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胧凑过去,借着月光看清了令牌背面的刻痕——竟是北斗七军的布防图,而图中央的位置,赫然标着“流云城”三个字。
赤练仙子突然拍了下船板:“难怪影阁非要占着流云城!他们不是要在万魔坑祭旗,是想借着七星连珠,用流云城百姓的阳气冲开真正的封印!”
船外的河水突然翻涌,孟胧的噬灵枪再次嗡鸣。这次她没有犹豫,握紧枪杆站起身时,掌心的星辰印记与赤练仙子的半月纹同时亮起,映得七个孩子胸前的令牌齐齐发光。
“往流云城走。”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这次,我们不逃了。”
阿砚第一个举起令牌,小脸上满是决绝:“我爹说过,北斗七军的人,从不会让别人替自己流血。”
其余六个孩子纷纷效仿,七块令牌在月光下连成一线,像极了夜空中永不熄灭的北斗。孟胧望着他们,忽然明白老妇人说的星轨——原来不是顺着民心转动,而是成为民心追随的那束光。
船桨划破水面,朝着流云城的方向驶去。远方的天际,第一颗星子正挣脱云层,仿佛在为他们指引前路。
渔船在暗夜里悄无声息地靠岸,流云城的轮廓已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城墙垛口上插着影阁的黑旗,往日喧闹的码头此刻空无一人,只有巡逻兵的甲胄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锁灵散的解药只能压制三个时辰。”赤练仙子指尖燃起一簇微火,照亮孩子们苍白的脸,“得先找地方让他们恢复灵力。”
疤脸黑衣人忽然指向城根下一处废弃的酒坊:“那里有影阁的密道,是当年北斗七军藏粮的地方,我曾跟着天玑将军去过。”
孟胧摸了摸阿砚的头:“进去后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她将羊皮卷塞进少年怀里,“这个比令牌更重要,记住要像护着自己的命一样护着它。”
阿砚用力点头,小手攥着羊皮卷贴在胸口,像揣着团滚烫的火。
三人刚将孩子们送进密道,就听见巷口传来脚步声。赤练仙子的烈焰鞭瞬间缠上屋檐的横梁,孟胧翻身跃上墙头时,正撞见十几个影阁教徒抬着个铁笼走过——笼里关着的,竟是流云城的知府。
“那老东西不肯在百姓名册上盖章,阁主说午时三刻就把他扔去万魔坑喂魔物。”教徒的对话飘进耳中,“听说还要当着全城人的面,用知府的血启动锁灵阵。”
孟胧的指尖骤然收紧。百姓名册?难道影阁不止要祭旗,还要用全城人的生辰八字布下血阵?她忽然想起老妇人说的“民心归处”,若连一城父母官都保不住,又谈何守护苍生?
“你去密道护着孩子。”孟胧低声对疤脸黑衣人说,“我和赤练去救知府。”
赤练仙子已解下腰间的玉佩:“这是影阁的身份牌,当年混进去时顺手拿的。我们扮成教徒混进刑场。”
两人刚换上教徒的黑袍,就见街尾驶来辆囚车。知府被铁链锁着,花白的胡子上还沾着血,却仍在高声怒骂:“你们这群逆天叛道之徒!北斗七军的英魂就在云端看着,迟早会收了你们!”
孟胧的心猛地一颤。原来这世上,从不缺为信念挺身而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