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设在流云城的中心广场,四周已围满了百姓。影阁教徒举着长刀看守,高台正中摆着张案几,上面铺着泛黄的名册。紫袍人——不,现在该叫他孟澈了——正站在案前,手里拿着支浸了朱砂的笔。
“午时快到了。”孟澈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广场,“谁肯在名册上按手印,就能保住家人性命。否则,连同知府一起祭旗。”
人群一阵骚动,却没人上前。一个穿粗布衫的汉子突然喊道:“我爹是北斗七军的伙夫!他说过宁死不做叛徒!”
“我儿子在天玑营当差!”又一个老妇人举起拐杖,“你们休想动我们流云城一根头发!”
孟胧藏在人群里,忽然明白老妇人那句话的深意。所谓星轨顺着民心转动,不是因为民心软弱可欺,而是因为当信念拧成一股绳时,连星辰都要为其让路。
午时三刻的钟声刚响,孟澈的朱砂笔正要落下,赤练仙子突然甩出烈焰鞭卷走名册。孟胧同时跃出人群,噬灵枪直指孟澈:“哥,你看清楚——这才是民心归处。”
广场上的百姓突然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影阁教徒的刀都在发抖。孟澈的笔“当啷”落地,他望着沸腾的人群,又看了眼孟胧掌心亮起的星辰印记,突然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呜咽。
就在这时,密道的方向传来孩子们的呼喊。阿砚带着六个少年冲了出来,七块令牌在空中连成北斗之形,与孟胧、赤练仙子的灵力交织成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七星连珠!”知府突然喊道,“是七星连珠的异象!”
天空中,七颗星辰真的连成了一线,与地面的令牌遥相呼应。孟胧忽然明白,所谓封印点,从不是某个具体的地方,而是当民心、信念、血脉齐聚时,自然形成的守护之力。
孟澈瘫坐在地上,看着那道由无数微光织成的光网,终于泣不成声:“爹,娘,我错了……”
影阁教徒见阁主失魂落魄,又被百姓的气势震慑,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求饶。孟胧收起噬灵枪,走到孟澈面前,将那半块断裂的星辰石递给他:“爹娘说过,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执迷不悟。”
赤练仙子正在清点名册,忽然回头笑道:“看来,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
孟胧望向广场上欢呼的百姓,又看了眼孩子们手中的令牌,忽然笑了。是啊,星轨的转动从不会一蹴而就,但只要有人愿意为之铺路,总有一天,光芒会照亮每一寸土地。
而她和赤练仙子,还有这些年轻的北斗传人,会是这条路上,最坚定的赶路人。
流云城的风波平息后,广场上的光网并未散去。七块北斗令牌悬在半空,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将百姓们眼中的希望映照得格外清晰。知府被救下时,紧紧攥着孟胧的手,老泪纵横:“北斗七军的魂,总算没有白守。”
孟胧将断裂的星辰石塞进孟澈手中,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被百姓看管起来,心里五味杂陈。赤练仙子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心里的结,或许得等找到爹娘的真相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