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假死,引蛇出洞!”
耶律洪基眼前一亮,有些认可。
他倒不担心萧峰有异心。
他很了解这个结拜义弟,忠义第一。除了因为在宋国长大、脑袋有些轴,其他忠义勇武豪爽,一点也不缺。
而且,最重要的是,萧峰在辽国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即使他有异心,众多皇族和大臣也不会支持他。
“所以,....”
秦川环顾众人,特意瞧了瞧耶律辛,那脸色真是难看的很。
他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所以,陛下在凤凰岭狩猎时,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躲开了众人,随后隐匿在一处营帐中,静看是否真的有人敢行不轨之举....”
“而,我们则布置了罗汉坳皇帝假死的线索....”
“之后,由萧峰故意发现,使得陛下被刺身死的信息,在凤凰岭的臣子中,快速传了开来。随即被刻意压制消息,才有了城中大量禁军出城,在凤凰岭搜查凶手的慌乱场景....”
耶律霞疑惑道:“那会儿,你割下来的人头,是怎么回事?!”
“那分明是耶律洪基的容貌啊!”
阿朱答道:“秦大哥提前在城中寻了一个恶徒,由我把那人易容成了陛下的容貌,换了衣服...”
秦川不好意思笑笑,说道:“之后,我提前驮着那人进了罗汉坳的岔口,封住了口鼻,封了穴道,藏在一棵大树上....”
“后来,我才回城汇合你,一同去了罗汉坳,提前埋伏皇帝....”
“第二天中午,我假作去那岔口查看,避开了你的视线,将那假耶律洪基斩杀,化尸水化了身体,把头颅带给了你....”
耶律霞听到这里,才明白自己竟然被完全蒙在鼓里。
又气又怒,想要大骂秦川,却见他对讪讪笑着,又想起刚才也是他救了自己,免得自己屈辱而死,不由得无奈叹息。
耶律辛这才恍然大悟,苦笑道:“该死的陛下,还是什么都不做,又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话音未落,便要咬舌自尽。
秦川哪肯给他机会,早已随手一拧,卸掉了他的牙关。接着,又卸了两个护卫和焦剌古的牙关。
随手,倒了一把酒水在手心中,内力微一运转,便已经化作十来片薄冰片。以“生死符”的手法,射中了四人。
又随后解开了四人的穴道,三女大感不解。
没多久,“生死符”发作!
“啊啊”的含糊不清的惨叫声,凄惨而起!
四人跌翻在地上,浑身如万只蚂蚁撕咬一样,又痒又疼。双手又抓又挠,疼痒不见减缓,反而更痒了,只得胡乱翻滚哀嚎。
待到这波毒性停歇,四人已是抓的衣衫破烂,血肉模糊,疲累喘息。焦剌古最是窝囊,早已屎尿横流。
看得三女,俏目发颤,满脸惊惧,避到了一旁。
秦川瞧着四人,哼道:“这毒,只有我有解药!”
“老实向陛下交代,也许能得到一个痛快...”
“若是不肯,便要天天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耶律辛满脸痛楚和绝望,再没有一点权臣的威风,瘫在地上,犹如一堆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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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南京城,乃至辽国五京,都迎来了一场大清洗。
耶律辛三族尽数被屠,他的党羽也诛灭了七七八八。
朝堂上空出来一大批官位来,其他权臣相互拉拢,游走拜访,呼亲唤友,安置亲信。一批新的势力,如春笋一样涌了出来。
而,秦川和刀白凤,则在南院大王府中,悠闲地度日。
秦川疑道:“为什么不将萧皇后冤案平反的诏书,通告天下?!”
刀白凤思索不语。
秦川皱眉道:“莫非耶律洪基羞于承认当年的过错,故而隐匿不发,当做没有这回事?!”
“可,说不通啊....”
刀白凤笑道:“哪里说不通啊?!”
秦川道:“耶律辛说他之所以谋害皇帝,是因为发现皇家侍卫在调查当年萧皇后公案的涉案人员.....”
“他觉得皇帝要为萧皇后平反,为了自保,不得已才先下手为强。”
“他们四人被分开审问,当年萧皇后被陷害的事情,必然有人会招供!”
“皇帝既然有心平反,为何不发布诏书,昭示天下呢?!”
刀白凤想了想,问道:“昨日,皇帝招你去封赏,你对他观感如何?!”
秦川回忆了一下,哼道:“看似容貌威武,气度恢弘,一派雄主模样,好不威风....”
