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瑟面露困惑，双足飞龙继续说道：
“当然，还有更高阶的区域。督军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掌控着下方所有领域。”
萧瑟立刻回应，这个名字被提及太多次了，他不能再继续对它的含义一无所知。
“督军。是仙人吗？还是神兽？”
双足飞龙的瞳孔微微放大，但做出反应后，便又恢复了那副坚毅的目光。
“没错，这些名字在古老的传说中都出现过。据说，一旦你登上了上界的顶峰，系统就会赐予你永远欣赏自己成果的机会。不过，谁又能真正长生不老呢？现实的规则往往会随着掌权者的变更而改变。毕竟，这正是当初恶魔占领上界的原因，也是贵族崛起之地。”
萧瑟挑了挑眉，就像之前询问其他生物关于监督者的问题时一样，他只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却依旧令人费解。
听着双足飞龙继续往下说，他开始明白，答案或许真的不像他希望的那般简单。
“你已经亲眼见识过系统会发生变异，会屈服于用户的意愿，对吧？许多基于法力的系统，其高级增益都是如此，会根据使用者的经历而发生变化、不断进化。系统使用者的真核觉醒，也是外部世界意志影响系统规则的又一个绝佳例证。”
萧瑟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因为他个人就经历过两起截然不同的这种情况。第一件是他的独特技能 “吸收”，在他来到这里的这段旅程中，它随着每一个环境和身体的变化而不断调整、适应，这无疑是系统及其常规用途发生的突变。
第二件是他的首个等级增益 ——“崛起皇帝的领域”，这个增益已经适应了他对权力日益增长的追求。或者说，也许是他对权力日益增长的需求，加速了它的进化。不管是哪种情况，它都是一种在不断变化、并指引他前行的增益。
他在人类世界杀死的许多有权势的领导人，也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他们都有着坚定的意志和统治的欲望，他们的系统也都发生过类似的突变，还有那些将他们推向不可避免的结局的增益。然而，他的道路是铺在他们之上，为了实现他自己的目标……
这提醒着他，无论他看起来多么强大，其他人的命运或许也潜伏在黑暗中，还有更宏大的终点线在等待着。
飞龙接下来的话，与他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
“许多种族都拥有相似的技能、相似的增益和相似的命中注定的优势。这就是为什么像妖精或人类这样的种族，通常只在三级及更低等级的世界中诞生。虽然存在例外，偶尔也会出现独特的技能，但命运的模式并非轻易就能改变。”
萧瑟对双足飞龙最后这句话挑了挑眉，就像对它过去的许多评论一样，它刚刚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无论低等种族多么努力，终究都会失败。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模式是可以改变的？”
“我是说它们一直在变化，只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快。在我活过的二十四万年里，上界一直被魔族统治…… 不过，我的祖先们说过，曾经有一个时代，双足飞龙统治着上界的所有区域。考虑到我出生时，我们掌控着绿色和青色区域，我相信这是真的……”
听着塞拉菲尔继续讲述，萧瑟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
“就在十五万年前，我们失去了青色区域；一万两千年前，我们最终失去了对绿色区域的控制…… 结果，恶魔们猎杀了每一只双足飞龙，直至我们濒临灭绝。我一直作为战利品活着，却很快就被上界的大多数人遗忘了……”
流放守护者和安德拉斯?弗米利恩的记忆涌上萧瑟心头，想起了在他们两人都被授予椭圆城堡职位之前，发生的那起重大事件。从飞龙阴沉的语气中，他决定不再追问，让它继续说下去。
“在双足飞龙之前，有传言说我们击退了精灵种族，夺取了督军之位；而在那之前，是一个多头九头蛇种族统治着上层领域。过去的统治者在第一次重生之前，就已经灭绝了整个种族；好吧，从你会问这些问题来看，很明显，关于过去统治者的知识存在着局限和断层…… 你的旅伴余烬，在他多次到访期间，从来都不是个健谈的人……”
“多次到访？” 萧瑟惊讶地回应道。
但双足飞龙只是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
“如今，为什么各个种族要争夺上界的控制权？因为如果一个种族掌权的时间足够长，系统就会将这种模式视为现实。恶魔统治的时间足够久，因此被赋予了高基础属性、原始力量，最重要的是，贵族之路。”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双足飞龙让萧瑟慢慢消化这些信息，随后继续说道：
