只怕萧小姐就要命丧彩火节了。”
她将此事说得极其严重，却保全了萧清妍的名声，还让南阳公府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安排下去后，凝霜才冲萧时衍弯眉一笑，“陛下，嫔妾这样做可妥不妥当？”
不能再妥当了。
若说是莲嫔救的人，南阳公府可就没办法讹到萧时衍身上。
至于该如何报答莲嫔，可就是他们府内人该考量的事情了……总不至于对凝霜以身相许。
萧时衍道：“你都做了，还来问朕妥不妥当？”
凝霜嘻嘻一笑，勾住了萧时衍的脖子，撒娇道：“陛下，嫔妾累了。”
萧时衍揽住她细软的腰身，将人打横抱起，凝霜耳尖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感受其强有力的心跳。
今日倒是让凝霜警惕起来。
宫内的女人尚且能够对付，可到了宫外呢……乱花渐欲迷人眼，难保萧时衍就对哪个新鲜的女人上心了。
这段时日……自己恐怕要在床榻上卖力一些，亦或是多想些法子，给这个男人一点新鲜感。
走了许久，两人还没到南阳公府，竟是直接往城外去了。
萧时衍将她带到了一处湖边。
湖面平静无波，月光照映下泛着点点亮光，好看得紧，湖边停靠着一艘小舟。
萧时衍将她放了下来，牵着她一块上船。
“这是要做什么？”凝霜问。
萧时衍言简意赅道：“赏月。”
月有什么好赏的，凝霜抬头看着月亮，这形状大小与北羌、与京城并无差别。
宫人和侍卫都在岸上等候着，萧时衍亲自撑着船，泛舟湖上，直到湖中央，看不清岸上人影。
他将木船桨放下，闲适地躺在这一方小舟上，修长指尖勾起月下美人的乌发，懒懒地道：“以往在北羌，可有这么舒服的时刻么？”
怎么可能有。
凝霜也躺下，窝在萧时衍的怀里，一言不发。
\"朕倒是记得北羌也过中秋。\"萧时衍又问，“你们那边的习俗又是怎么样的？”
凝霜道：“汉人什么样，我们也什么样。”
实际上她没怎么过北羌的中秋。
师父是堰人，府上的其他姐妹们也是堰人，只有在逢年过节时勾心斗角才会少一些，松快松开。
凝霜沉默半晌，说道：“幼时与姐姐们住在一起，会将月饼放在院子里，说是这样嫦娥仙子才会下凡来将月饼吃掉，嫔妾半信半疑。”
“不曾想一刻钟过去，那月饼竟真的消失了。”
“后来才知道，是几位姐姐逗嫔妾玩，为了哄骗嫔妾手上的最后一块月饼，编了个这样的谎话来。再然后……”
那些女孩子全死了。
只留凝霜一人。
想养成一个细作何其艰难，师父却又对她比旁人更加严苛，每一日都有尸首从府上被抬出，扔去乱葬岗，日子一长，也就麻木了。
如今回想起来，凝霜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在堰朝皇宫日子待得太过于滋润，竟是要逐渐忘却这些苦难了。
萧时衍玩着她的头发，有些心不在焉。
他倒是知晓凝霜并非真正的北羌公主，甚至自个儿也在北羌安插了细作，探查当年北羌从边境掳走的那些堰人。
那些堰人中有凝霜的父母，甚至凝霜，也是他的臣民。
萧时衍无法坐视不理。
今日突然问凝霜这件事，无非也是想从她口中知道一些下落，顺便帮忙找找她的父母。
可是瞧凝霜这副模样，似乎是对自己父母一点清晰的记忆也不存在了。
湖面上难得安静。
凝霜躺在萧时衍的怀里，后知后觉也才意识到……
萧时衍不会真的就是单纯来赏月的吧？！
这可不行。
这么好的氛围，光赏月可就亏大发了。
凝霜撑起身子，小舟瞬间摇摇晃晃的。
黑暗之中，女子眼眸微亮，直勾勾地看着萧时衍，如山妖媚狐，勾着过路男子与之欢好。
凝霜伸手去摸萧时衍的腰带。
“陛下今日当真只是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