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把叶屹松架在膝头,小家伙攥着他领口的纽扣直晃悠,口水顺着西装襟角滴在地毯上。叶栖鹊扶着婴儿床栏杆,藕节似的小胳膊抖得像春芽,平安符在襁褓边晃出细碎的银响。
“看好了,屹松,”叶不凡屈起膝盖当台阶,故意把皮鞋踩得咯吱响,“像爹这样——”他刚往前迈半步,叶屹松突然尖叫着扑过来,小胖手揪着他领带往嘴里塞,顺带把口水抹了满下巴。
“笨蛋!要先抬脚!”萧丹从玩具箱里翻出学步推车,往叶栖鹊面前一推,“栖鹊乖,学你丹姨闯山门的架势,踩!”小姑娘眨巴着葡萄眼,肉乎乎的脚丫刚碰到推车扶手,就被叶屹松扑过来抱住了腿,俩娃滚作一团,把学步车撞得哗啦啦响。
江雨柔端着山药粥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给叶知夏擦嘴的软布:“慢点教,屹松昨天才敢扶着墙走两步。”她话音未落,叶不凡已经把叶屹松架成“大”字形,小家伙悬空蹬腿,像只被拎起的小青蛙,突然“噗”地放了个响屁,惊得叶栖鹊“哇”地哭出来。
“都怪你喂他吃太多红薯!”沐晴抱着叶知夏冲过来,小不点正啃着她的发绳,口水把她衣领浸出个月牙印。叶不凡手忙脚乱去哄叶栖鹊,冷不防叶屹松趁机揪住他头发,往他脸上糊了把山药粥。
“看!栖鹊自己站了!”林潇突然低喊。众人转头时,小姑娘正摇摇晃晃松开栏杆,胖脚丫在地毯上挪了半寸,平安符扫过空气发出轻响。叶屹松见状挣开叶不凡的手,跌跌撞撞扑过去想拽她衣角,俩娃“咚”地撞在一起,却咯咯笑起来,口水混着粥渍沾了满身。
叶知夏在沐晴怀里扭来扭去,把啃湿的绘本往叶不凡脸上贴:“大灰……狼!”小家伙说话漏风,口水顺着书页流到叶不凡手背上。他低头擦掉粥渍,忽然看见叶栖鹊正抓着叶屹松的小被子往嘴里塞——跟叶知夏去年学走路时一个模样,连咬被子的姿势都像复制粘贴。
“歇会儿吧,”幽月递过湿毛巾,看着叶不凡西装上的粥印笑,“你教走路比堂主训话还累。”叶不凡接过毛巾擦脸,余光瞥见叶屹松正扶着婴儿床往叶栖鹊身边蹭,小姑娘伸出胖手去够他的围嘴,俩娃指尖刚碰到一起,就又跌坐在地毯上,发出“咿呀”的欢呼。
暮色漫进窗户时,叶不凡终于在沙发上瘫成一团。叶知夏趴在他胸口啃纽扣,叶屹松揪着他领带当秋千,叶栖鹊则把平安符塞进他衬衫领口,冰凉的银饰贴着皮肤,像极了当年江雨柔塞给他的暖手炉。
“明天继续?”沐晴给他递来温牛奶,杯壁上凝着水珠。叶不凡看着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的两个小身影,叶屹松正努力往叶栖鹊身上爬,想模仿刚才他教的“抬脚”动作,却把妹妹压在身下,换来一串奶气的笑骂。
他忽然想起詹尼设计的西装草图——左胸口袋专门缝了个透明夹层,用来装孩子的牙印纪念照;袖扣刻着“屹松第一次走路”的日期。而此刻,叶不凡的皮鞋缝里还卡着叶栖鹊学步时蹭上的米糊,却比任何定制西装都让他觉得熨帖。
“当然,”他捞起往沙发底下钻的叶屹松,在孩子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口,“等栖鹊能拽着屹松跑的时候,我要在龙堂训练场铺条红毯,让他俩当婚礼的小花童——哪怕最后红毯被踩成山药粥地图也没关系。”
窗外传来萧丹的嚷嚷声:“叶不凡!你儿子把我的婚纱杂志啃出洞了!”哄笑声中,叶不凡看着叶栖鹊终于扶着他的膝盖站起来,胖脚丫稳稳踩在他的皮鞋上,平安符在暮色里闪着微光,恍惚间,竟比任何江湖荣耀都要沉甸甸。
江雨柔坐在沙发上,指尖拂过叶栖鹊小被子上的平安符针脚,屏幕里的视频正播放到叶屹松扑向妹妹的瞬间。俩娃滚作一团时,叶不凡的皮鞋尖轻轻蹭过镜头,鞋缝里还卡着没剔干净的山药粥粒。
“你看屹松那屁股墩儿,”她忽然笑出声,针脚在缎面上歪出个小弧度,“跟他爹当年在武当山摔的姿势一模一样。”视频里的叶栖鹊正揪着叶不凡的领带往嘴里塞,口水把他西装襟角浸出深色印记,江雨柔伸手想去擦屏幕,却碰倒了旁边的针线盒。
沐晴抱着叶知夏凑过来,小不点叼着安抚奶嘴,把她围裙上的面粉蹭得更花:“昨儿录视频时,你猜叶不凡多笨?栖鹊刚站稳,他就伸手去扶,结果把孩子吓哭了。”视频里的叶不凡正手忙脚乱给叶栖鹊揉膝盖,西装后摆被叶屹松揪出褶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呀,”江雨柔暂停视频,放大叶不凡手腕上的牙印——那是叶知夏上个月长牙时留下的,“教走路比跟唐门谈生意还紧张。你记不记得去年屹松第一次爬,他蹲在地上挪屁股学示范,结果把腰闪了?”
笑声惊动了摇篮里的叶栖鹊,小姑娘挥舞着胳膊要抱抱,平安符上的银铃晃出细碎声响。江雨柔抱她起来时,指尖蹭过孩子后颈的奶渍,忽然想起视频里叶不凡给叶屹松擦口水的模样——那截总沾着奶渍的袖口,现在正被叶知夏当磨牙棒啃。
“你看这里,”林潇举着平板电脑凑过来,屏幕上是另一段偷拍视频:叶不凡把叶屹松架在脖子上,小家伙揪着他头发喊“驾”,叶栖鹊坐在他肩头扯领带,三人摇摇晃晃撞在婴儿房的气球拱门上,彩色气球簌簌往下掉。江雨柔放大画面,看见叶不凡西装口袋里掉出个奶嘴,恰好滚到叶知夏的小皮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