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跟赵老三呛声的大婶一脸鄙夷道:“我说赵老三,没想到你心里还憋着这样的坏呢?人村长家多仁义啊,之前你去赌钱欠了债,被人追上门,要不是村长说情,你那条腿早就被人打断了,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想恩将仇报,真是没良心。得亏你儿子没通过,否则有你这样的爹,就算你儿子真的走了狗屎运当了官,那也是鱼肉百姓的贪官。”
赵老三被她这话气了个仰倒,谢瑄目光凌厉道:“我的学生,可以没有深厚的学识,但品行一定要过关。令郎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阴狠,在下才疏学浅,教不起他这样的学生。”
看到周围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赵老三涨红了一张脸,不服气的指着庄衡道:“好,就算是这样,那他呢?要论恶毒,庄衡他污蔑自己的老师,还欺负同窗不是一样的品行不堪,你为什么要收下他?”
听了这话,其他人也觉得不妥,虽然赵老三人不怎么样,但他这话说得确实没错。
这时其中一个考核通过的学子的父亲站出来对谢瑄道:“何夫子,赵老三说得也有道理。这庄衡可是个欺师灭祖之辈,他还仗势欺人,欺负同窗,你怎么能收下他呢?我们把孩子送过来是希望孩子能够出人头地的。如果私塾里有庄衡这样的学生,我们怎么放心把孩子送过来?”
其余学子的父母也是纷纷附和。
“是啊,我家的小子向来胆小,要是在私塾里被欺负了怎么办?”
“如果被别人知道我儿子跟这样的人是同窗,岂不是会带累我儿子的名声?依我看就不该让庄衡进来。”
“不错,跟这样的人做同窗,要是把我家孩子带坏了可怎么好?”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说的话不好听,可他们的顾虑也有道理。
最先开口的那人对谢瑄道:“何夫子,我们实在是不想让孩子跟庄衡这样的人在一起念书,而且这庄衡能背叛自己的老师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为了您的名声,也为了我们这些孩子的前途,我们希望您不要收下庄衡。”
庄衡听着这些话,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他再怎么沉稳也不过是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哪能承受得住这么多人的恶意。
谢瑄语重心长道:“诸位的顾虑我都清楚,可我既然说了不会收品行不堪的学生,那就证明了庄衡他的人品没有问题。”
那学子的父亲皱着眉道:“庄衡状告污蔑自己的老师在清溪县是人尽皆知的事,欺凌同窗之事也是赵夫子亲口所说,更有赵家私塾的学生作证,这么一看庄衡的确是品行不端,何夫子你初来乍到,可千万不要被蒙蔽了。”
谢瑄摇摇头道:“你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你们认为庄衡品行不端,是因为那赵长平之言,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庄衡他才是被冤枉的那个人,赵长平虽然曾是庄衡的老师,但他说的话却不一定是真的。”
听了谢瑄这话,不少人纷纷皱起眉,赵长平在清溪县这些年为了经营自己的名声没少下功夫,在清溪县百姓心里,赵长平是一个和善仁慈的好夫子,听到谢瑄说是赵长平污蔑庄衡,他们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
见状谢瑄暗暗叹息,这些人已经被赵长平的表象迷惑了,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不会信的,说得多了只会引起他们的逆反心理。
既然如此,谢瑄也不准备多费口舌了。想让这些人接受庄衡,就必须拿得出能够打动他们的条件。
仔细想了想后,他对着众人说道:“我知诸位不信我说的话,但我可以保证,庄衡他绝对不是诸位所想的那般品行不堪,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诸位自然知晓庄衡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也可以放心,若是庄衡当真有欺凌同窗的举动,我也绝不会徇私。大家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来了私塾后会被庄衡影响,我何清今日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三年之内,凡是入我何家私塾的学子,我何清一定会让他们考上童生。”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要知道就算是赵长平也不敢许下这等豪言壮志。别看谢瑄只收了十个学生,可这十个学生中只有庄衡和杜淮之念过书,其他人可是大字不识一个,要想在三年内让他们考上童生,未免有些夸大。
不过虽然心里知道这事不太可能,但不少人还是心里激动起来。对于他们这些庄稼户来说,能识得几个字已经是十分不简单了,更别说考上童生了。就看那赵家私塾,学生倒是有二三十个,可是迄今为止考上童生的人数,两只手也能数得过来,足以看出科举之难。
如今谢瑄却跟他们说,只要三年的时间就能让他们的孩子考上童生,无论是不是真的都足够让他们激动了。
谢瑄也知道其他人不相信,笑了笑道:“诸位放心,我既然说出口,自然就会做到,我在这里向诸位承诺,三年后若我何家私塾的学生,有一个没有考上童生,那这三年里诸位所交的束修,在下愿十倍奉还。”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心动了,他们把孩子送到这里,只是希望孩子能识得几个字,日后能找个轻松的活计,从没有奢望过自家孩子能考个功名回去,结果现在谢瑄却告诉他们会让他们的孩子考上童生,而提出的条件不过是让他们答应让庄衡入学罢了。
先且不管谢瑄能不能办到,若是能办到,自然是皆大欢喜,就算不能办到,他们家孩子字也识了,还能退还十倍的束修,相当于不花钱就能念书,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至于庄衡,虽然现在他名声不堪,但到底只是个孩子罢了,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何况私塾里除了他,还有九个学生,若是庄衡真的要对同窗不利,难道九个人还对付不了他一个人吗?再不济,到时他们再把孩子带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