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缓缓回神，脸上那原本可能存在的一丝情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阵风吹过，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
他站在那里，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故事都与他毫无瓜葛，仅仅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旁白，而自己从未真正地参与其中。
“苏怡笙，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我能不能成为你的一个备选项？”
付清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又像是隐藏着些许不甘。
苏怡笙听到这话，精致的面容上渐渐泛起了些许笑意。
那笑意像是春日里破冰而出的细流，轻柔地在她的脸上流淌开来。
“在我这里，它是道单选题；没有备选项。”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不容置疑。
女孩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绝，就像一位坚守着自己信仰的虔诚教徒，对她而言，感情之事从没有模棱两可的中间地带，只有唯一的答案。
“苏怡笙，回家了。”
乔楚覃那低沉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
女孩闻声，纤弱的身子轻轻一颤，而后缓缓回身望去。
“好，来了！”
乔楚覃微微向后望去，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布满了警告的意味，犹如一只护崽的猛兽，不容许有任何潜在的威胁靠近。
“把外套穿上。”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嗯～”苏怡笙此时乖巧。
她接过外套，纤细的手指捏住拉链，动作轻柔而缓慢地向上拉起。
随着拉链一点点攀升，她那白皙的脖颈渐渐被遮住。
最后，她将衣服拉链拉至最高处，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又似深山中幽冷的寒潭，眼神中压抑着浓浓的爱意，像是被重重迷雾遮盖的炽热火焰，幽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
“爸妈呢？”她轻声问道。
“就出来了。”乔楚覃回答道。
苏怡笙轻轻点了点头，像是一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小花。
乔楚覃低眸看去，只见她那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模样，只露出的一双眼睛里透着莹润的光泽，就像清晨花瓣上欲滴未滴的露珠。
他的心尖仿佛被热水浇透，湿漉漉的，满是柔软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好像总是长不大呢？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娃娃，看起来好像随便哪个麻袋就能套走一样。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片刻后得出了结论：瘦了之后，更好套走了！
想着，他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
“啧！”女孩顿时皱起了眉头，那精致的眉眼间满是不悦，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朝旁边挪了挪。
乔楚覃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烟盒塞回口袋中。
“乔楚覃……”苏怡笙轻轻唤道。
“嗯？”乔楚覃应了一声。
“乔楚覃。”她又唤了一遍。
男人侧目，却恰恰对上她的眼眸。
她的双目莹润，像是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那雾气之下，藏着几分晦涩难懂的情绪，乔楚覃有些看不明白了。
“那里有冰糖葫芦！”
苏怡笙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
乔楚覃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想吃？”
话虽是在问，可他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朝那处走去了，那脚步带着一种急切，仿佛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为她获取。
苏怡笙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黏在乔楚覃渐渐远去的背影上。
那背影曾经是她无数次目光追随的方向，是她心中最坚实的依靠，如今却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她的眼前。
她的鼻头开始隐隐泛酸，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那里轻轻啃噬着，这种酸涩的感觉慢慢蔓延到她的眼眶，让她的眼睛也开始变得雾蒙蒙的。
她微微张开嘴唇，低声呢喃着：“乔楚覃，我已经爱着你，好多年……”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饱含着多年来默默隐藏在心底的爱意。
然而，此刻却轻易的被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笙笙？”
王于和乔涪的声音传出，苏怡笙垂眸敛去眸间的悲戚。
“爸妈~”
“你哥呢？”
苏怡笙双手在口袋不愿拿出，努嘴指了指那处。
“买冰糖葫芦去了~”
付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清远处男人的背影，那一瞬间，他好似忽而释怀了一般。就像心中一直纠结的一个结，突然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解开了。
付父和付母在他们旁边站定，王于的声音穿过呼呼作响的风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个鬼精灵的，正好吃的有些撑了。吃点能解腻！”说着，她似乎觉得距离有些远，于是乎，声音再次拔高了些许，大声喊道：“楚覃，买多两根！”
乔楚覃正眯着眼回头看，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抵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当他看清门口站得整齐的几人时，应了一声。
“大爷，拿多两根！”他对着卖冰糖葫芦的大爷说道。
“好嘞！”大爷乐呵呵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苏怡笙身上闪过一抹光亮，打趣道：“那穿长羽绒服的是你对象？瞧着就像刚出锅的糯米团子，白白净净、软软乎乎的，可爱！怎的，今天见家长了？”
乔楚覃拿着手机扫码的手略僵了一下，就像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他的面上浮现出几分苦笑，那苦笑里夹杂着无奈与复杂的情绪，但他却没有反驳。
“是啊，今天见家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波澜起伏。
“快过年的，小伙儿加把劲儿的啊！”大爷继续乐呵呵地说道，那话语里满是鼓励。
“好嘞！”乔楚覃回应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坚定，仿佛在这一刻，他心中也有了某种决心。
苏怡笙在风中轻轻地晃了晃身子，就像一棵在微风中摇摆不定的细柳。
她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乔楚覃的身上，看着他慢悠悠地分着糖葫芦，那模样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磨磨蹭蹭，而后跟在几个人的身后缓缓走来。
直到那串糖葫芦递到了跟前，“吃吧！”
乔楚覃一边说着，一边一嘴咬上自己那串糖葫芦，那动作带着一种随性和洒脱。
随后，他单手熟练地将车开了出来，汽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红灯的亮起，给了男人思考的时间。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眉毛微微一挑，问道：“你回华京任职，住哪啊？”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突然，女孩显然没来得及思考。
沉默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去再说吧！”
“住你哥那儿呗！”乔涪的声音响起。
苏怡笙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就想要摇头拒绝，她的脑袋刚刚开始晃动，却在一侧乔楚生那如同实质般的注视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她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舌尖轻轻舔舐着沾染上的糖衣。
“可能在总局附近租套房子先~”
王于和乔涪听闻这个回答，不禁有些意外。
王于率先开口说道：“那你上下班通勤可怎么办呀？要不我跟你爸出资给你买辆车？”
“华京上牌太难了。”苏怡笙的话无疑是在委婉拒绝，她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打车挺方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