恸哭者的三十多名战士组成佯攻部队,而他们的核心战力是两台从利亚私人空间取出的钢铁巨兽。
出于战术考量,所有飞行器并未取出使用。因为无论哪一种类型的飞行器,只要出现在这片区域,都很容易吸引虫族的空军——石像鬼的注意。这些石像鬼会迅速聚集过来发起攻击,飞行器只会成为活靶子。
巴尔型兰德掠袭者是原就属于恸哭者战团的那台重坦,经过魔法的修补后焕然一新。这种改良型号特意加高了舱室,完美适配原铸阿斯塔特魁梧的体型。
而另一辆奎托斯重型突击坦克则让非原铸的阿斯塔特老兵兴奋不已。
这种大远征时期的经典战车,到了m41时期已成为珍贵的遗物。分配到这辆坦克的恸哭者简直像新兵一样激动。
钢铁巨兽的舱室终究有限,半数战士只能举着战斗盾护卫在坦克周围,形成经典的步坦协同阵型。
随着舱门闭合,炮手转动主炮塔开始瞄准,而他们的主要目标却不是王虫。
因为王虫身边有很多神经骨虫护卫,这些外骨骼极其厚重的虫族是活生生的肉盾,而且为了保护王虫往往奋不顾身。
他们的目标,是虫群中那两只蜘蛛般的巨兽。
炮火撕裂浓稠的毒雾,精准命中目标。那两只噬生虫刚抬起背部,正处于瞄准过程中,背部肌肉甚至来不及痉挛以喷出体内生成的孢子雷,就被爆炸的烈焰吞没。它们背上的共生炮管扭曲变形,尚未射出的活体弹药在体内炸开,将这两台生物炮台从内部撕成碎片。
炮击的余波还未散尽,附近的虫群就闻声而来,发起了疯狂反扑。
巴尔型重坦发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两侧重型喷火器喷出长长的烈焰长鞭,将试图包抄的枪虫烧成焦炭。石像鬼群想从高空俯冲而下,却被火焰风暴炮编织的火网凌空打爆。酸液与燃烧的残骸如雨点般落下,在战士们周围溅起一片片腐蚀性的水花。
奎托斯坦克犹如移动的要塞向前推进,每一次主炮轰鸣都在虫群中掀起血肉风暴。同轴多管热熔自动炮精准点射,每一发光束都穿透刀虫群,将藏身其中的武士虫炸成碎肉。车首的巨型铲子则将拦路的虫族残骸粗暴推开,在这片酸沼中犁出一条燃烧的血肉通道。
战士们紧贴着钢铁巨兽的装甲前进,爆弹枪的火力填补着坦克火力的间隙。每当有刀虫突破弹幕,链锯剑的咆哮就会在近距离响起,将异形斩成两段。石像鬼的酸液弹在坦克装甲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凹坑,却无法阻止这两座移动堡垒的前进步伐。
爆弹的火光与激光的轨迹在浓稠的毒雾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每一道闪光都在雾气中留下灼热的印记,如同暴风雨中连绵不绝的闪电。
若是往常,恸哭者们必定会精打细算每一发弹药——这个饱经磨难的战团早已习惯了物资匮乏的窘境。但此刻,在利亚的补给支持下,战士们彻底放开了手脚,在怒吼声中打空弹匣,立即换上新的。他们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承受的压力连同所有的弹药,一股脑地倾泻在这些可憎的异形头上。
“保持火力!稳步前进!”
喧嚣的战场中,恸哭者的临时指挥官的咆哮声穿透了通讯阵列的静电干扰。他的爆弹枪以精准的三连发点射着从奎托斯坦克火力网中漏网的石像鬼,他的声音传入每个恸哭者的头盔之中。
“坚持住!”这声音也在那些苦苦支撑的战友耳中响起。通讯阵列里,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声——那是体力透支的征兆,却也是生命仍在延续的证明。
被围困的恸哭者仅剩七人。他们背靠着一台已死的无畏机甲进行最后的抵抗。
每一次枪焰闪烁,每一次链锯剑咆哮,都有一只虫族被炸成碎片。但这就像用勺子舀干海洋,那些本来就是当炮灰的冈特虫依然前赴后继。
他们本已准备好迎接光荣的终结,但炮火的轰鸣与通讯阵列中传来的战友的声音,让这些伤痕累累的战士眼中重新燃起战意。
王虫躲在保镖身后,冷漠地扫视着战局。那支被困的恸哭者小队在它眼中不过是即将被潮水吞没的礁石——值得注意,但不足为虑。它漫不经心地调整着队伍,让更多炮灰加入包围圈,虫海战术虽然老套,但确实实用。
然而那两台重坦的出现让王虫感受到了危机。
新的威胁出现了——整整三十多名战士配合着重型坦克,正以楔形阵势凿穿虫群侧翼。
经过分析,王虫认为自己误判的战况:那些被困者不是孤立无援的残兵,而是精心布置的诱饵。
虫巢意志在它脑中尖啸。王虫的翼膜剧烈震颤,发出新的指令。原本密集的虫潮如退潮般分裂,半数转向迎击新的威胁。神经骨虫背上的突触节点闪烁着微弱的生物电光,将王虫的意志传递给每一只虫族。
这正是利亚想要的效果。
她看着虫群如她所料般分裂、重组。混乱的战场噪音掩盖了斩首小队的存在,而王虫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佯攻部队吸引。
“轮到我们上了。”利亚说。
四人斩首小队如同幽灵般穿行在战场之中。
