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只是运气好,才能在淮南府认识太子,阴差阳错成了朋友。
没错,随着太子对方南枝不加掩饰的维护,方南枝和太子的渊源被查的底朝天。
有人单纯觉得方南枝运气好。
有人则感慨,方铜一家都是有福气的啊。
一个空有蛮力的傻子,居然被治好了,如今成了赫赫有名的少将军,直接灭了小南蛮。
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混混,还是个赘婿,就种种地,种出新麦种,还当了个农官。
现在方家闺女,才十几岁,能成为太子真心相待的朋友。
这番际遇,实在让人眼红啊。
不过更多明白人知道,方家走到今天,有运气成分吧,但背后总有真的实力。
方银真能打,方铜真会种地,方南枝那针灸,就是邢太医也认可。
交流到了第三轮,只剩下三人了,方南枝、邢昀、薛风。
三人都能说出方子,且方南枝还听到自个不知道的药方了。
她在心里推演了下药性,察觉了精妙之处,暗暗记了下来。
第四轮,轮到薛风先开口。
“白虎汤……”
邢昀思考了下,手里确实没别的方子了,只能遗憾退出。
就剩下方南枝,她眼珠子转了转,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一个残方,还不完整,今日借此机会,请诸位前辈、大夫帮忙斟酌一二。”
她说的是从系统找到的古方,说是残方,也是完整的。
但药方有许多药材,她弄不来,或者说,不是能得到的,得制药提取啥的。
以前她和周老讨论过,周老让她放弃,很多提取手段,他们没有。
这会儿,她说出来,果然大家都感兴趣。
“若是制药,是不是能煮煮,用药汁入药……”
“不对,方小大夫的方子,只用到药草部分药效,应该加入一些别的药草,克制住其他药效,使其温和些。”
方南枝听的津津有味,有时候也觉得茅塞顿开,赶紧记住。
也至此,交流大会才热闹起来,不似先前的紧张严肃。
伤寒论题后,下一题,以女子宫寒为题。
这上面,方南枝有优势,她坐堂时候,来找她的女病人多,不少女子或先天后天保养不当,都宫寒。
有的轻微,只是会疼,但有的严重,就影响生育。
方南枝侃侃而谈,把一些调理的法子说了,顺带提出几个疑问。
都是她积累很久,和周老讨论过,师父让她自己想,或者师父也不知道的。
太医们眼里,对患者的男女其实不太介意,但患者介意啊。
来找他们看女子病症的人,总是支支吾吾难以启齿,此时好不容易有个经验丰富的,他们也忍不住积极参与。
邢昀开口:“我以为,可以用女子经血的颜色、粘稠程度、量的多少,作为是否宫寒的验证标准之一。”
他耳朵微红,说这种话题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有些人认为,女子经血是污秽之物,恐怕不愿意接触。
方南枝一拍巴掌,眼睛大亮:“邢兄好想法啊,我也觉得……”
她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
邢昀有点不自在,这丫头,没比她闺女大多少吧。
怎么跟他称兄道弟的?
不过想想周老,他心底叹口气,辈分是这样没错。
到了后来,十四个人还把自己遇到的新奇病症拿出来,互相讨论。
好些病症,方南枝都没听过,但也琢磨着辩证,给治疗建议啥的。
太医院的交流大会,越来越融洽,气氛极好。
到了晌午,太子派人请方南枝去东宫用膳,都被她以不合规矩拒绝了。
实际是,她聊嗨了。
好难得遇到这么多同行,还个个都厉害,不抓紧机会聊就可惜了。
来传话的内侍迟疑,不知道怎么去回话,这,太子的邀请还能拒绝吗?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周老干咳了一声:“老夫年纪大了,坐久了有些腰酸背痛,就随你去拜见太子殿下吧。”
内侍迟疑点头。
方南枝是周老的弟子,弟子请不来,请师父应该一样吧?
等周老离开,邢太医眼睛眯起来。
周老好不容易脱身,不干太医了,怎么和太子搅和一起,不怕又被牵连进宫廷中事?
太医院也有午膳,是内侍提来的,食盒里的菜色比往常丰富些,这还是因为今日太医院人多。
方南枝津津有味吃完,又凑到邢昀身边,拍了拍他肩头。
“邢兄,关于你说的,女子生产后的调理是否得当,关乎寿命和以后身体健康,我还想和你聊聊……”
邢昀默默拿起茶盏,给小姑娘倒茶。
“哦?不知方姑娘有什么高见?”
他心里虽别扭,但方南枝于医药上确实有很多独到之处,没一会儿,两人越聊越投机。
邢太医老神在在看着,还算满意。
大伙歇了一刻钟,继续交流。
下午的交流,主要在针灸上,还找了宫人负责施针,众人但凡有针灸的疑问,都拿出来交流。
这也让众太医和弟子,再一次认识到方南枝在针灸上的厉害。
也就是周老没回来,不然非得哼哼。
一群老狐狸,故意出的针灸,想试探试探他徒弟的底子呢!
好在他徒弟确实有深度,你们试不出来。
方南枝毫无所觉,这一天她交流的很开心,就是嗓子有些干吧,说话都有点哑了。
“好了,今日交流大会到此结束,以尔等看,此次头名当属谁?”
邢太医摸着胡子,没直接公布人选,而是由弟子们说说看法。
薛风心底叹了口气,看向了方南枝。
就连邢昀都苦笑一声,看向唯一的小姑娘。
别看他们今天讨论的东西多又杂,小姑娘每样都能接上话,还说的有理有据,可见涉猎多广?
还有一手高超针灸术,他自认比不上。
“回大人,我觉得,方南枝当为头名。”
“是啊,我等相比方姑娘,实在有所不及。”
其他人跟着表态。
虽然遗憾,但也算输得心服口服。
方南枝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红,挠挠头:“大家都很厉害,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互相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