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寿丹造福于人,施主既然服用过延寿丹,应当知晓此丹药的效用。”
闻言,姒禾点点头,然后打量着他的脸道:“我观法师的面色似乎有点不太好看,似乎……有煞气入体的症状,不会是炼丹所致吧?”
她说着,又往前走近了两步,仿佛只是单纯看他的面色。
她停在距离长灵两米远的地方,没有丝毫异动。
“施主为何会这么认为?”
长灵这会的目光更复杂了一些,只是,对上她那明亮的眼眸时,心底莫名的涌起一股不安,下一瞬,他的眼眸就没了光彩,变得呆滞。
姒禾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冷笑,然后便抓紧时间询问:“你可有从刘……刘虎那审问出了什么?”
她本想说刘猫,但突然想起他换了名字,后来一直叫刘虎,便改了口。
长灵说:“没有,原本打算审问他延寿丹的来源,但出意外死了。”
闻言,姒禾松了一口气,“你的灵精从何而来?”
长灵说:“先师留下的养精墓里取来的。”
听到这回答,姒禾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又问: “你师父是何人?”
他说:“藏念。”
果然如此。
“你可知他在哪?”
姒禾有些好奇,虽说从时间上来看,藏念应该不可能再清醒的‘活着’,毕竟当初已变成了一个另类的凶尸,他到底不是活死人。
但姒禾还是想看看他如今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长灵说:“不知。”
闻言,姒禾有些失望,又问:“你的养精墓在哪?”
长灵说:“养精墓有几处,分别在天山里和北沙国境内,地势隐秘,都在图纸上标示了。”
“图纸在哪?”
“在我身上。”
话问到这,此时,姒禾听到后方传来了马蹄声,便没有再多问,而是对长灵命令道:“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是。”他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应了一声后,便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然后朝着自己的胸膛狠狠插去。
嗤!
匕首插入心脏后,长灵顿时清醒了过来,但太迟了!
他目光惊恐的看着姒禾,然后又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只见自己的手正握着匕首,是自己刺伤了自己!
他想说话,但钻心的疼让他说不出话来,下一瞬,便倒了下去。
这会,马蹄声已到她的身后,而远方那些敌军却已开始撤退。
姒禾这才转过身,便见越弗离从马背上下来后,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越家军。
他打量着她的面色,问:“没事吧?”
大伞下,她面色红润,并无异常,他才放下心来。
姒禾浅笑,“我没事,只是敌军跑了。”
他们看向地上的那个和尚,以及躺在不远处的占阳道人,一死一伤。
这会,几个道人连忙去查看占阳道人的情况,然后给他急忙救治。
越弗离道: “无妨,这和尚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询问,姒禾便也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长灵是敌方此次邪斗的主力,如今没了,剩下那些法师和道人,威胁不大。”
他这死相挺怪异的,双目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而双手却握着匕首。
之前他们也是远远看到这和尚自己拿着匕首插进胸膛,场面挺怪异的,像中了邪似的。
不过,众人对此都不会觉得太奇怪,毕竟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通过驭邪的手段能做到,这便是邪斗,看谁的手段高明罢了。
也正是因为邪斗的手段诡异非常,所以如今各大势力愈发重视道人和法师。
不过,既然敌方的主力法师已被灭杀,便也没有那么忌惮了,可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放跑!
越弗离对姒禾道:“我带军追敌,你便不必再跟着了。”
知道她顾忌着阳光,是一点不能晒,而且刚才还动了手,哪怕现在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到底是不愿她再跟着奔波。
接下来的战场,自有他们出手,无需她再用驭邪的手段,要知道,每次使用驭邪的手段,会对身上造成伤害,看古叶道人和净方道人就知道了。
而这次更严重,这占阳道人是直接重伤不醒!
他手底下还有能用的道人,不必她事事躬亲。
姒禾见他这般,便道:“那夫君忙去吧,不必管我。”
“嗯。”越弗离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这才转身上马,带着万众越家军,去追那逃窜的敌兵。
一时间,马蹄声滚滚,杀气腾腾。
不一会,这声势浩大的越家军便渐行渐远,这里只留的队人马护卫。
姒禾看着远去的人马,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高子正要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伞,帮她拿着,但她却道:“你到这和尚的身上搜一下,找一张图纸。”
“是。”高子应了一声,便走到长灵的尸体旁,搜查他身上的东西,不一会,还真找出了一张图纸,及一些银票、小药瓶、宝器之类的东西。
杂七杂八的东西还不少,但都是好东西。
高子把图纸递交了过来,姒禾接过后,只打开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这会,她才转头看向旁边那占阳道人,此时依旧昏迷不醒,由一个道人和两个小道徒照看着。
不过他这是煞气入体的情况,虽然严重些,但暂时还不会危及性命,需要驱除煞气后,疗养一段时间。
姒禾让人把他送回营地去,同时还多赐了一粒延寿丹,以防万一。
而她,则戴上帷帽,骑马跟着越家军走。
高子她们想劝,但劝不住,十分无奈,只能护卫着她走。
姒禾到底是不放心,尽管从可知的情报上来看,敌方确实没有让人过于忌惮的道人和法师,以防万一。
冬日的太阳不热烈,但阳光明媚,她便尽量沿着阴凉的道路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尸体,可见战事的残酷。
但好在,越弗离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还算顺利,一路追杀。
对于这些,如今她的目光愈发淡漠,血腥味也已经闻习惯了。
尤其是到了夜晚后,更残酷的杀戮再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