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王府出来后,成王爷特意安排杨逍护送向晚舟返回喆山。
一路上,向晚舟的思绪如脱缰野马般肆意驰骋。
世事无常,人生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不断向前延伸。
曾经,她与英俊潇洒的成王爷擦肩而过,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转动,让她邂逅了比成王爷更为出色的江预。
刚开始与江预相遇,她并不喜欢他。
可是在相处的过程中,江预那种高门公子的远见卓识、才华修养在慢慢吸引着她,并将她俘获。
特别是他那双柔情的双眼,让她一步一步沉沦。
江预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她的世界,温暖了她的生命。
她被他所吸引,渐渐地,心中的情感开始升腾。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尽管她对江预满心欢喜,却无法拥有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生。
横亘在她心间的那道深深沟壑,让她不得不忍痛将江预推开。
尽管如此,她对江预的眷恋依然如同春风中的柳絮,飘飘洒洒,难以割舍。
毕竟,江预是如此的优秀,如此的令她心动。
向晚舟深知江预必定会回到静观小筑。
所以当马车行至喆山半山腰时,她毅然决然地下了车,并脱下了成王爷为她披上的那件大氅,然后让杨逍先行返回。
夜幕笼罩下的喆山,寒风凛冽,万籁俱寂。
向晚舟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寒冷的夜色中,心中的孤独与凄凉如影随形。
当她渐渐走近静观小筑时,脚步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
终于,她在距离院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江预,正静静地站在院门口,目光凝视着通往院子里的那条小路,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向晚舟的眼眶湿润了,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此生,她能够遇见成王爷和江预,是上苍对她莫达的恩赐!也许是上辈子她积德行善,才会有如此好运吧。
然而,与江预的相遇,却是她用尽了所有的运气。仿佛是上苍觉得她太过贪心,所以才让她的身体有了残缺。
就在这时,江预也看到了她,他正张开双臂,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好,他的怀抱又是那么的温暖,她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像一只欢快的鸟儿一样,飞奔进了江预那温暖的怀抱。
江预终于盼到了这只主动飞向他怀里的鸟儿,他的脸上顿时洋溢起幸福的光芒。
这光芒如此耀眼,以至于喆山的风都不再那么寒冷,静观小筑的夜也不再那么黑暗。
江预满心欢喜地用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地包裹起来,然后又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的双唇轻轻地在向晚舟的脖颈处摩挲着,温柔地呢喃道:“京城的冬天可不像江南那么温柔,下次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上披。”
向晚舟微微扬起下巴,双手轻柔地捧着江预的脸庞。
她慢慢地靠近江预,直到两人的鼻尖轻轻触碰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暖。
向晚舟的声音如同春天里的微风,轻柔而甜蜜:“因为有你,我不觉得冷!”这句话如同春风拂面,温暖了江预的心。
江预有些惊讶于向晚舟口中说出的情话,她这个情爱慢半拍的人怎能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但他更多的是感到欢喜。
他同样轻柔地捧起向晚舟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问道:“你在哪里学的这些讨人欢喜的情话的?”
向晚舟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羞涩地笑了笑,回答道:“是琳琅教我的。她说我对于情爱就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所以就教了我一些,让我说给你听!”
“那她还教了你什么?”江预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坏笑,饶有兴致地追问。
向晚舟的脸颊变得更加通红,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嘟囔道:“我不告诉你!”
话音未落,向晚舟轻轻地推开江预,然后迅速低下头,目光躲闪着,不敢与江预对视,同时紧紧咬住双唇,似乎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
江预的目光凝然,落在向晚舟那兵荒马乱的神色上。
她对自己的目光如此躲闪,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如此手足无措。他想都不用想,便已经知道琳琅教向晚舟的是什么?
