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骑士团二楼,议事厅
一个金发带红梢呆毛的腼腆少年,正坐在靠墙的座椅边上抄写会议记录。
我是米卡·施密特,前风行者侦察队队员,自半年前返回蒙德之后,听从大团长指示担任图书馆记录员。
本来这个工作应该由丽莎小姐担任的,听说她仍在养伤,大团长只能随机抽调一人暂时担任,很幸运地他选中了我。
自从昨天侦查骑士安柏队长向大团长报告说荣誉骑士正在返回蒙德城后。
大团长便召集各位队长以及城内拥有称号的骑士们进行讨论。
但目前来看,讨论似乎陷入了僵持……
检查了整整一晚上的会议记录,米卡攥着羽毛笔的手紧了紧,指腹蹭过前几天刚磨尖的笔尖——昨天他特意挑了支最顺手的笔,想着十位队长加十二位称号骑士的讨论,肯定要写满厚厚十几页。
可现在笔尖悬在纸上半天,只添了几行“代理团长主张欢迎”“斯凯戎骑士反对”,他忍不住低头咬了咬笔杆,桌角堆着的空墨水瓶,倒比写满的纸页还多。
米卡目光看向办公室的最中心,巨大的圆桌已经接近过半,众人吵闹不休,都在讨论着该如何对待这位正在返回的荣誉骑士。
身穿银白色相间长袍的代理团长建议当以最隆重的方式,欢迎荣誉骑士从稻妻回归蒙德,他毕竟是风神亲封,又多次拯救蒙德,从东风守护入侵到跟随风神唤醒东风守护,无论如何,这些功劳不可磨灭。
他的话音落下顿时引起一阵赞同与欢呼。
可随即坐他对面的另一位身穿浅金色轻甲的骑士便迅速反驳:“荣誉骑士虽有功勋,但离开蒙德已久,而且他现如今与璃月稻妻等国家牵扯过深,最重要的是他对外自称的身份是旅者,并非“西风荣誉骑士”,蒙德向来,注重“自由与独立”,其功劳虽重,但还不足以让我等“热烈欢迎”。
我建议还是先观察观察,毕竟谁还不是个称号骑士?!”
说完他便双手抱胸,目光扫过其他骑士微微点头。
他的话音落下再次响起鼓掌与讨论声。
……
……
“唉~”米卡轻叹一声,感觉会议记录好难写,说来说去就这么几个问题,本来他还以为会很难写的。
可从昨天大团长开始召集所有人到现在,天已经快亮了,人也应该都到齐了,他也没写几页。
经过他一个晚上的总结,在场的大家总共提出了五个意见,除了现在明确反对和支持的两种意见之外还有其他三种。
分别是谨慎一点的建议欢迎,但也必须要询问过往行踪,但手段应该温和;
然后就是站中间的,不欢迎也不询问,由大团长跟他聊聊就行,大家各自散去;
最后就是必须隆重欢迎的西风教会,他们认为空是风神清风的荣誉骑士,其本身带有“神的认可”,所以无需怀疑,因为空的回归符合风神对蒙德自由的理念,也可以向民众传递“神所认可的人仍与蒙德同在”。
听说他们接到消息后便迅速铺设地毯与花卉,幸好有人报告才被大团长阻止。
米卡眼角余光瞥见教会大主教还在悄悄搓着手,方才被大团长拦下时,他怀里那卷印着风神像的欢迎卷轴边角还露在袍子里。
可桌边没有任何一位骑士接他的话——连最温和的首席炼金术师阿贝多,都只是端着空酒杯转着圈,假装没看见他递过来的眼神。
目前仍存在明显争议的便是代理团长与「曦光骑士」斯凯戎地明确支持与质疑这一派,基本上他们说完都会引起大部分骑士和队长的支持。
至于大团长~
米卡将目光看向面门而坐的主位处,一个脸阔刀劈斧削般硬朗的男子,正坐在橡木椅上,他双眼迷茫的看着在场众人,左手撑着一把巨剑,右手垂放在桌子底下,拿着一瓶蒲公英酒,趁着众人不注意他仰头,便将一瓶蒲公英酒咽下,橡木椅旁边还杂乱的摆放着十几个空瓶子。
或许是因为在外征战的几年无法喝酒,导致大团长返回蒙德之后,再次显露出了酒鬼的本性,听说最近一年来骑士团的事务。仍然由代理团长负责。
眼看着双方似乎要安静下来,法尔伽指关节叩了叩,地图上标着北境弱水的位置,语气中多了几分考量:“你们也别光说“欢迎”和“警惕”,现在我需要知道他的回归是否能让蒙德的利剑更利,还是让咱们的防线更乱——这才是咱们该想的,不是吗?”
