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在富士山半山腰消散时,刺鼻的硫磺味混杂着虚无尘风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张大柱和安娜站在一片焦黑的林地前,远处的火山口被灰黑色尘雾笼罩,原本应是赤红的岩浆痕迹,此刻竟凝结着灰黑色的结晶,如同冰封的毒瘤。
“樱子!收到请回答!”安娜对着通讯符呼喊,回应她的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月灵叶片在张大柱掌心剧烈发烫,红光中甚至夹杂着一丝微弱的金色——那是火山灵脉特有的火属性灵力,正与虚无尘风激烈对抗。
“往火山口东侧走,”张大柱指着尘雾相对稀薄的方向,“那里有火脉能量流动,樱子的深海灵脉能克制火属性,她很可能去那边稳定灵脉了。”
两人穿行在布满裂痕的山岩间,越靠近火山口,地面的震颤就越发明显。突然,前方的尘雾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赤红色的岩浆柱冲破尘雾喷涌而出,却在半空被灰黑色的气流包裹,瞬间冷却成黑色的岩石碎块,砸得地面烟尘四起。
“火脉被污染了!”安娜脸色骤变,“正常的火山灵脉是温暖的生命能量,现在却带着腐蚀性,连岩浆都被尘风扭曲了!”
他们绕过一片正在崩塌的山体,终于在一处天然溶洞前看到了樱子留下的标记——一枚闪烁着蓝光的深海灵晶。溶洞内传来隐约的水流声,月灵叶片的光芒在此刻变得稳定,红光中透出柔和的蓝晕。
“樱子应该在里面。”张大柱运转灵力护住周身,率先走进溶洞。洞内的景象令人心惊:原本清澈的地下暗河被染成灰黑色,河面上漂浮着被腐蚀的岩石碎块,而溶洞深处的岩壁上,布满了与昆仑节点相似的灰黑纹路,一道微弱的蓝光正从纹路中艰难地渗出。
“这里!”安娜突然指向暗河中央的一块石台,樱子正趴在石台上,半个身子浸在暗河中,手中的深海灵晶正不断向水中注入蓝光,试图净化被污染的水源——暗河正是连接富士山“寅位”节点的灵脉通道。
“樱子!”张大柱跃到石台上,发现她的嘴唇已经发紫,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灰黑色斑点。安娜立刻将星髓灵晶贴在她眉心,渡入灵力的同时急切地问:“节点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樱子虚弱地抬起手,指向溶洞尽头的岩壁:“节点……在岩浆层下面……尘风从地底裂缝涌出来,污染了暗河,我用深海灵力暂时堵住了裂缝,但……撑不了多久。”她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着灰黑色的气息,“火脉和水脉在这里交汇,尘风同时吸收两种能量,变得更难净化了。”
张大柱看向岩壁尽头,那里的灰黑纹路最密集,隐约能看到纹路下有赤红的光芒在流动。他将月核灵晶的能量注入地脉三印,印记上的符文与岩壁纹路产生共鸣:“节点被岩浆和尘风夹在中间,强行破开裂缝会引发火山喷发。”
安娜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一枚晶莹的冰魄灵晶:“我带了极地冰脉的灵晶!火脉遇冰会收缩,或许能暂时逼退岩浆,给我们争取修复节点的时间!”她将冰魄灵晶递给张大柱,“你去节点位置,我和樱子用深海灵力稳住暗河,等你信号就释放冰脉能量!”
张大柱点头,沿着岩壁的纹路向深处移动。灰黑纹路在他靠近时突然活跃起来,如同毒蛇般顺着岩壁蠕动,试图缠绕他的脚踝。他运转地脉三印,金红色的光芒将纹路逼退,同时对着通讯符喊道:“准备释放冰脉能量!”
溶洞外传来安娜的回应,下一秒,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岩壁传来,赤红的光芒瞬间黯淡,岩壁上的岩浆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张大柱抓住机会,将地脉三印狠狠按在纹路最密集的位置,月核灵晶的光芒顺着印纹涌入——
“嗡!”
蓝光、红光、金红光在岩壁下剧烈碰撞,灰黑纹路发出凄厉的尖啸,如同被点燃的引线般向深处退去。当最后一道纹路消散,岩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方一个被岩浆环绕的圆形石台,石台上的“寅位”节点阵纹正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与月球节点的能量产生共鸣。
“成功了!”樱子的欢呼声从通讯符传来。张大柱将月核灵晶嵌入节点凹槽,看着金光彻底亮起,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刚才退去的灰黑纹路,似乎并非消散,而是顺着地脉向更深的地方流去了。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溶洞顶部的岩石开始簌簌掉落。安娜的声音带着惊慌传来:“不好!地底深处出现能量爆发!尘风……尘风在向全球灵脉节点扩散!”
张大柱冲出溶洞,只见富士山的火山口喷出一道巨大的灰黑色烟柱,烟柱在高空分裂成无数细小的气流,如同蒲公英的种子般向四面八方飘散。通讯符上,全球灵脉监测中心的警报声连成一片,十二处节点的污染指数同时突破了危险阈值。
“它们在转移目标!”张大柱握紧地脉三印,月核灵晶的光芒在此刻变得忽明忽暗,“虚无尘风的真正目标,可能不是单个节点,而是……整个地月灵脉网络!”网络危机
灰黑色的气流在高空化作无数细线,如同蛛网般覆盖在云层之上。张大柱站在富士山山腰,看着灵能探测器上不断跳动的红点——那些细线正精准地朝着全球剩余的灵脉节点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通讯恢复了!”安娜举着通讯符跑来,屏幕上终于出现了夜莺的影像,她身后的广寒宫核心阵图正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月球检测到全球灵脉网络出现共振异常,所有节点的能量都在被高空尘风抽取!”