向晚舟被江预的灼灼的目光燃烧着,她转身准备回到屋内,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窘迫的场景。
然而,江预并没有让她如愿。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弯腰将向晚舟拦腰抱起。
向晚舟猝不及防,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江预的动作轻柔而又果断,他小心翼翼地将向晚舟抱在怀中。
江预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触碰着向晚舟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向晚舟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眼睛突然一亮,原本羞涩的表情瞬间被期待所取代。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搂住江预的脖子,将头深深地埋进江预的怀中。
由于江预之前点燃了好几根蜡烛,此刻,整个书房都被温暖的烛光所笼罩,营造出一种浪漫而温馨的氛围。
两人缓缓走到桌旁,相对而坐。
向晚舟满心欢喜地品尝着美食,吃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沾着些许油渍,那模样可爱极了。
而江预则手托着下巴,静静地凝视着向晚舟,他的目光充满了宠溺和温柔。
待向晚舟吃完后,两人又兴致勃勃地玩起了《采莲谣》的游戏。
向晚舟的动作轻盈而灵动,她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向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做出各种抓鱼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童真和趣味。
相比之下,江预的动作则显得有些笨拙,但他学得十分认真,努力模仿着向晚舟的姿势,惹得向晚舟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在那摇曳的烛光中,两人尽情地展现着各种搞怪的动作,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他们。
他们的欢笑声如银铃一般,回荡在静观小筑的每一个角落,让这个地方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玩着,玩着,江预的情感愈发难以抑制。
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向晚舟,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
然后,他温柔地亲吻着她,那轻柔的触感如同羽毛拂过脸上,让向晚舟的心跳加速。
向晚舟也同样紧紧地搂着江预,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他的深情。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与江预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织成一首美妙的旋律。
屋外的夜晚依旧是那么漆黑、寂静和寒冷,然而,屋内的氛围却截然相反,温馨而充满爱意。
烛光映照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黎明时分,黑色逐渐西沉,天色也在缓缓变亮。
街道上开始传来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冬日的京城有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与此同时,凤来楼里,林三娘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换好了衣装。
她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袖之中,然后离开了凤来楼。
她的目的地是宣王府,而她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送白梅仆归西,也顺便给除掉那些吃人的恶犬。
宣王府内,秦采薇曾经居住过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个铁笼子,宣王妃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一样,神情呆滞地坐在里面。
她的身体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摧残,身上有好几处地方都被残忍地割去了肉块,而今天早上刚刚被割去的地方,血迹还没有干涸,触目惊心。
这种折磨日复一日,每天都要被割去一块肉,但又不至于致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宣王妃不知道这样的痛苦还要持续多久,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更可怕的是,宣王爷还特意让那些曾经对向晚晴心怀不轨、意图加害她的人,每天都来观看割肉的过程。
这些人看到宣王妃所遭受的惨状,不是被吓得发疯,就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有一丝对向晚晴不利的念头。
然而,向晚晴的出现却给那些住在美人坞里的年轻少女们带来了一丝曙光。她们终于可以摆脱那无尽的苦难和折磨了。
毕竟,宣王爷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残忍地在她们的花园里大开杀戒,也不会逼迫她们与王府里的男仆们行苟且之事。
此时,宣王爷正与向晚晴一同享用着早餐。
突然,郭赟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向宣王爷禀报说林三娘前来求见。
宣王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向晚晴,柔声说道:“晴儿,我先去去就来。”
向晚晴则是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乖巧地应道:“是,王爷。”
宣王爷起身离开,径直走向了客室。当他推开门,看到端坐在那里的林三娘时,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哎呀呀,本王这府邸可真是个龙潭虎穴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宣王爷调侃道。
林三娘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宣王爷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王爷,民女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恳请王爷帮忙。”
“哦?”宣王爷闻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戏谑,“今日这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林三娘依旧恭敬地站着,“承蒙王爷不杀之恩,但是白梅仆带给民女的伤害实在太多。所以,民女斗胆,请允许民女亲手割下白梅仆的耳朵,以解心头之恨。”
宣王爷听了,脸上带着阴险的笑,“既然林姑娘有事相求,本王怎能不答应呢!”
宣王爷言罢,便领着林三娘径直走向关押白梅仆的所在之地。
宣王爷心中明了,林慈绝非全然愚笨之人。
白梅仆在她凤来楼前徘徊良久,她都未曾将其双耳割下。
而今日,林三娘竟来王府割取白梅仆的耳朵,想必是已然洞悉了自己留下白梅仆性命的用意,故而趁机将其斩杀,以免向晚舟这尾美丽的鱼儿上钩。
既是如此,宣王爷倒要看看,林三娘究竟如何在自己面前将白梅仆置于死地。
被囚禁于笼中的白梅仆,瞥见林三娘的身影,原本昏暗的眼眸,忽地闪过一丝忧虑。他赶忙起身,紧紧抓住笼子,惶急道:“你……你又折返回来,所为何事?”
林三娘步履轻盈地走到白梅仆身旁,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盯着他,冷声道:“在外漂泊多年,我如今倦了,只想回归江南。然而,我身负的罪孽太过深重,若不带上仇人的些许物件,怕是难以心安。”
白梅仆听了,抓住笼子的手慢慢垂落,他眼神有些恐慌地看着林三娘,“你想要带我的什么东西回去。”
林三娘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白梅仆,她的声音冷酷而坚定:“我只要你身上的两只耳朵即可!”
