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先天真力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此时,禁军头领曾默忽然从楼上现身道:“诸位,论辩已经结束,请大家离开承天宫。”
什么意思?一场辩论会没有结果便结束了?这也荒唐了吧?
“方才孔见真人似乎让太子殿下受了惊吓,因此匆匆走了,没有了判官,哪里还有什么结果?”一位道教阵营中的人道。
眼见佛门阵营中的人正陆续向外走去。孔见道:“我们也走吧。”
不走又能怎么样,现在只剩一群禁军在四周看着他们了,无论有什么事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众道士也转身开始离去。
“姜先生,过来一下。”忽然孔见向吴少喊道,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他。
吴少愣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就听孔见低声道:“我行动不便,你搀扶我出去,不要让人看出异样来。”
到了承天宫门口,张敬之忽然走了过来:“孔道长,我们约好的事怎么办?”
孔见头也不抬的嘀咕了一句,张敬之没听清,欲要再问。孔见却与吴少肩并肩低声交谈着走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其它剑客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办?孔见莫非要食言?”
“不会吧?他敢欺骗我们大家?”
“这可说不定,但倘若他食言,恐怕我们要找他还真不容易,听说包括佛门在内很多人这些年不停地在找他,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落脚之地,我们最好还是盯紧他。”
吴少和孔见走出不远便雇了辆马车,在孔见的低声指点下,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地方。吴少下车一看,是一所荒芜的园子,他并不认识这个地方。
“快,搀扶我一下到那边去。”孔见指了指一处葡萄架。
孔见此刻面色苍白,似乎气力不足,与在承天宫使出那惊天一剑时大不一样,吴少虽然有些迟疑,还是按孔见说的的将他搀扶过去,又依言将葡萄架下的一块脏兮兮的木板移开,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扶我进去。”孔见道。
吴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扶着孔见进去,又在里面将那木板拉回原处。
这洞口并不大,两人不能并排走,孔见便在前面,吴少跟在后边,向前半躬着身子前行。地洞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空气也比较憋闷,大约走了五六丈远,前面孔见停了下来,他似乎在洞壁上摸索几下,忽然洞壁一开,露出另一个洞口,里光还闪出微微光亮。
吴少随着孔见进去,见这里与前面完全不同,似乎是一条精心修筑的地道,地道比较宽绰,可以直立行走,地道壁上放着月光石,照得地道内清楚见人。
孔见并未停下,他道:“这里有机关,小心跟我走。”
他带着吴少走到地道尽头,顺手又打开另一间暗门,眼前又出现一条地道,他仍然带着吴小心沿地道边走过。
就这样,连续打开四道门,走过三条地道,孔见才停在一条形似居室似的地道内,边上有条石凳,孔见慢慢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吴少莫名其妙的被带进这么一条地道里,心中疑惑可想而知,他见这地道内别无他物,只有靠地道边的三条石凳,便在其中一条上坐了下来。
自己对这位孔见道长一无所知,现在竟随着他到了这地道中,吴少觉得自己还是太冒失了一些。从这位孔见道长的行动来看,他挖了这么一条地道,肯定不是为了好玩,一定是为了躲避厉害的仇家,自己可不要因此牵涉进去才好。
“你不是姓姜的,你姓什么?”孔见忽然低声问道。
“我姓吴。”吴少老实承认。
“宁海吴西岭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家二叔。”吴少答道。
孔见点点头叹口:“其实这也不用多问,你与吴西岭相貌相差无多,一眼就可看得出来。”
“孔见先生认得家叔?”吴少有些奇怪。
孔见没有直接回答:“辩论会上你引用吴西岭先生的话,我便断定你与他一定有莫大关系,虽然你讲的那些,还不足他的十分之一,但也让我想起了当年吴西岭先生的风采,逝者如斯夫,已经二十年了啊。”
孔见沉默起来,似乎在回想当年的事。过了良久他方才道:“吴西岭现在还好么?”
原来这孔见还不知道吴二叔被太清宫抓走的事。吴少便简单的说了一下太清宫与魔君为敌,顺便抓走了吴西岭的事。
“太清宫?哼哼,欺世盗名!他们所为,不过是想得到绝秘功法而已,哪里又分什么正邪!”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可惜我已经无法帮助你了,否则我倒想为吴西岭去一趟太清宫。”
吴少忙道:“也不差这几天,道长休息一下,恢复真力,相信只要道长出面,太清宫不敢不放人。”
那招“一画开天”吴少是亲眼见识过的,他隐约觉得,单凭这一招,修道界已经没人能破解得了,这样的人去了太清宫提个要求,相信他们也不敢拒绝。
孔见苦笑一下摇摇头:“休息一下?恐怕就算是你,也和向北、张敬之等人一样根本没看出来,我现在并非只是耗尽真力,而是真的活不成了。”
吴少一惊,静听孔见如何说。说实话,一直到方才,他还认为孔见现在这样虚弱的样子,是先前那一招耗尽了真力所致,面绝对不会想到会危及他的性命。
“我那一招,倘若修行深厚者使用,也不免会身受重创,我只能勉强通过激发血脉之力全力施为,如今已经经脉全毁,无力回天了。”
这世间竟然有人甘愿以生命求得一胜?吴少彻底惊呆了:“为……为什么?”
“你大概觉得我这样似乎不值得,可你并不知道,为了今天我等了整整二十年,还好让我等到了,终于报了师父之仇,为无极门正了名。”
吴少默然不语,他虽然无法全部理解孔见的疯狂之举,但却知道这世上就有那样一类人,他们将荣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孔见道长,我也修习过一些功法,让我为你输些真气如何?”吴少实在不愿意这位孔见道长就此死去,倘若现在能救了他,说不定他有能力帮二叔脱困。
“毫无意义!每个人真力修炼方式不同,彼此真力极难融合,若靠输入真力去救人,无异于杀人。当然先天真力除外,但对我来说,就算你有先天真力也毫无用处了,我经脉就已经碎若细渣,已经根本无法接受一丝真力……”
吴少听了,心中的希望渐渐消失了。
“对了,你是如何修炼得先天真力的?”孔见忽然问道。
“我?先天真力是什么东西?”吴少有些不明白。
“先天真力又叫混沌之力,据说只有修炼到极高境界才能获得,你击破那摩禅师时,不就是使用的先天真力么?”
“我真不知道什么先天真力,我以为那只是另外一道真气而已。”
“算了,这先天真力我也不甚明白,还是说说眼下你的事吧,你冒名顶替那位姜先生恐怕不是为了参加这次论辩会吧?我看你犹疑不定的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人?”孔见道长有气无力地道。
吴少不得不佩服孔见的眼力,他并未多问,却已将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他承认道:“不错,我原来想见一下郑太师,求他引荐我进入枢密院,可惜他并未在论辩现场出现。”
孔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要进枢密院去?做什么?”
“不过想查一点资料,这事说来话长。”
“既然话长就不必说了,我已经没有精力听你的故事了。”孔见一抬手制止吴少。歇息了片刻,他又道:“说吧,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吴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我没想过。”
“没想过?我只是让你扶我走,你问也不问便跟我来了,难道真没想过?”
吴少想了想,老实承认:“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
“撒谎!胡说!”孔见似乎疯狂起来,大声道:“你,与向北、张敬之、王真人一样,若不是贪图功法秘籍,又怎么会出现在论辩会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当年的吴西岭,不也是为了功法才出现在论辩会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