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尊事务该怎么办呢?”孟澈问道。
孟胧指尖的战魂光点跳了跳,像是在回应这个问题。她望着星盘上流转的光纹,忽然笑了:“仙尊的身份,本就是为了护仙界安稳。如今守着星图,六界气脉相连,仙界又怎能独善其身?”
第二日,她便以仙尊令昭告仙界:归星台乃六界气脉根基,此后天尊阁要务由唐钊协同处理,她虽常驻莲心星台,却会以战魂为引,随时感应仙界动静。消息传开时,云海深处突然飞来千只仙鹤,衔着仙界的灵草落在星台四周,草叶上的露珠坠落在光带里,竟化作串串会发光的风铃。
“你看,”阿砚拨弄着风铃,听它们发出清越的响,“仙界这是把你当双份靠山了。”
孟胧的战魂确实成了最灵的“传讯符”。有次魔界的戾气顺着地脉往上冒,她正对着星盘调节火脉,战魂突然灼热起来——原是仙界边境的护山大阵感应到了戾气波动。她指尖同时结出两道印:一道引星盘的光纹压制地脉戾气,一道将战魂之光化作流星,直坠仙界护山大阵。片刻后战魂微凉,光带里便映出三位长老的身影,正对着流星化作的光幕拱手:“谢仙尊护阵。”
她渐渐摸索出两全之法:每月初一,便让战魂分出一缕灵识,附在信鸽化的亮星上飞回仙界,处理积压的卷宗;若遇紧急事,星盘上代表仙界的光纹会泛起金红,她便踏云回去一趟,往返不过半日——毕竟星台的光带能引动六界风脉,踏风而行时,连天边的流云都得为她让道。
那日她刚从仙界回来,发间还别着朵仙界特有的照殿红,便见孟澈指着星盘:“你看魔界的光纹,比往常柔和多了。”原来她处理仙界事务时,顺带用战魂调和了与魔界交界的气脉,竟让常年冰封的魔渊边缘,冒出了株带花的小草。
“仙尊守星台,倒成了六界的‘和气使’。”阿砚啃着用云絮做的糕点,含糊道,“以前谁不说仙魔殊途,现在倒好,你战魂亮一亮,两边的气脉都能凑一块儿喝茶。”
孟胧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指尖战魂与星盘相触,六界的光纹顿时齐齐闪烁。她忽然明白,仙尊的权柄在于“统”,守印人的责任在于“衡”,从前是站在仙界之巅护一方安宁,如今是立在天地中央,看六界气脉如蛛网相连,才懂真正的安稳,从不是独善其身,而是万流归宗。
夜里星盘泛着柔光,孟胧坐在石莲化作的星台边缘,战魂光点在她掌心明明灭灭,映着远处仙界的万家灯火,也照着魔界初萌的新绿。她忽然抬手,将一缕战魂注入星盘——从此,仙界的照殿红会顺着光带,开到魔渊的边缘;魔界的幽昙,也能借着星露的滋养,在仙界的瑶池旁绽放。
仙尊与守印人,原从不是两难的选择。
星盘吸纳了那缕战魂,光带里顿时开出片奇异的花海。照殿红的炽烈与幽昙的清冷缠在一处,花瓣上还沾着星露,风一吹便簌簌落下,竟在星台边缘种出圈会发光的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