高等隐形术将四人的身形完全融入扭曲的毒雾之中。飞行术也将一切可能暴露行踪的声响消弭于无形。
“七百米外,两点钟方向。”希奎利特通过心灵链接传递侦察信息,“王虫龟缩在神经骨虫群中央——那些该死的甲壳畜生把它围得像个移动要塞。”
那怪物并没有飞起来,显然很明白升空会变成显眼的靶子。
真是狡猾。
战局的发展正如他们所料。当佯攻部队的重坦主炮将越来越多的突触生物轰成肉泥,烧成焦炭后,王虫终于急了。
这头指挥型生物甚至将一部分保镖都派了出去,配合武士虫进行进攻。
于是,王虫身边只剩三头神经骨虫和零星几只武士虫,防御圈出现了致命缺口。
时机终于成熟。
随着翠绿色的解离术射向王虫,利亚从隐形状态中现身。
光束精准命中王虫的背甲,那里本应是它最坚固的防御点。足以抵挡激光炮直射的生物装甲在魔法能量下分崩离析,露出下方剧烈搏动的神经簇和跳动的血肉组织。
王虫发出痛苦的尖啸。
但第二道法术已接踵而至——“死亡一指”如同审判之矛,精准贯穿了解离术制造的缺口。
负能量在王虫体内肆虐。他们看着这头可怖的生物剧烈痉挛,外骨骼下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当它最终轰然倒地时,甲壳缝隙间飘出缕缕黑烟。
但死亡并非终点。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王虫的残躯突然抽搐起来。它以一种诡异的姿态重新站起,眼中燃烧着幽绿色的亡灵之火。
原来是死亡一指的唤死效果出现了,这具曾经属于虫族指挥官的躯壳,如今成了利亚手中的傀儡。
王虫死亡的瞬间,一道无形的灵能冲击波如海啸般席卷战场。所有虫族单位同时僵直,甲壳下的神经索剧烈抽搐。紧接着,疯狂如瘟疫般蔓延。
刀虫群突然调转骨刃,发疯般刺入同类的躯体;枪虫四处乱窜,胡乱喷着酸液弹;石像鬼群在空中疯狂旋转,直到撞作一团从天空坠落;还有某些武士虫,身上的镰刃甚至会互相攻击,最终切掉了自己的头颅。
绝大多数虫族都在尖叫着到处乱跑,最后一头扎进孵化池将自己溺毙。
几头离得比较远,没有收到灵能冲击的突触生物试图维持秩序,却被更多疯癫的同族扑倒撕碎。
整个战场在几分钟内变成了自毁的修罗场,血肉横飞的景象连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为之色变。
灵能冲击波同样扫过利亚的小队,萨麦尔、希奎利特和塔维兹三人身形一晃,战术目镜上闪过一片雪花噪点——但对经受过严酷训练的阿斯塔特来说,这不过是微风拂面般的干扰。
三人却如临大敌般迅速展开战斗阵型。萨麦尔的跳帮盾哐地砸入地面,希奎利特和塔维兹则分别护住左右两翼,将利亚严密保护在中央。这架势让利亚不禁莞尔——她现在的待遇,倒是和之前王虫被精锐护卫团团包围的场景颇有几分相似。
笑过之后,利亚通过精神链接向僵尸王虫下达了简洁的指令:消灭所有虫族。
被转化的王虫踉跄着扑向最近的受害者,它曾经的保镖们。
王虫残破的翼膜发出不自然的抖动,腐朽的利爪却依然致命。第一头神经骨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撕开了背甲。背上的神经寄生细胞也被精准捣碎。
接着遭殃的是个头相对较大的武士虫。这些勉强也算精英单位,其镰刃本可以轻易撕碎普通僵尸,但对上被亡灵能量强化的王虫尸体却束手无策。三头武士虫的镰刃砍在僵尸王虫身上,只能留下浅浅的划痕,而王虫的反击每次都能带走一只武士虫的生命。
最后就连陷入自毁的刀虫群也不放过——僵尸王虫像收割机般冲进虫群,所过之处只留下满地残肢。
被困的恸哭者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挥舞着链锯剑杀出一条血路,而佯攻的恸哭者们也默契地为他们清理出一条血肉走廊。
双方终于成功会和。
现在,战场形势彻底逆转。失去指挥的虫族虽然数量庞大,却已不足为惧。接下来的任务变得简单——将这群失控的野兽赶尽杀绝,为这场营救行动画上血腥的句号。
就在这胜利在望的时刻,异变陡生——
一发狙击弹撕裂浓雾,精准命中僵尸王虫的头颅。处刑者弹药在颅腔内轰然爆裂,将那腐烂的脑袋炸成漫天碎肉。亡灵能量如泄气的皮球般从王虫脖颈的断口喷涌而出,那具无头尸体踉跄几步,最终重重栽倒在酸沼里,溅起一片腐蚀性的浪花。
“敌袭?”萨麦尔绷紧神经问着,爆弹枪转向子弹袭来的方位。
“不像。”希奎利特扛着跳帮盾挪到王虫尸体旁,单膝跪地,仔细检查着王虫头颅的残骸。
“是处刑者弹药。”
“什么?”
除了利亚,其他三人对这种弹药并不陌生。处刑者弹药——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子弹,弹药内有沉思者系统,具备自动追踪的功能,因此专门用于对付高价值目标。
所以……是友军?
——
恸哭者狙击手一枪打死利亚的死灵召唤物。
霉运发作!痛击友军!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