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条 条约有效期
本条约为永久有效条约,缔约双方及见证方均需世代遵守,非经三方一致同意,不得修改或废除;若任何一方违反条约,需向另外两方赔偿损失,并接受见证方的制裁。
第八条 大明见证职责
大明帝国作为永久见证方,需监督缔约双方履行条约义务,定期派遣使者巡查君士坦丁堡的中立地位、贸易与经济社会状况,向三方通报巡查结果。
大明可在君士坦丁堡设立常驻使馆,负责协调三方事务,保障大明商队与学者的权益,同时推动三国商贸往来。
第九条 附则
缔约双方需释放战争期间俘获的对方平民与士兵,除非对方请求关押,缔约双方不得收留任何一方的逃犯与潜在叛乱者。
显然,第九条针对的是苏丹的亲叔叔,奥尔王子。
虽然不惧厮杀,可年轻苏丹也有自己的考量。将来,王位继承便不必陷入内耗,获胜者可将其兄弟、子侄,流放中立国看押。
甚至送去大明。
陈默宣读完毕时,广场上鸦雀无声。君士坦丁十一世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朕同意此条约。”
君士坦丁十一世率先拿起蘸满墨汁的鹅毛笔,在条约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象征拜占庭王权的金印。
印纹是双头鹰衔着橄榄枝,寓意着和平与传承。
法提赫苏丹看着金印落下,嘴角露出一抹沉稳的笑意。他接过笔,签下名字,按下奥斯曼帝国的金印:“朕亦同意。此条约既保君士坦丁堡之安,亦护奥斯曼商路之通,是为双赢。”
此时,陈默走上前,作为大明见证方代表,在条约 “见证栏” 写下 “大明正统十八年,条约见证着,大明帝国大皇帝钦命全权外交大臣陈默签”。
取出随身携带的银印,在羊皮纸上盖下清晰的印纹。暗红的印泥与金、银两色的印纹交相辉映,将三方的承诺永远定格在纸上。
“按条约约定。” 陈默将条约分为三份,分别递予君士坦丁十一世、法提赫苏丹与身旁的大明使馆官员,“拜占庭与奥斯曼各执一份,大明留存一份,世代保管。”
签约台两侧忽然响起欢呼声。拜占庭市民举着鲜花涌向台前,双方士兵也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场面一片融洽。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转头对陈默道:“多谢大明,多谢朱祁镇陛下。若不是你们的提议与见证,君士坦丁堡恐怕早已沦为废墟。”
“陛下言重了。” 陈默躬身回礼,“朱祁镇陛下常说,文明如江河,唯有相互包容、和平共处,才能源远流长。君士坦丁堡作为东西方文明的十字路口,中立国的身份,正是让这两条江河顺畅交汇的最好方式。”
当日午后,条约被抄写多份,张贴在君士坦丁堡的城门、广场与港口。次日,在亚得里亚堡等地,条约亦被张贴。
威尼斯商人看到条款,立刻下令商船卸货,将粮食与丝绸运往市集。奥斯曼大军缓缓后撤,仅留下少量士兵负责周边防御。
夜幕降临时,君士坦丁堡的钟声再次响起。不同于往日的急促,这次的钟声悠长而平和。
……
条约签订后的一个月,君士坦丁堡仿佛被暖风吹活了。
天还没亮透,码头的石板路已被搬运工的赤脚踩得发亮。
他们裹着粗麻短褂,肩扛着鼓鼓的羊毛袋或皮革捆,用希腊语喊着号子,将货物从船上卸到岸边。
水面上挤得满满当当的,是威尼斯的尖底帆船、热那亚的大帆船,还有奥斯曼的卡拉维尔船,船桨划水的哗啦声、船工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彻底冲散了往日的冷清。
陈默陪着君士坦丁十一世站在港口了望塔上,目光落在一艘刚靠岸的热那亚帆船前。
几个穿意大利式紧身衣的商人正指挥水手搬箱子,木箱打开时,露出里面靛蓝色的染料,阳光洒在上面,像泼了一汪海水。
“陛下您看,热那亚人这次运来了整整五十桶靛蓝,还有三十匹佛兰德斯羊毛毯。”
陈默指着远处另一艘奥斯曼帆船。
“那是从安纳托利亚来的商队,船上载着皮革和橄榄油,听说昨天刚到就被城里的鞣皮匠订走了一半。”
君士坦丁十一世微微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
他想起去年此时,港口里连十艘船都凑不齐,如今眼瞅着船帆挤成了 帆海,喉结动了动。
“从前威尼斯人总怕奥斯曼人拦路,半年才来一次;现在倒好,一天就有好多艘船来,这就是和平的样子啊。”
了望塔下的市集早已是人声鼎沸。
原本只够几个人并行的 香料巷,如今被摊位挤得只剩窄窄的过道。
奥斯曼商人的摊子前堆着从也门运来的乳香,乳香装在粗陶罐里,罐口飘着淡香。
还有波斯的番红花,被用羊皮纸包着,一小撮就能换两枚银币。
埃及的椰枣堆成小山,引得孩子围着打转。
最热闹的是巷尾黑羊帝国商人的摊位,他裹着绣金边的长袍,摊位上只摆着三样稀罕物:几个青花小碗、几匹暗纹丝绸,还有几小罐胡椒、丁香和肉桂。
“这是从巴士拉转运来的!”
商人用生硬的希腊语吆喝,手里举着青花碗。
“商队走了两年,从东方到波斯,再到这里!”
“这碗装蜂蜜最合适;这丝绸,摸起来比拜占庭的亚麻软十倍!”
几个拜占庭贵族夫人立刻围了上来。穿紫绒长裙的安娜夫人伸手轻轻碰了碰丝绸,指尖触到细腻的质地,眼睛瞬间亮了
:“这丝绸我要了!还有那只碗,给我女儿当嫁妆。”
“多少钱?用金币付可以吗?”
商人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丝绸卷好,又用软布包起青花碗:“夫人爽快!一匹丝绸加一只碗,十枚威尼斯金币。”
“您知道,从巴士拉过来,要过多少沙漠和海峡,就这几样,卖完就没了。”
市集另一头的威尼斯商人摊位前,同样挤满了人。
马可穿着红色紧身裤,手里抖着一匹羊毛毯,毯面织着蓝色海浪纹,边缘缀着流苏:“这是威尼斯最好的羊毛织的!色雷斯的冬天冷,裹着它睡觉,比盖三床亚麻被还暖和!换香料,换皮革,或者直接用阿克切银币,都成!”
一个牧民立刻挤上前,手里拎着两张鞣好的羊皮:“我用这两张羊皮换!再补五枚阿克切。我要给我妻子做条毯子,她总说冬天冷得睡不着。”
马可爽快地接过羊皮,把羊毛毯递过去:“成交!下次我多带几匹。”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