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搂着南宫素笙轻拍安抚,暗自出神。
他心里也隐隐有些明白,南宫姨这般伤情认真,多半还是自己假死这一套无心插柳柳成荫。
生死离别这种东西劲儿还是大。
“我一直都记着南宫姨的好,上次我心火难调,晕倒过去...”
李卯嘴皮子快,本想说些心里话交个心,结果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忙顿口闭嘴,一脸茫然装着无辜看向南宫素笙。
南宫素笙刚才听李卯说什么心火难调,还正纳闷,但看见李卯突然闭口不说装傻充愣的样子,结合那劳什子仅有一次晕倒在她面前的经历....
江南第一才女贤妃心思到底聪慧机敏。
南宫素笙一时间手心顿感触电般酥麻,倏然耳根晕开大片嫣红,沿着一路荡开至雪白脖颈间,清雅发髻上头隐约看见几缕热气往上冒。
本来还想着天知地知就我知,但是人当着面突然对你说那打什么的羞人事他晓得?!
晕....
南宫素笙唇瓣咬的快冒血丝,攥紧浮锦衣袖,但面上却仍旧面不改色花容雪肤,作讶异状淡定问道:“你....知道了?”
“嗯,我事后有所察觉...”
南宫素笙轻轻颔首,极正经没有半点忸怩:“嗯,你知道也好,当时情况十万火急,我怕你出什么事这才取了下策。”
言辞之平淡,就好似做了一次什么青春期正确的疏导处理一般寻常。
已经隐隐要走上某姨,某太后,某师尊的老路。
大家都是正经人,做的是正经事。
说的俗一点叫乱了辈分打那啥,说的高雅些就是为人类的繁衍事业添砖加瓦。
李卯对这种长辈自持矜持见怪不怪,但眼看那红的宛若玛瑙般的耳垂禁不住嘴馋,不吭不响跟偷吃的贼一般上前抱着南宫素笙,下一瞬噙上唇瓣。
南宫素笙睫毛翕动,坐在一边绣墩之上没动弹。
但某人亲着亲着就往那耳珠上跑。
幽香阵阵在发梢之上打转,那肌肤滑润白腻又好似鹅蛋羊脂。
南宫素笙冷不防身子一震,眼底潋滟尽出,但还是禁不住这般逗弄轻斥一声思悬,旋即一手揽着胸襟,一手半推李卯。
李卯笑的极灿烂,也不着忙,给南宫素笙找补:“我晓得南宫姨是为了我好。”
李卯说着将坐下将南宫素笙抱到腿上,也不再动咸猪手,抬眸张望屋内比之外头厅堂都要密集装裱的诗词。
为首一首词犹为显眼,居于正位,以金框玉石作框,肉眼粗略估计跟半个床铺那般大。
便是那在花船之上赏金陵夜景说出来辛大爷的青玉案。
“蓦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
这句跟刚才南宫姨那个回头还挺合意境,也怨不得南宫姨这般激动,那般矜持的人上来抱着人猛啃。
就跟他师父主动上来啃差不多。
诗词底下,南宫素笙少一犹豫,迟疑着将脸庞侧靠在李卯怀中,安宁嗅那清香与雄厚男子气味。
方才打啵脸都没红,现今靠个脸倒红了不少。
“思悬,你说皇后没死,那为什么我听人说皇后已经下葬了?你把皇后娘娘搞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去了京城后就跟我没联系了,可能是隐居了种菜享受生活也说不定。”
某个在盘龙山正种菜忙着养家糊口的桃花小少妇突然打了个喷嚏。
“真假?”
“南宫姨,你可晓得宋卫临死前同我说了些什么?”
“什么?”
“让我好好待你。”
南宫素笙安静几息,随后道:“他怕是早就看出来了我同你的心思。”
李卯眨眨眼,低头对上南宫素笙眸子,好奇问道:“南宫姨同我什么心思?”
南宫素笙面儿发热,但随即又若无其事视线微微倾斜三十度,道:“我一直晓得宋卫心里有个女子,但是不曾想是皇后娘娘。”
“嗯,说来还是宋理横刀夺爱。”
“宋理横刀夺爱,什么意思?”
“南宫姨想听?”
“你既然说了我为何不听?”
“那南宫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卯眼闪微光,嘴角微翘,放在南宫素笙眼里那全然就是个小狐狸般狡猾,自己则缓缓踏入圈套...
南宫素笙毫不犹豫道:“你说。”
李卯凑到南宫素笙耳畔轻声知会。
南宫素笙被热气吹的有些面红,特别在听清李卯说的什么后,身子又猛地一僵,轻轻吸气坐起身来,微微抿起唇瓣。
轻描淡写拍着裙襟,但止不住手掌发颤。
“这怎么成?”
“上次不都开过头了?”
“上次...上次那是迫不得已,又岂能当条件?”
上次那回都差点没把她累死,而且若不是怕李卯真出了什么大事,她是绝无可能弄那种法子....
“我以后要给南宫姨写一万首诗词。”
南宫素笙满嘴拒绝的话倏的咽到肚子里:“仅此一次,等后边有时间再说。”
“得嘞。”
李卯重新搂上南宫素笙,抬头一同对着那些个诗词指指点点。
南宫素笙嘴角缓缓勾起微笑,历经几个月消沉,那股子幸福洋溢劲儿终是再度浮现。
“思悬,你要小心宋理。”
“嗯,我晓得。”
李卯说罢拉着人又开始亲,感受姨那矜持里头的小羞涩,多少有些欲罢不能。
……
金陵城,城墙外。
一队十万火急,刚从瓯江来的援军站在大门紧闭的城墙底下抬头吆喝。
瓯江是小地方,人来的不多,约莫就一千人。
底下全是血迹,但看来是守住了第一波攻势。
为首一校尉抬手遮阳,眯着眼看着墙头的一杆黑红旗帜纳了闷。
什么时候这金陵城里头的旗换色了?
上头怎么写着肃武王的名号?
“诶!弟兄!开个城门,我们是瓯江来的援兵!”
“还有你们这旗怎么搞的?别跟我说你们碰到的铁骑是西北肃武王的铁骑。”
城墙上冷不防探出来一张发红的国字脸,笑呵呵的,嘴里磕完瓜子正往城墙外头拍手上碎末.
“呦,你小子猜的还挺准。”
“我乃芦黄猿芦将军麾下副将萧氓。”
芦黄猿麾下副将?那校尉心里一咯噔,心里隐隐不妙。
“我家世子殿下假死骗过天下人,精心设局,是为了平反楚王。”
“如今楚王伏诛,尔等不要不懂是非。”
萧氓顿了顿,忙里偷闲嗑个瓜子:“你们就没必要进来了,哪来回哪去,回去把我说的话给大家讲一讲,再过个几日,皇上圣旨多半也就下来了。”
“楚王死了?”底下援军大惊,一时间信息面太大难以消化,还也不晓得这副将所言是真是假。
“你们走不走?”萧氓冷不防抬出来一把重弩。
“先走先走。”
“妈的什么人这是。”
“世子没死真的假的?”
“不晓得,但是他如果真是西北的人,应该不会拿世子开玩笑,”
“万一这是诈咱们的?”
“先走你个傻冒!后边重弩还架着!”
“能他妈这么短时间打进金陵城的除了西北那帮人还有谁?”
“你个栽楞,能不能走了再说?”
“哦。”
“还挺有眼力见。”萧氓吐出瓜子皮,让人将重弩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