白梅仆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挺直的身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瞬间瘫软了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三娘,仿佛她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林三娘看着白梅仆那贪生怕死的恶心样子,心中的怒意愈发强烈。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欠的债终是要还的,无论还多还少,也要对被自己害死的人们有一个交代不是吗?”
白梅仆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艰难地问道:“你果真要回江南?”
林三娘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她淡淡地说道:“当然要回去恕罪,逃避了这么多年,我太累太累了。你放心,我只要你的两只耳朵。如果,你还算有心,就不要这么贪生。”
说完,林三娘缓缓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白梅仆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他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自己此生所犯下的罪孽。
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们的面容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悔悟之情。
他缓缓地直起身体,将头慢慢地靠近林三娘,仿佛是在迎接死亡的降临。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既然如此,林慈,你就割下来吧!”
林三娘举起刀准备动手时,宣王爷一把握住了林三娘的手,声音温和的说道:“你这把刀好像不太锋利,用我这一把如何?”
林三娘转头看着宣王爷,“王爷说得是,民女这把匕首确实不太锋利。”
林三娘说完,就将手里的匕首放在地上,然后接过宣王爷手里的匕首,迅速伸向白梅仆的左耳,狠狠地一刀。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白梅仆的左耳落在了地上。他蜷缩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
宣王爷看着林三娘那手起刀落的迅速,不免有些吃惊。
这时,成王爷抱着崔修远来到了宣王府。
他们在院中听闻了这凄惨的叫声,成王爷立即把修远递给杨逍,顺着声音来到了宣王爷身边,微微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宣王爷面无表情地看了成王爷一眼,他的情绪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天空,“今儿太阳怎么挂在西边了!”宣王爷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平静,似乎在感叹着这异常的天象。
成王爷站在一旁,他早已看惯了刑狱之中的种种酷刑,对于眼前的场景,他的心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他同样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那略带沧桑的面容。
“修远吵着要找他的宣王伯伯,实在难缠,弟弟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特地带他来找王兄了!”成王爷无奈地说道,“不过,王兄,今日怎么在府中做这种事,多不吉利啊!”
宣王爷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成王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修远来了!”宣王爷说道。
“来了,就在院子里!”成王爷回答道。
此时,正准备割下白梅仆右耳的林三娘,突然侧眼瞥见了宣王爷。她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宣王爷抬头看天的瞬间,林三娘迅速从怀中掏出一颗早已准备好的无色无味的药丸。她的动作如闪电般迅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塞进了白梅仆的嘴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白梅仆因为疼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嘴里的药丸已经下了肚。
宣王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他的目光落在林三娘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林慈啊,不是还有一只耳朵吗?怎么,你这是心软了不成?”
林三娘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并没有回应宣王爷的话,只是沉默地举起手中的刀,缓缓伸向白梅仆的右耳。
白梅仆见状,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但他的身体被死死地压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能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在王府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林三娘面无表情,手起刀落,白梅仆的右耳应声而落,鲜血四溅。
失去双耳的白梅仆,双手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脸庞,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最终因剧痛和失血而晕厥过去。
林三娘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她冷静地拿出一块手帕,将白梅仆的两只耳朵包裹起来,然后迈步走到宣王爷面前。
“多谢王爷成全,”林三娘微微躬身,向宣王爷道谢,“这白梅仆的耳朵已经割下,民女这就告辞了。”
宣王爷的目光始终落在林三娘身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探究。然而,他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慢走,不送。”
林三娘再次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身离去,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宣王爷看着林三娘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后,便走到笼子边,看了一眼白梅仆,冷笑一声,“真是一个没有用的东西。郭赟,找御医来,别让他死了!”
宣王爷话一说完,便转身迈步,领着成王爷一同走到了院子里。
此时,修远正站在院子中央,一见到宣王爷,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快地朝宣王爷飞奔而去。
宣王爷见状,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也迅速地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修远的拥抱。
修远像一阵风似的扑进了宣王爷的怀中,宣王爷顺势将他高高举起,然后像转陀螺一样,开心地转起圈来。
宣王爷的书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宣王爷把修远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和成王爷相对而坐,开始下起棋来。
宣王爷手持白色棋子,一边思考着棋局,一边随口问道:“定国,你腹部的伤现在感觉如何?不碍事了吧?”
成王爷落子后,抬起头,目光落在宣王爷身上,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大哥,伤倒是不碍事了,只是这心……却像被人打碎了一般。”
宣王爷听了,微微一笑,调侃道:“你说这个向晚舟,还真是够无情无义的啊!”
成王爷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了平静,“美人如毒蝎,如今我倒是真正领悟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哦?”宣王爷挑了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办?就此放弃吗?”
