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流水,悄然而逝。温瑶八十寿辰那日,北境各地都派来了贺使。明玥在王府设宴,热闹非凡。
宴席上,温瑶看着满堂儿孙,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刚嫁到北境时的情景。那时的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江南女子,如今却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一生。
“母妃,”明玥扶她起身,“该切寿糕了。”
温瑶笑着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厅堂。巨大的寿糕上插着八十支蜡烛,烛光摇曳,映照着每个人笑脸。
就在她准备吹蜡烛时,突然一阵眩晕,险些跌倒。
“母妃!”明玥急忙扶住她。
温瑶摆摆手:“无妨,年纪大了。”
但自那日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说是积劳成疾,加上年事已高,只能静养。
明玥日夜守在母亲床前,承烨也从京城赶来。
这日,温瑶精神稍好,将儿女叫到床前。
“我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于心。”她轻声道,“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
承烨握住母亲的手:“母妃放心,儿臣会照顾好皇妹。”
温瑶摇头:“我是放心不下北境的百姓。你们要记住,权力越大,责任越重。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为民请命的初心。”
“女儿谨记。”明玥含泪道。
温瑶又对承烨说:“为君者,当以天下为重。北境是大周的屏障,万不可轻忽。”
“儿臣明白。”
交代完后事,温瑶觉得困倦,慢慢闭上眼睛。朦胧中,她仿佛看见傅韶景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韶景...”她轻声唤道,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来接我了...”
永昌三年春,镇北王妃温瑶薨,享年八十有一。举国哀悼,北境百姓自发戴孝,哭声震野。
承烨下旨,将温瑶与傅韶景合葬,谥号“忠贞”,配享太庙。
下葬那日,明玥将父母合葬在城外的青山上。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北境,正如他们生前所愿。
“父王,母妃,”明玥轻抚墓碑,“你们放心,女儿会守护好这片土地。”
春风拂过,漫山遍野的野花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
多年后,明玥的子孙继续镇守北境。傅家的故事代代相传,成为这片土地上不朽的传奇。
而傅韶景和温瑶的爱情,也随着春风吹遍北境的每一个角落。每当桃花盛开时,人们总会想起,曾经有一对夫妻,用他们的一生,书写了这段荡气回肠的传奇。
明玥站在父母合葬的墓碑前,春风拂动她已见霜白的发丝。作为第二代镇北侯,她守护北境已整整三十载。如今,她的独子傅远即将接替这个重担。
“父王,母妃,”她轻抚冰凉的墓碑,“远儿今日正式受封世子,你们在天之灵,请保佑他担此重任。”
傅远跪在墓前,郑重叩首。这个刚满二十岁的青年,眉目间既有傅家的英武,又继承了温家特有的书卷气。
“母亲放心,儿子定不负外祖父母遗志。”
受封仪式在镇北王府举行。承烨特意派太子前来观礼,赐下丹书铁券。北境各部落首领齐聚云州,草原十八部献上九白之贡,以示臣服。
然而盛典之下,暗流涌动。
当夜,傅远在巡视城防时遇袭。幸好永宁之孙李锐及时相救,只受了轻伤。
“是西域弯刀。”李锐呈上凶器,“刺客招式诡异,不似中原路数。”
明玥神色凝重。自墨离兵败,西域势力沉寂多年,如今死灰复燃,绝非偶然。
三日后,边关急报:西域诸国联盟,推举新王,正在集结大军。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军中出现了火器。
“火器?”明玥震惊,“西域何时有了这等利器?”
傅远道:“探马来报,说是有中原人在西域传授火器制造之法。”
明玥立即想起当年失踪的西域军师。三十年了,这个人竟还在暗中活动。
她连夜修书入京,同时传令各关隘加强戒备。
然而西域大军的推进速度超出预期。他们利用火器开路,连破三关,直逼云州。
“母亲,让儿子领兵迎敌!”傅远请战。
明玥摇头:“敌情不明,不可妄动。”
她亲自登上城楼,观察敌阵。西域军队装备精良,阵型严整,显然经过严格训练。更可怕的是,他们军中竟有中原人在指挥。
“看来,我们面对的不仅是外敌。”明玥沉声道。
当夜,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亲自前往敌营谈判。
“不可!”傅远坚决反对,“太危险了!”
明玥微笑:“放心,母亲不是去送死。”
她换上朝服,只带十名亲卫,打着使节旗帜来到西域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