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君没敢直接去爱心堂找慕舟,他怕遇到沈迶沧。
他先是跟踪温玉之,随后竟意外得知了她和温贺梁的阴谋。
他没想到温玉之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更没想到她竟如此心狠手辣。
于是他将计就计,跟到戏园子。
沈从君也想过,若是贸然对慕舟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她或许会介意自己和温玉之的事。
倒不如自己英雄救美,她就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了。
于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出面将慕舟救走。
此时的戏园子只有温贺梁带来的四个人,这四人和温贺梁一样,都是酒囊饭袋,沈从君倒是没放在心上。
他有信心将慕舟带走。
慕家在安平也有自己的人脉,到时候他们就先躲到颜家,由颜伯伯出面。
任凭沈迶沧是少帅,也得顾念一下名声,不能正大光明的强取豪夺。
沈从君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他悄悄躲在暗处,就等着慕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自己如英雄般降临。
此时的戏台已经没了人。
刚刚还在咿呀唱着的戏子转瞬间就消失了。
温贺梁露出真面目,而慕舟也终于有了一丝慌张。
她脸色白了一瞬,却还努力维持着冷静:
“你不要过来,玉之很快就回来了,我是她的朋友,你怎能如此冒犯我?”
温贺梁一听,立刻笑了起来:
“你竟然还觉得她能来救你?你以为她为何要带你来此处,又为何离开这么久都不回来?”
慕舟听到这里,瞳孔忍不住颤了颤。
她不敢相信,自己被温玉之骗了。
慕舟摇头,眼角含泪:
“不,不会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温贺梁没什么脑子,见美人问了,自然而然的回答:
“因为你和她抢男人,她那个霸道性子,当然不会放过你?”
“抢男人?你在乱说什么,我有未婚夫,玉之是否误会了什么,我要见她!”
慕舟像是听到了希望,立刻要求见温玉之。
但温贺梁却哈哈笑起来。
“哦对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的未婚夫沈从君,就是温玉之的男朋友,沈行。”
温贺梁很喜欢看到慕舟这样楚楚可怜,却又强撑着维持端庄的勉强。
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所以他不介意一点一点击碎她的矜持和骄傲。
他继续道:
“你现在那个未婚夫是冒牌货,他冒充沈从君占你的便宜,就你还傻傻被蒙在鼓里。”
慕舟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不可能,你在骗我,沈行怎么可能是沈从君?不可能……”
看到屋里面已经撕破脸,沈从君悄悄离开,先将温贺梁带来的人悄无声息的直接弄晕,然后再回来。
他听到屋内传来尖叫声,赶忙快跑了几步,来不及多想,抄起角落的铁锨径直朝背对着他的温贺梁打去。
铁锨“砰”的一声砸中温贺梁的后脑勺。
温贺梁勉强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是沈从君时,他要说些什么,却一头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的慕舟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的沈从君。
沈从君想要将她拉起来,她却浑身一颤,朝后躲了躲。
他无奈,只能压下心中的激荡。
“对不住,是我来晚了。”
慕舟无声的和他对视几秒:
“你,你真的是沈从君?”
她的嗓音仍旧带了些颤音,迷茫的眸子里沾染着泪水。
仿佛天都塌了一般。
沈从君心头一阵刺痛,只想将人抱在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是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是我的错,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以后慢慢解释,但是我需要向你确定,那个冒充我的人,是不是沈迶沧?”
慕舟下意识点头。
沈从君立刻攥紧拳头,眼中满是懊恼。
不行,得快些离开。
或许沈迶沧对慕舟还是一时兴起,等他们都走了,让慕家派人来从中斡旋,他也就没兴趣了。
在他看来,少帅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只执着于慕舟?
沈从君正要弯腰将慕舟扶起,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以为是温玉之温贺梁的人来了,忙警惕起来。
“我先出去看看。”
他踏出门的一瞬间,慕舟原本呆滞的双眸就眨了眨。
她瞥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温贺梁,默默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伸手在自己衣服上扯了扯。
衣裳暗藏玄机这件事她自然清楚。
门外沈从君的声音也消失了。
大门被猛地撞开,慕舟尖叫一声。
来人见屋内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和坐在地上已然被吓傻的慕舟,没敢再进来,而是迅速关上门,隔着门道:
“慕小姐,已经没有危险了,您不用担心,少……沈先生马上过来。”
外面的人突然想起沈迶沧说过不准在慕舟面前称呼他为“少帅”,所以立刻改口。
他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是少帅派来保护慕舟的,也没有多说别的什么,只是暂时安抚着慕舟。
慕舟没有回复,只是垂下眼帘,默默躲到墙角。
*
沈迶沧得知沈从君竟然从矿场逃跑后,一脚踹向面前的男人。
他脸色阴郁,满身的戾气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蠢货,废物,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
他的暴戾难得如此外放,甚至想掏出枪发泄满腔的煞气。
沈迶沧眉目冷寒,强行压着胸口的烦躁。
他有预感,沈从君一定会去找慕舟。
正要问慕舟此时在哪里时,又有人来汇报。
“什么?!”
当听到慕舟出事时,沈迶沧指尖一颤。
他眉目森寒,眸底阴翳:
“马上备车,把温玉之押进牢中。”
*
沈迶沧踏进戏园,眉眼狠戾,浑身肌肉紧绷。
路过被按在地上的沈从君时,连一抹余光都没分给他,径直路过,朝着屋内走去。
此时的戏园子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着,到处是士兵把守,气氛紧张。
周围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宁可绕路也不敢从门前经过。
沈迶沧抬手去推门。
一路上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手掌微颤,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将那股想要杀人的戾气隐下,才缓缓将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