成王爷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已经根植于心,又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宣王爷似乎对成王爷的回答并不意外,他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杨逍吩咐道:“把修远抱出去吧,让他去院子里玩会儿。”
杨逍应了一声,走上前将修远从宣王爷腿上抱了起来,然后走出了书房。
成王爷看着杨逍抱着修远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宣王爷端起茶来,呡了一口,“哎呀,你作为大越王爷,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贪恋这枝毒花呢?”
成王爷落下黑子,“王兄,英雄难过美人关,向晚舟这个关口,我非攻下不可!”
宣王爷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想要攻下向晚舟这个美人关,江预可不是吃素的!”
成王爷落下一子,也笑起来,“王兄啊,我最近总是想起小时候您带着骑马的画面,想想那个时候,我们多么快乐啊!”
宣王爷闻言,拿着棋子的手顿了下来,神色和悦地看着成王爷,“是啊,那个时候的你啊,总喜欢跟在我的后面,就一根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
说完,两人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
年少时,崔定安、崔定邦和崔定国三兄弟,就属崔定安和崔定国性子最为活跃,关系也最好,两个人都深得他们父皇的喜欢。
他们一起骑马,一起写字,一起念书,一起捉弄师傅,一起挨罚。
每每遭到父皇或者师傅训斥时,崔定安总是把崔定国护在身后……
成王爷突然鼻子有些酸,他落下最后一子,“王兄,那个时候,被你护着,真好!”
宣王爷看着成王爷,心略微有些触动,叹了一口气,“定国,我们去骑马如何?”
成王爷微笑着,“好吧,正好可以带修远出去玩玩!”
皇家马场里,宣王爷带着修远乘着一匹马在飞奔,成王爷则耐心地教崔修贤射箭,马场里,一副欢乐的景象。
林三娘回到了凤来楼,她打来热水,仔细将自己清洗干净,然后换上体面的衣服,并打来一盆水,放在床头。
她静静地坐在床头,宛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她的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在回忆的草原上狂奔。人生中的那些快乐、痛苦、罪恶、痛苦……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她的泪泉早已干涸,仿佛被抽干了生命的源泉。
她的内心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却欲哭无泪。
她知道,无论怎样哭泣都无法挽回曾经的过错。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仿佛背负着整个世间的重量。
她走到桌前,拿起了那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寒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
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然后猛地一割。
一道深深的口子瞬间裂开,鲜血如泉涌般流淌出来。
她感受着鲜血的温热,看着它在自己的手腕上汇聚成一滩红色的液体。
她慢慢地躺下,将那只带着伤口的手放入盆中。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淌进盆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她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她的眼前开始浮现出父母的面容,他们的笑容、他们的关怀,还有她对他们的愧疚。
人生之路,就如同这盆中的鲜血,一旦走错一步,便会步步皆错。
如果这种错误只是将自己毁灭,那或许还可以说是命运不济。
但如果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将自己的亲人也一同毁灭,那这便是无法饶恕的罪孽。
在宣王府里,白梅仆的伤口血流不止,仿佛永远也止不住。
郭赟心急如焚,找来了好几位御医,可他们都束手无策,无法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白梅仆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身体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虚弱无力。
他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他的鲜血还在涌出,最终会干涸殆尽。
他的双眼仿佛被无尽的悔恨和悲伤所淹没,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正逐渐失去光彩,就如同被黑暗吞噬一般。
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丝微弱的亮光也慢慢地从他的眼中消散,白天似乎在这一刻被永远定格,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夜。
而就在这个狭小的铁笼子里,白梅仆结束了自己那充满罪恶的一生。
此时,正在骑马回府的宣王爷听闻白梅仆因为血液流干而死去的消息后,顿时怒不可遏。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毫不犹豫地命令郭赟立刻前往凤来楼,将林三娘抓捕。
然而,当郭赟赶到凤来楼时,却发现林三娘的身体里的血液早已流尽,她已经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郭赟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林三娘的尸首回到宣王府。
宣王府内,宣王爷见到这两具血液流干的尸体,心中的怒火愈发炽烈。
他气得咬牙切齿,完全不顾及成王爷就在场,立刻下令让人将这两具尸体扔进犬舍。
犬舍里,那些饿了许久的恶犬们,早已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它们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迫不及待地想要饱餐一顿。
当那两具尸体被扔进犬舍的瞬间,这些恶犬们便如饿虎扑食一般,疯狂地争抢起来。它们兴奋地撕咬着尸体,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宣王爷的举动,着实把成王爷惊吓住了。
他向来知道宣王爷凶残,但是,他却不曾想过,宣王爷会凶残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