夜莺的声音带着焦急:“刚才分析了富士山喷发的尘风样本,里面含有灵脉网络的共振频率,它们就像病毒一样,能顺着地月灵脉的连接通道扩散!再这样下去,不出十二小时,地月灵脉的能量循环就会彻底崩溃!”
樱子靠在岩石上,虚弱地补充:“这才是它们的目的……月脉和地脉本是共生网络,单独破坏节点没用,只要污染整个网络的能量流,就能让两地灵脉同时枯萎。”她看着探测器上的红点,“你看这些气流的走向,它们在避开已修复的节点,专门攻击未激活的‘申位’到‘亥位’节点!”
张大柱突然想起月球上那个被消灭的黑影:“它们有统一的意识!在月球被我们打散后,就转移成了网络形态,用分散的尘风继续污染灵脉!”他看向通讯符里的夜莺,“月脉那边能锁定尘风的源头吗?这些气流肯定有个核心控制节点!”
夜莺调出月面星图,十二道节点的能量线正在快速黯淡:“核心应该在月球背面的‘亥位’节点附近!刚才那里出现过一次强烈的能量脉冲,和地球高空的尘风频率完全一致!但‘亥位’节点外的虚无尘风又聚集起来了,我暂时过不去!”
“我们去!”张大柱当机立断,“安娜,你带樱子去修复最近的‘申位’节点,那里在美洲落基山脉,火脉能量旺盛,正好克制尘风。我回月球找源头,只要切断控制核心,地球的尘风就会失去指引!”
安娜立刻摇头:“不行!月球现在太危险,你一个人去……”
“没时间争论了!”张大柱将一半月核灵晶的能量注入地脉三印,塞到安娜手中,“这是月脉本源能量,修复节点时用它连接月核,能形成临时的能量屏障。告诉玄清道长,让全球修士守住已修复的节点,千万别让尘风突破防线!”
他转身冲向传送阵,月灵叶片在掌心亮起最后的光芒,化作一道光轨指引方向。当传送阵的蓝光包裹全身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地球的方向——云层上的灰黑蛛网正不断收紧,而远方的落基山脉方向,已亮起一道微弱的红光,那是安娜和樱子正在启动防御的信号。
广寒宫的景象比离开时更加危急,宫殿外的虚无尘风重新凝聚成巨柱,核心阵图的光芒只剩下微弱的闪烁。夜莺正用纯阳结界护住阵图,额头上布满冷汗:“你终于回来了!‘亥位’节点的能量脉冲越来越频繁,我试着用结界干扰,反而被尘风反噬!”
张大柱看向星图,月球背面的“亥位”节点被一团浓郁的灰黑色能量包裹,能量团中隐约有无数光点在闪烁,如同跳动的心脏:“那不是普通的尘风聚集,是所有分散尘风的意识核心!它在用‘亥位’节点的地月连接通道,远程操控地球的尘风网络!”
他将剩余的月核灵晶能量全部激活,金红色的光芒在宫殿内炸开:“帮我打开通往‘亥位’的能量通道,我要进去毁掉核心!”
夜莺咬紧牙关,将纯阳灵力注入阵图:“通道只能维持三分钟!里面的虚无能量浓度是外界的十倍,你一定要……”
“放心!”张大柱纵身跃入阵图打开的光门,身后传来夜莺的呼喊:“用月核灵晶撞击核心最亮的光点,那是意识中枢!”
光门另一端是狂暴的能量乱流,灰黑色的尘风如同刀片般切割着灵力护罩。张大柱循着能量脉冲的源头狂奔,终于在“亥位”节点的能量柱旁,看到了那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核心——它像一颗悬浮的黑色心脏,每跳动一次,地球方向就传来一阵能量波动。
“就是现在!”张大柱将地脉三印与月核灵晶融合,凝聚成一柄金红色的光矛,迎着尘风的冲击狠狠掷出!光矛穿透层层尘风,精准地扎在核心最亮的光点上!
“嗷——!”
一声刺耳的尖啸响彻月面,黑色心脏瞬间炸开,无数光点如同流星般四散奔逃。张大柱立刻引导月核灵晶的能量,在节点周围布下金色结界,将逃跑的光点全部困在其中:“这次别想再跑了!”
当最后一点光芒被结界吞噬,通讯符里突然传来安娜激动的声音:“尘风退了!地球高空的灰黑蛛网正在消散,落基山脉的‘申位’节点修复成功了!”
张大柱瘫坐在月岩上,看着核心阵图重新亮起稳定的光芒,十二道节点的能量线如同彩虹般连接地月,将纯净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地球。夜莺扶着他站起来,指着星图上的地球影像——那里的灰黑尘雾正在快速消退,露出了原本的蓝天白云。
“结束了吗?”夜莺轻声问。
张大柱看着月核灵晶中流动的能量,摇了摇头:“只是暂时的。它们能污染一次灵脉网络,就可能有第二次。”他握紧掌心的地脉三印,“我们需要建立更稳固的防御,不只是修复节点,而是让地月灵脉真正成为一体。”
通讯符里传来樱子和安娜的笑声,夹杂着地球修士们的欢呼。张大柱抬头看向地球的方向,那里正有十二道光芒升起,与月球的节点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横跨星空的能量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