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但我还是愧疚，无形间被别人利用对你们造成了伤害，如果你没有伪装成beta的机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于泽：“你没有错，本来就是我有需求，就算没有别的什么原因，我也不想让于麟知道我是omega。”
徐州像是来了兴致，问道：“所以你怀疑背后布网的人是谁，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宇文炎的人，你怀疑宇文炎吗？”
于泽的眉心拧紧，面上带着一抹戾气。
“用不着怀疑，宇文炎已经是一张明牌，他早就跟我承认，是他派人向于麟透露了我是omega的消息。”
徐州：“他这样做的理由呢？”
于泽娓娓道来。
“五年前我跟他合作，计划接近姜家下一任继承人人选。”
“我们各取所需，我的目的是为了未来能够借刀报仇。他则是为了靠我拉拢姜家，以此积攒他今后对抗宇文垚，争夺家产的筹码。”
“但是临到最后我想放弃了，他知道后故意催化我和于麟的矛盾，让我不得不继续和于麟抗争下去。”
于泽自嘲地笑道，眼中带着悔意。
“很高明的手法，舅舅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现在被于麟捏在手里，他知道我不会再轻易原谅于麟，也就不得不继续把计划进行下去。”
徐州双手交叠在身前，安慰道：“与虎谋皮，被反噬也是常有的事儿，你也别太自责。”
于泽：“我现在深陷其中无从挣扎，大概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对姜尧，总是有愧的。”
徐州忽然笑道：“这你就放心吧，姜尧不怪你，他更想帮你，不然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所以……”
徐州重新拿起腺体检测器，脸上带着滑稽的恳求。
“为了让他放心，我求求你还是让我检查一下吧，不然那臭小子又要打电话骚扰我。”
于泽愣了愣，没忍住笑出了声，周围的氛围轻松起来，他也总算在熟人面前脱下了罩袍。
“瘦了好多。”
徐州上下检查了一番，眼神格外心疼，摸向他的脸。
“也变了好多。”
于泽卸掉伪装，在这位曾经和舅舅交好的长辈面前，露出温顺的一面。
他转过身，扯开些许衣物，将颈后的腺体暴露在外。
还有心思开玩笑：“您的心理疏导不错。”
徐州无奈地笑道：“感谢患者配合，你也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一套检测下来，徐州看着解析出来的电子报告单神情愈发凝重。
不可置信地望向这副糟糕身体的主人。
“当年掩饰剂注射的后遗症你果然没有妥善处理，你的腺体……”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不忍再说下去。
于泽勉强扯了扯嘴角：“于麟不管这些，他只在乎我omega的身份对他还有没有价值。”
徐州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我会把报告交给姜尧，你放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我也会四处打听，看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于泽对这件事没有太多在意，把罩袍重新穿上后，问道：“他有什么计划？”
徐州摇头：“我也不清楚，他只说你继续你们原本计划，他会安排好一切。”
门外传来敲门声，左钰隔着门有些着急地问：“还没结束吗徐医生？”
徐州大声回复她：“马上好了，夫人您再稍微等一下。”
接着，他站起身，收起那些报告。
叹了口气，对情绪低落的于泽说：
“原本觉得有些话比较伤人，没打算转达给你。但我觉得……”
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徐州直接道：
“姜尧还说，作为对你的惩罚，这次，也让你尝尝什么都知道的滋味。”
于泽闻言愣住，但很快，他居然露出彻底松了口气的表情。
喃喃道：“他果然都知道了……也好……”
徐州见他这个样子，笑着摇头：“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与其让你继续自我折磨下去，他对你有脾气一些，或许更能让你心安。”
等收拾好自己的医疗箱，时间也差不多了。
徐州道：“我要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免疫力太差冬天就少出门，情绪保持平稳，待在暖和的地方。”
于泽一一答应下来，看上去很乖巧。
徐州眼神微黯，不禁感叹。
时间磨平了所有人身上的棱角，于泽也已经和五年前那个死活不肯面对自己发情期的omega不一样了。
被迫的成长，总是格外磨炼心智。
“徐哥。”
在徐州即将推开大门的那一瞬间，身后的人却忽然叫住他。
他转身，用疑惑的眼神询问：“怎么了？”
于泽站起身，面向他，蓦地露出一个疯性十足的笑容。
“去告诉姜尧，让他一定要娶宇文丞逸。”
“还有……”
我爱他。
最后三个字，于泽用口型无声诉出。
那一刻，徐州在于泽的注视下，在这个除了他们俩空无一人的房间，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遥遥望着于泽黯淡深沉的眼睛，觉得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仿佛早就被他看透。
仓惶地留下一句：“你放心。”
徐州匆匆逃离。
……
听完徐州的讲述，拿到于泽检测报告的姜尧缓缓抬眼。
“他最后说了句什么？”
徐州有些懊恼道：“他突然做口型，光线太暗，距离又有点远我没看清。”
接着，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主要是当时那一秒的氛围太渗人了，这倒霉孩子什么时候学会那种表情，导致我神经紧张还出了一身汗。”
姜尧不做言语，目光再次落到眼前的报告上，眉头紧蹙。
四周安静下来，徐州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了，说：“鲤鲤对我全盘托出，其实也是对你全盘托出，他肯定知道我回来后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他对五年前刻意接近你的事感到愧疚，但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假的。你要鲤鲤经历和你一样的痛苦，他听到了居然很高兴。”
姜尧依旧面无表情。
面对这位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上位者，徐州只觉得捉摸不透，他熄了声，不再浪费口舌。
盯着检测报告已经安静许久的Alpha，在几分钟后忽然低声念道：
“腺体受损严重，信息素缺失，释放灵敏度极低，初步断定生*殖*腔同步受损，或丧失生育能力，需进一步检查后再次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