“实则眉宇之间,能看出心胸狭窄、极度自私,我谢辞官位,只取了财帛赏赐....”
“他看似神色平和,但我知道他内心多有不满,恨我不识抬举....”
秦川望着刀白凤,嘻嘻笑道:“还好你隐匿未去,否则他估计把你抢回宫中,做皇后了...”
刀白凤面色一红,白了他一眼:“所以,你真觉得那腰悬皇家令牌的人,真是皇帝派的?!”
秦川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双目精光闪烁,醒悟道:“原来是她!”
“敲山震虎,逼虎跳墙!”
“好聪慧!”
“我要看看她!”
话罢,旋风般地去了。只留下刀白凤宠溺地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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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后院中。
一桌香案,一尊牌位,香烛仍燃,白烟袅袅。
犹带泪痕的耶律撒葛只公主,坐在石桌前,独自发愣。
“敲山震虎,逼虎跳墙,不动一兵一卒,好手段!”
“报了萧皇后的大仇,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公主微微一惊,已被秦川从背后紧紧抱住了。
公主回看他,脸颊粉嫩,泪光晶莹,双目发颤,任人怜惜。
她幽幽地说道:“我那年十二岁,看到母亲裸死的模样,我攥紧了拳头,拼命擦拭眼泪,当时就发誓我一定要杀了耶律辛,替母亲报仇!”
“可,这么多年了,耶律辛善于揣摩陛下心思,又巧言善辩,反而圣眷日隆。”
“我恨啊,恨他怎么还不死,恨老天不公....”
“后来,我才发现,只要陛下一直宠信他,他就死不了...”
“楚王叛乱后,不少人都收到了牵连,下场惨淡,很多人都有狐死狗烹之悲。”
“我便想到,如果能让耶律辛感觉陛下对他产生了猜疑之心,他会不会惊惧之下,狗急跳墙,露出破绽....”
“我便买通了皇宫内监,让他找了一批长相陌生的皇宫侍卫,换了便衣,悬着腰牌,帮我打听一些人....”
“又故意引得耶律辛的党羽觉察....”
“可,后来却不见什么动静,我还以为被识破了,暗自颓唐....”
“没想到,他还是中招了,竟然利用耶律霞姐姐出手谋害陛下....”
耶律撒葛只公主看着秦川,玉手轻抚他的俊脸,面露感激道:“川哥,你真是我的福星!”
“如果没有你参与其中、窥破阴谋,耶律辛不但不会身死族灭,可能还是真害了陛下...”
秦川轻轻亲吻公主的额头,爱怜无比。
“公主,你让阿朱找我前来大辽,是不是也有利用我刺杀耶律辛的打算?!”
公主娇躯一颤,目光颤抖起来。
她满脸的歉意,拉着秦川的手,说道:“川哥,你都知道了?!”
“你怎么猜到的?!”
秦川微微一笑:“那会我们亲热时,你说你没有怀孕,说多半是阿朱为了哄我来辽国看你而撒的谎....”
“刚才,我出门前特意问了阿朱...”
原来,当初公主听到阿朱讲灵鹫宫之变,听到那枚金玉蟾蜍戒指。
这才知道,秦川,就是西夏皇宫跟她发生亲密关系的爱郎。
听阿朱描述秦川武功卓绝、又机敏聪慧,竟然击败了闻名天下的南慕容,便想到借他之手,暗杀耶律辛。
但她出身皇宫,知天下男儿多薄幸。花言巧语、饱食远遁,是常态。
所以她不敢了么秦川是否会为了自己而来,便告诉了阿朱那晚西夏皇宫的事,谎称已有了三个月身孕。
阿朱才十八九岁,虽也聪慧,但毕竟不如宫廷长大的二十七岁的公主,便欣然答应去找带回秦川。
秦川柔声问道:“我们相处这十来天,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刺杀耶律辛呢?”
公主闻言,脸皮涨得通红,随即“哇”的大哭起来。
“我、我,好想你帮我报仇...”
“可、可,我有害怕你有闪失啊,耶律辛位高权重,身边护卫众多....”
“你万一受伤丧命了,怎么办啊?!”
“那场景,我、我不敢想啊....”
痛哭的公主投入秦川怀中,哭的是气息骤顿,泣不成声,显然是又伤心又委屈。
秦川紧紧地抱着她,怜惜无比,轻声地哄着爱抚着。
是阴差阳错,也是冥冥中的安排。
那阴狠的耶律辛,合该身死族灭。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