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晨风微冷,赵云飞披着斗篷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俯视着整个京城。清晨的雾气在街道间游荡,掩不住这座帝国之都逐渐显露出的破败痕迹。曾经车水马龙、笙歌不断的都城,如今兵马森严,民心惶惶。
“长安……我终于来了。”他低声自语。
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赵云飞回头一瞧,是魏征。他这几日倒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文弱书生,反倒有了几分杀伐果断的架势。
“主公,昨夜收到消息,司马徽出现在兴教寺。”赵云飞闻言,原本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说话之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哦?是吗?这个老狐狸总算露头了。”
站在一旁的魏征见状,连忙点头应是,并将手中的一卷竹简递给赵云飞,缓声道:“这是从寺中取来的佛经,不过……属下仔细查看后,发现这卷佛经有些不对劲。”
赵云飞接过竹简,随意地翻开几页,浏览了一下其中的内容。然而,仅仅只是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这卷佛经中,竟然掺杂着许多《孙子兵法》的段落,而且还有几句……赫然是他前世在军事论坛上见过的名句。
“兵贵神速,攻心为上。”赵云飞低声念出这两句话,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他这是给我下战书来了。”
听到赵云飞的话,魏征的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他迟疑地问道:“主公,您的意思是——”
赵云飞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魏征的话,语气笃定地说道:“他知道我来了长安。”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而且,他也知道,我一定会找他。”
魏征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显然没有想到司马徽竟然如此了解赵云飞的想法,这让他感到有些棘手。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赵云飞眯起眼睛:“激将法?也好,我正愁没个由头去找他掰扯掰扯。准备一下,明日清晨,我亲自去兴教寺走一遭。”
“主公,这样太冒险——”魏征刚开口,却被赵云飞摆手止住。
“魏征啊,你还不懂,这司马徽不是一般人。”赵云飞望向远方,眼神里多了几分疲惫与肃杀,“我来长安,不只是为了查探他是谁,我要搞清楚——他是来改写历史的,还是毁掉它的。”
魏征沉默。
夜色降临,长安灯火微弱。宫中的太极殿里,杨广仍在吟诗作画,仿佛外界的混乱与他无关。但在他身侧,一名锦衣太监悄然进来,跪地禀报。
“启禀陛下,赵云飞已入长安,并即将前往兴教寺。”
杨广停下笔,淡淡道:“他终于来了。”
“要不要派人盯死他?”
杨广沉吟片刻,嘴角竟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用。让他去见司马徽。朕倒要看看,这两个从未来而来的人,会擦出什么火花。”
太监一惊:“陛下您也……”
“你不需要知道。”杨广挥了挥手,“下去吧。”
次日清晨,兴教寺外,赵云飞一身便装,脚步从容地走上台阶。他身边只带了魏征与两名亲卫,却如赴一场鸿门宴般坦然无惧。
大殿中,香烟袅袅,几位僧人正在诵经。赵云飞步入殿内,僧众皆退。殿后屏风处,一位老者缓缓现身,须发皆白,目光却如鹰隼锐利。
“赵将军,别来无恙。”
赵云飞定睛看他,嘴角一咧:“你就是……司马徽?”
“在下正是。”
两人之间,一时间没有任何寒暄,仿佛空气都凝滞了。良久,赵云飞道:“你是穿越者,对吧。”
“不错。”司马徽坦然点头,“从公元2024年而来。”
赵云飞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那我们就是敌人。”
“未必。”司马徽拈起一颗香灰,“我来,是为了改变这千疮百孔的历史,为的是天下百姓。”
赵云飞冷笑:“改变?你要改的,是历史的轨迹,还是亿万人的命运?”
“难道你不是吗?”司马徽反问,“你手下聚兵数万,辅佐李密、观王世充、拉拢李渊,不也是在重塑这段历史?”
“可我不篡改,我顺势而行。我知道李渊终成唐皇,知道瓦岗最终土崩瓦解。我只在这历史缝隙中求一线活路,不是为了满足我的野心。”赵云飞一字一顿。
司马徽叹了口气,转身坐于蒲团之上:“你来晚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将我的‘棋子’布下。”司马徽望向殿外的晨光,“李渊,会提前称帝。瓦岗,将被我推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而你……赵云飞,将成为那个破局的人。”
“你在逼我反你。”赵云飞眼中浮现杀机。
“你不会。”司马徽依旧平静,“因为你也知道,一旦我们两个穿越者直接交锋,这个时代会变得不可预测。”
“你未免太自信了。”
“不是自信,是笃定。”司马徽缓缓起身,“你现在可以走了。今日只是见面,不是决战。”
赵云飞凝视他片刻,忽然露出笑容:“你知道吗,你像极了我前老板——话很多,做事绕来绕去,还总自以为是。”
“我会等着你后悔的那天。”司马徽平静回应。
赵云飞拂袖而去,魏征急忙跟上:“主公,如何?”
赵云飞面色复杂:“这个人……不简单。”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赵云飞低声道:“我们得加快步伐,不能让他先改写李渊的命运。通知牛皋、程咬金、秦叔宝他们,准备南下。”
“南下?去干嘛?”
赵云飞眯起眼:“投李渊。”
魏征震惊:“主公?你不是一直……”
“是时候赌一把了。”赵云飞冷声道,“我不投他,司马徽就会投他。那还不如我来。”
他望着长安渐明的天色,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游戏真正开始了。而他,必须赢。
可他没看到,城墙角下,一名披着灰袍的年轻僧人正缓缓转身,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那张脸,不属于任何一个历史人物。
他轻声自语道:“看来,该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