“就像任何突变一样，这其中涉及到时间、精力、可重复性和感知到的命运。当统治种族掌权时，贵族特质在他们最强大的战士身上出现的几率会显着增加。而那些失去权力和对更高区域控制权的种族，会失去命运的助力。纵观整个银河系，越来越少的年轻人会在他们的生命中拥有这条道路。随着数千年过去，他们的种族会从贵族退化到仅能在一级世界生存，最终随着新种族攀登至力量顶峰而一路衰败到第五级……”
塞拉菲尔不断说着，萧瑟的脑海也在将所有信息拼凑起来。
“所以……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和妖精能有如今的成就，在压倒性的现实面前，算是有些运气。即便我们爬上了顶峰，以你们种族的寿命，也绝无可能影响永恒的格局。”
萧瑟目光锐利地摇了摇头。
“但看看我…… 难道我的高贵形态还不足以证明我可以……？你在这座城堡下待的这些年，是不是变得太过胆怯和愤世嫉俗了？”
他露出一抹笑容，开始在空旷的房间里踱步，一边从飞龙的翅膀旁眺望天空中这座巨大如世界般的城市，一边继续说道，这次的语气带着几分讽刺。
“所以你的意思是，恶魔一族赢了。他们有计划地接管了下界的二级和一级法力世界，确保没有强大的种族能形成任何贵族势力；他们占领了上层领域每个区域的中央城堡，一劳永逸地摧毁了双足飞龙，开启了他们的统治。所有反对他们的人都会像你的祖先一样死去，我没猜错吧？然后历史重演，你认为即便像我这样来自三等及以下世界的最强者，也毫无机会，连命运本身都在嘲笑我们？”
双足飞龙对萧瑟这番直白的言论感到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是的，正是如此。”
萧瑟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双足飞龙，又望向那片一望无际的绿云深处。
“有道理。不过，考虑到我们必须准备的时间，我遇到过比这更棘手的困境。”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双足飞龙却用严肃的语气开口了。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双足飞龙周身的振动越来越强烈，房间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然而，这股暖意却让萧瑟精神焕发，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贵族有着不同的等级。我亲眼见过你对那个守护者使用的形态，还有你现在展现出的形态，都属于最低等级 —— 普通贵族。”
萧瑟挑了挑眉，此时房间里的温度升得更高了，他与传递过来的每一次振动都产生了共鸣，仿佛下意识地乘着这六翼天使向他发送的波动。
“我是高级贵族…… 属于最低段位的第二阶段…… 这就是为什么你感受到的振动会让你精神振奋，而非陌生冰冷。我猜想，经过足够的训练，你自然能够达到这个阶段。但想要达到恶魔王族首领的等级，是绝无可能的。等级更高的人会散发出冰冷的振动，能够压制任何等级低于他们的生物的意志。这会减慢你的思维，削弱你调用以太的能力。如果等级差距足够大，在高等贵族面前，系统本身或许都不会现身帮助你。这就是为什么，即便你身边有神兽，我也觉得我们的行动在真正的传承力量面前，是毫无希望的。别以为我们以前没做过类似的尝试。”
更多的问题涌上萧瑟心头，尤其是现在提到了 “王族” 这个词，每次提到朱红家族的首领时，也会用到这个词。
但双足飞龙又抬起头，将目光转回他身上。
“我相信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信息，让你了解上界的内部运作，以及恶魔比你想象中更加危险和强大的原因…… 不过，如果你真的还想挑战他们，就来高等兽人的塔楼吧。我很乐意教你如何正确增强你的贵族振动。你的以太感知和基础控制几乎和我一样精细，所以教你应该没问题。”
说完，它沉默了几秒钟，萧瑟则在思索刚刚接收到的这些信息。
这座上界确实比他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就连系统本身也变得更加复杂，因为历史模式似乎塑造了它更广泛的功能。这贵族血脉是系统的另一种奇特突变，而且与以太有关。更让他费解的是，他刚刚得知，下界的气和灵魂能量也与以太存在关联……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因素在他脑海中盘旋。
如何在维持秩序的同时，从这座城堡的公民身上获取更多来自其他世界的资源，这是他的首要任务。在此过程中，他想在服用余烬送他的灵丹妙药之前，尽可能多地积累以太收益，添加到他的商店里。最后，关于如何让他的将军们适应这种压力，又不冒失去他们身体的风险，一些想法也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
不过，表面上他只是点了点头，对双足飞龙回应道，同时准备关闭传输源。
“好的，我相信跟你训练会有帮助…… 我今天晚些时候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