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柄薄如柳叶的飞刀,精准无比地钉入了她的后心。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她向前扑倒,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中的贪婪瞬间凝固,化作死灰。
身体抽搐两下便不动了,鲜血迅速洇湿了身下的荒草。
几乎在婆子倒下的同时,洼地边缘的阴影里,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出,正是胡小梅。
“倒是多亏了这贪心老婆子。”她声音清冷,目光看向放在地上的包袱。
原来趁老婆子偷包袱时,兄妹二人便在这里设下法阵,放包袱地地方正是法阵中心。
他们不再废话,默契地分立法阵两端。
胡小戈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晦涩古老的妖言如同毒蛇嘶鸣,在寂静的洼地回荡。
他指尖迸射出浓郁的幽蓝狐火,如同活物般注入地上的法阵。
胡小梅则盘膝坐下,双手在胸前掐出一个玄奥的印诀,眉心一点妖异的红芒亮起,周身散发出强大的精神波动。
她朱唇轻启,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锥子,狠狠刺向那法阵中心的包袱!
只见包袱周围某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缓缓流动,显现出了一个复杂而邪异的法阵。
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着粘腻的光泽,散发出淡淡的血腥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
阵眼处,几个刻着狰狞狐首的黑色骨片,正散发着幽幽绿芒。
“嗡——!”
法阵中心的包袱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里面囚禁着一头暴怒的洪荒巨兽 。
无数道细密的金色毫光穿透粗布,如同利剑般刺向四面八方。
一股浩然纯正、涤荡妖邪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试图挣脱这邪恶法阵的束缚。
洼地周围的荒草瞬间枯黄倒伏,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
“哼!想反抗?!”胡小戈厉喝一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本命精元的妖血喷在法阵之上。
“以血为引,九幽为牢!”
“镇!”
胡小梅眉心红芒大盛,无形的精神尖啸陡然拔高,如同亿万根钢针攒刺。
地上的血色符文仿佛活了过来,疯狂蠕动、蔓延,化作无数道粘稠的血色锁链,带着地狱般的阴寒气息,死死缠绕住那挣扎的包袱。
刻着狐首的黑色骨片绿芒暴涨,发出尖锐的鬼啸,一道道惨绿的符文虚影飞出,如同烙印般狠狠印向包袱!
幽蓝狐火与血色锁链交织,无形的精神尖啸与惨绿符文共鸣,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一层层压制、消磨着那迸发的金色毫光!
“滋滋滋……”
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如同冷水泼进滚油。
金色毫光在邪异能量的疯狂侵蚀下,光芒迅速黯淡、收缩!那浩然正气如同被污秽的泥沼拖拽,一点点沉沦。
包袱的震动越来越微弱,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最终——
“啵!”一声轻响,仿佛气泡破裂。
最后一点挣扎的金芒彻底熄灭。
包袱如同死物般安静地躺在法阵中心,再无丝毫灵性波动传出,甚至连那令人心悸的道韵都被彻底隔绝、镇压。
洼地瞬间恢复了死寂,只有残余的妖力波动和浓重的血腥、硫磺味弥漫。
胡小戈长舒一口气,脸色微微发白,但眼中尽是狂喜。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袱。
里面赫然是一面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青铜古盘。
盘面古朴,刻满玄奥的星辰道纹,中心一根细如发丝的指针此刻却黯淡无光,歪斜地指向一个固定的方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住。
盘体上,几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血色与幽绿交织的纹路一闪而逝,正是法阵强行烙印下的封印!。
“成了!”胡小戈贪婪地抚摸着冰凉的盘身,感受着其内被强行禁锢的浩瀚力量,发出夜枭般的得意低笑:
“镇妖盘?呵呵,如今是我胡小戈的掌中玩物了!”
宿醉带来的头痛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惊悸驱散。
清虚子猛地坐起身,环顾这间陌生的雅室——昨夜酒醉被南承嗣带回的别院客房
包袱呢?!
他目光如电,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那个灰布包袱,连同里面至关重要的“镇妖盘”,竟不翼而飞!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镇妖盘不仅是师门重宝,更是他追踪妖邪、为师弟报仇的关键依仗。此物若失,不仅师命难成,更可能落入妖邪之手,后患无穷!
“来人!”清虚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穿透了清晨的宁静。
门外候着的仆役慌忙推门而入。
“贫道的包袱何在?”清虚子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仆役。
仆役被他气势所慑,结结巴巴:
“道、道长的包袱?小的……小的不知啊!”
“昨夜管家将您和大公子安顿好,小的们就退下了……”
清虚子心沉谷底。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指诀在袖中飞快掐算,试图感应镇妖盘的下落。
然而,一股强大而邪异的屏蔽之力如同厚重的阴云,将天机彻底遮蔽,卦象一片混沌,指向模糊不清,仿佛那镇妖盘已坠入九幽。
南承嗣闻讯,衣衫不整地匆匆赶来,脸上犹带宿醉的浮肿,但眼神已清醒了不少。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又无比关切的模样:
“仙师息怒,都是在下疏忽。”
“竟让宵小在别院内行窃,简直罪该万死。”
“仙师放心,在下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找回仙师宝物!”
南承嗣立刻叫来昨夜负责安顿的所有仆役、管家,以及门房守卫,厉声盘问。
管家回忆道:
“昨夜……昨夜道长与大公子皆醉得不省人事,是小的和几个健仆将二位搀扶进来的。”
“道长的包袱……小的记得是放在耳房软榻上了,想着今日再问仙师如何处置。”
门房守卫也赌咒发誓绝无外人潜入。
“那昨夜有谁出入过耳房?”南承嗣追问。
管家皱眉思索片刻:
“除了送醒酒汤的小厮,就只有……负责浆洗的孙婆子了。”
“她每日清晨会去各屋收换洗衣物,耳房有时也放些待洗的布巾……”
“孙婆子?”南承嗣眼神一厉:“传她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