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贵妃一怀上孩子，满宫上下都紧张起来，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龙胎。
其余妃嫔也送了些东西过来，呼兰荼倒是跑得勤快了些，连不爱出门的陈妃都往关雎宫多走动了。
呼兰荼一过来，见关雎宫内铺满了软垫，啧啧称奇：“这下你肚子里当真是怀了个金疙瘩了。”
“姐姐倒是说笑了。”凝霜喝了一口水，又吃了几口桌上的酸杏干。
呼兰荼见状也拿了几个酸杏干吃，立即被酸得直窜天灵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忙喝茶将酸味压下去，她犹犹豫豫问道：“你现在喜欢吃酸的？”
凝霜最近倒是没什么口味变化，自然也听过那句酸儿辣女的传言。
她愣了愣，“没有啊，最近酸的辣的都爱吃。”
呼兰荼倒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猜测起来：“莫非你生的是个小皇子呢。”
“我近日辣得也没少吃。”凝霜道：“陛下还特地安排了两位专门做川菜的厨子到御膳房里，每日吃食都是由重重验过后再送过来的。”
酸的辣的都爱吃？
呼兰荼摸了摸下巴：“这就怪了，还没听说过这样的。不过生男孩生女孩都无所谓了，有些朝臣可被你气了个半死。”
凝霜纳闷：“我自己的肚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呼兰荼哼哼一笑，没有说话。
上回这些朝臣被萧时衍骗得团团转，都以为要立云妃为后了，偏生又没有立。
反而抬了一个外族公主当贵妃，连掌管后宫的权利都落在了凝霜头上。
想着还有机会吧。
陛下现在不册封继后，三年后总该逃不过，选秀总还是能选几个合心意的女子。
包括上回赏花宴，说不准萧时衍就回心转意要将那几个世家小姐接进宫，选一个人当皇后呢？
结果通通没有。
那几个世家小姐在赏花宴后就匆匆被萧时衍指了婚。
热门继后人选云妃又因为犯错被禁足。
现在倒是好，这个外族贵妃先怀上孕了。陛下的第一位皇子。
又说立嫡立长，如果生出来的是皇子，可迟迟没有其他孩子，凝霜肚子里的不就是太子了？
呼兰荼：“现在大家就盯着你的肚子，盼着你生出个女儿来。”
凝霜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与萧时衍都一样，男女无所谓，只是萧岳那边强求着要她生一个男孩，这样才肯让她与爹娘见面。
想到这里，凝霜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所以这孩子到底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妃在一旁忽然插嘴了：“酸的辣的都爱吃，说不定是双胎龙凤呢。”
呼兰荼听完连连点头，“龙凤好，如果是龙凤，你的肚子里就是有两个金疙瘩了。”
被两人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凝霜的好奇心，待下午萧时衍来时，凝霜就乖乖凑上前去。
“陛下，这世间可有什么法子能看出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的？”
萧时衍道：“……哪有这么多玄门偏方，等生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现在肚子都还没凸起来，能查出来那算的是神仙下凡了。
萧时衍笑着抱住她：“为何这么问，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陈妃和吉妃方才聊起过。”
萧时衍“哦”了一声。
聚在一起能聊些什么，无非就是她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所以猜出了些什么来？”
凝霜：“呼兰荼男孩女孩都猜了一遍，陈妃倒说或许是龙凤胎。”
龙凤胎？
若是龙凤胎，倒也不用萧时衍去精心设计什么祥瑞之兆了。
他听完也还是那句话：“不强求，顺其自然便好。”
怀了孕的人容易疲乏，凝霜平时就睡得多，现在睡得更多了。
睡前凝霜都还惦记着这件事。
要是公主，那就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随便她练剑学什么都可以。
如果不是萧岳那边，她还是挺喜欢小公主的。
萧时衍将床帘都放下了，独自坐在她旁边批阅奏折。
正准备睡着的时候，凝霜的脚突然抽痛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萧时衍将奏折搁到一边，突然发现凝霜竟是抽筋了。
于是伸手轻轻帮她揉捏起来，女子倒是又很快睡了过去。
凝霜睡眠倒是一直很好，只是最近劳累加上怀孕，夜间总是会突然醒过来。
白腻腻的脸都睡得粉粉嫩嫩，眼下倒是多了几分青黑。
这些时日又什么都吃不下，嘴挑剔得很，稍微油腻荤腥一些就会止不住的吐。
萧时衍深深叹一口气。
凝霜这般受罪，生完这一胎，他就老老实实喝避子汤吧。
按着按着，刘成悄悄走了进来。
他知道这个时辰的宸贵妃要小睡一会儿，不敢有太大动静。
见了萧时衍，连行礼都变得慢吞吞的，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陛下。”刘成用气声说：“上回御花园的事儿查过了一遍，宸贵妃好像知道酒里有药。”
萧时衍微微顿了一顿。
她知道？
知道又为何不直接与他讲，还要亲自喝下那个药？
刘成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当时侍卫抓到了一个人正在销毁证据，那人本来见到另一人也过来，打算去销毁东西。”
“奴才让人顺着去查了一下，宫里并没有那个小太监，反而他偷偷出了宫，往安置北羌使臣的府邸去了。”
萧时衍眸色沉沉。
这件事……怎么与北羌还有关系。
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卫曹。
暗探传回来的消息中，北羌在这之前并没有一个名叫卫曹的堰人大臣。
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偏偏凝霜又和他走得比较近。
他轻轻扣了扣桌子，沉吟道：“去查查那个叫卫曹的吧。”
刘成：“是。”
“还有一事。”
前些日子萧时衍答应凝霜，说是寻找自己身边宫女的发小，实则是找宸贵妃的父母。
这段时间萧时衍也派人找过，只是范围太广，一直没有消息。
如今目标倒是锁定下来，连字迹也有。
刘成斟酌着道：“北羌都城的长街里，没有宸贵妃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