似乎是注意到米卡的目光,大团长冲着他呲牙笑了一声。
唉~
米卡无声轻叹,大团长又在点火,他只能集中精力再次看向琴团长和斯凯戎队长的对话。
议事厅的圆桌旁,明亮的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气氛因法尔加的提问陡然紧绷。
琴指尖轻抵桌沿,金发垂落的弧度带着坚定,率先打破沉默:“斯凯戎队长,我必须反对你的观点。
荣誉骑士空并非‘外部力量’——风魔龙席卷蒙德时,是他跟着我们穿过风龙废墟,在暴风眼中心稳住特瓦林的心智;雪山与愚人众的战斗中,击退愚人众的第二席博士多托雷,虽然他封锁了学生三个月,但也明确的帮助我们解决了龙脊雪山的寒风,让我们开采资源再无生命之忧,就连大团长当年留下的游击小队补给线,也是他帮忙寻回的。”
她抬眼看向斯凯戎,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他的‘荣誉骑士’头衔不是空壳,是风神亲眼见证他为蒙德流下的汗水。
现在他要回来,民众会想起那个伸展风之翼在高天之上与东风守护战斗的身影,这不是‘依赖’,是让蒙德人知道,他们曾信任的守护者从未走远。”
“代理团长的温情,恐怕会模糊蒙德的立场。”
斯凯戎的铠甲随着他面孔地冷肃在烛火下泛起冷光,他向前倾身,指节轻叩桌面。
“你说他为蒙德做事?
可他离开的两年里,先在璃月港直面魔神,随后又跑到海神宫处理魔神残渣,最后在稻妻对抗幕府,听说还与稻妻的雷神战斗,最近甚至出现在蒙德的边境。
你说他一个连‘归属’都无法确定的人,凭什么让蒙德放下戒备?”
话音未落,他猛地攥紧了腰间的剑柄,:“去年我在北境外海,带着三个小队跟苏醒的魔神残魂死拼,剑刃砍卷了、弟兄们的铠甲冻成了冰壳,我们都没退——因为我们知道,身后就是蒙德的渔船,是酒馆里暖着的麦酒。
可回头看看城里?
你连自家的防线都快守不住了!”
他的目光直刺琴,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东风守护特瓦林沉睡后,我们本就少了层屏障,可你呢?
愚人众的商队敢在野外强征‘保护费’?
他们的外交官竟要求我们的代理团长就“东风守护的问题”给出一个交代,而你!代理团长却要顾忌‘外交颜面’不敢强硬——民众怨声载道,说西风骑士团连家门口的豺狼都拦不住,你现在还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随时会走的旅行者身上?
这不是信任,是骑士团的失职!是你古恩希尔德家族的耻辱!”
琴团长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但很快又挺直脊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
“斯凯戎骑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骑士团的困境。
愚人众的挑衅、外海的魔神威胁,这些困难日夜压在我心头,我和骑兵队长凯亚、调查队长阿贝多以及各位队长反复推演防御方案,连安柏队长都再次招募骑士,组建侦察队每天在蒙德巡视三个来回——我们从未松懈!”
她抬手按在胸口的骑士徽章上,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我们不能因为‘怕依赖’就拒绝同伴的援手。
荣誉骑士不是来‘替代’骑士团的,他是那个会在我们跟魔神死拼时,从背后递来伤药的人;是愚人众刁难时,会站出来说‘蒙德的事,我管定了’的人。
民众怨愤的是‘不安全’,不是‘有人帮忙’——如果我们连并肩作战的信任都没有,才真的守不住蒙德!”
“并肩作战?!”
斯凯戎冷笑一声,铠甲摩擦声刺耳无比。
“哎哎,两位先别激动啊。”
凯亚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晃了晃手里刚满上的蒲公英酒,酒液晃出细碎的泡沫。
“咱们这儿讨论得热火朝天,荣誉骑士要是真进了城,指不定先被安柏的风之翼吓一跳——她今早还拉着侦察队在城外练俯冲呢,说要‘第一时间接到人’。”
这话让紧绷的空气松了些,几个较年轻地骑士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斯凯戎瞥了凯亚一眼,手依旧没离开剑柄:
“骑兵队长倒是有闲心,不如想想你负责的北边果酒大桥,听说昨天又有愚人众商队拦着村民收‘过路费’?”
凯亚脸上的笑淡了淡,指尖敲了敲酒杯沿,没再说话。
见凯亚熄声,他再次将锐利的目光看向琴团长。
“等他哪天觉得蒙德的事‘与他无关’了,转身去追自己的妹妹,留下烂摊子给谁来收拾?
你吗?!?
还是说你要跟民众说‘抱歉,我们依赖的荣誉骑士走了’?
琴,守护不是靠‘情分’,是靠骑士团手里的剑,是靠我们自己站得稳!”
两人的目光在烛火中相撞,一个带着对同伴的信任与对责任的担当,一个抱着对家园的警惕与对失职的焦虑,圆桌旁的空气仿佛凝固,连法尔加也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眼神沉沉地看着争执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