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帅府。
高俅穿着官服,命人送来茶水,又准备一些点心。
一旁呼延灼一阵拜谢,两人分主客坐定,高俅一只手靠着椅子的扶手,问道:“东昌府上次出了一些事情,幸亏你出手救了宋江。
不过,此人现在身体抱恙,怕也派不上用场。”
呼延灼道:“我见东平府的兵马都监董平,武艺不凡,此人做先锋官极好。”
高俅道:“此人暂且镇守东平府为佳,若是贸然跟随,一旦梁山偷袭两府,到时麻烦。”
呼延灼想了想道:“恩相,梁山积蓄日久,屡败官军,前后郓城、济州、青州,多地官军,都是大败而归,便是禁军精锐,都惨败梁山。
若是大败缘由,要么说乡兵实力不足,或者说梁山依仗水泊地利优势。
然而,前阵子与禁军陆上交锋,梁山歼灭官军大部,此战足可见梁山战力鼎盛。
小人觉得,梁山兵多将广,其中人才众多,有文有武,不可小视。”
高俅蹙眉道:“怎么?你是畏惧了吗?要知道现在童贯率领十几万大军,南下征剿方腊贼寇。
官家也授予本官调兵之权,你又畏惧什么?”
呼延灼赶忙解释道:“恩相,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非小人畏惧,而是此等贼寇,更要谨慎持重,小人有三策,定能拿下梁山贼。”
高俅脸色顿时舒缓,好言道:“指挥使果然是大才,愿闻其详。”
呼延灼道:“第一策,当要选取精兵良将,小人乞保两将为先锋,加上我们三将所司兵马,确保将士战力。”
高俅听完,顿时大喜,朗声道;“只管来说,只要是为国尽忠之辈,高某从不吝啬。”
呼延灼立马道:“兵者,国之大事,小人保举两人,一人名叫韩滔,原是东京人氏,眼下在陈州做团练使。
此人原本是武举出身,武艺非凡,擅用槊,此人若来的话,可以做正先锋官,有此人前驱,可保前路畅通!
还有一人,眼下在颍州做团练使,唤做彭玘,人称天目将军,也是东京人氏,乃是将门之后。
此人武艺非凡,擅使三尖两刃刀,若用此人,可为副先锋!”
高俅道:“本官不知韩滔、彭玘本领,可是由你举荐,自然无碍,此事本官来办,你无须忧虑。
至于你说的二三策又是什么?”
呼延灼道:“第二策,小人总结前面战例,还得扬长避短。
以前多从水路进攻,要么先去攻击梁山附庸之地。
小人觉得,我们马军最强,不如诱梁山主力出击,到时候在陆上与他们对决。”
“不错,考虑的周全。”高俅颔首。
“至于第三,小人觉得,光是厮杀还是不够,还得收买梁山头领才行,只要有人为我们官府送出消息,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把握先机,好处多多。”
高俅缓缓直起身子:“此事说来容易,却是很难办,之前慕容彦达也安排过一些细作,混进梁山中,不过都被查出,直接处死。
据我所知,梁山内部应该有调查内部细作的人员。”
“梁山一地,不管经营如何,内部肯定会有不满之人。只要找到那个人,事情就好办了。”
“前面两件都好办,第三件需要耗费时间,不是一日之功。”高俅思考一阵,缓声说道。
两人寒暄一阵,高俅也不耽误,当即押了两道牒文,让枢密院派人前往陈州、颍州,调韩滔、彭玘两人入京。
这一次朝廷明显对待梁山,已与过去大为不同。
过去都是告令州郡,调兵遣将,这一次明显不同。
没几日,韩滔、彭玘两将火速赶赴京城,两人不敢耽误,直接到殿帅府拜见半高俅、呼延灼。
高俅先设宴,又约京城一些官员,简单吃了一顿。
等到下午,便令众人到了校场中,比试武艺,等一番演练之后,高俅很是满意,朗声道:“你们三部兵马,能有多少人?”
呼延灼立马道:“乃有六千之数。”
高俅要摇了摇头:“人马不够,官家已下诏令,此番要一战而胜。
本官会再调拨禁军一万人,这样就有一万六千兵马,会同青州、济州兵马六千到八千之数,作为辅助。
不过,青州、济州精锐已丧,新兵居多,参与主攻肯定不行。”
呼延灼一听这话,顿时大喜,想了想道:“禁军兵马,还要选拔,我部兵马,都是精熟之辈。
唯有一件事情,恐要殿帅相助。”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兵马用度,直接从京师军械库调拨,不管数目多少,一定要武备到位!”
呼延灼三将,都是大喜,纷纷拜谢,当即领了军令,前往军械库,这是大事,自然不敢有人怠慢。
当即领取铁甲五千,熟皮马甲又有六千,各类武器数不胜数。
等武备齐,高俅又特意前来,做了誓师,高俅这次也下了血本,请旨又调拨战马四千,还有火炮、铁炮五百多又准备金银开拨费,可谓一应俱全。
呼延灼信心大增,当即与韩滔、彭玘下了军令状,然后各自回各州,调动兵马,然后汇总在济州会合。
江南那边厮杀正酣,而山东之地,瞅着也要一场生死大战。
这一战事关重大,梁山藏头藏尾,终究是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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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清风寨。
正北的屋子中,飘荡着浓郁的中药味。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春雨,屋檐下站着燕顺、宋清两人。
两人神色黯淡,忽而一个白发郎中走出。
宋清赶忙上前,恭声道:“大夫,我兄长病情如何?”
郎中摇了摇头:“不妙,实在是不妙啊。”
宋清慌张问道:“莫不是有性命之危?”
“你家兄长,积劳成疾,思虑过重,屡受惊吓,心气已丧,伤到肝肾。眼下唯有静心调理,按时吃药,需要缓缓调理才是。”郎中长叹一声,“年纪轻轻,竟是伤到了本源,实在可惜。”
“不是,本源是什么意思?那我家兄长,何时能够康复?”宋清惊讶道。
郎中道:“起码要一年半载调理,不可操练兵马,也不能担惊受怕。
至于本源,在康复之前,不可有男女之事。”
宋清与燕顺对视一眼,满是绝望之色。
休养个一年,那他们还有什么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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