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公公被众人逼问,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慕九辞。慕九辞正欲上前解围,南宫辰便昂首阔步走出大殿,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他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高声道,“父皇临终口谕,将皇位传给了我。”
此言一出,朝臣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议论开来,四皇子却上前一步,逼问道,“八皇弟可有诏书?”
南宫辰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四皇子,寒声道,“四弟,父皇已然驾崩,口谕便是旨意,你质疑口谕,是何居心?”
四皇子却毫不退缩,冷笑一声,“八弟,皇位传承,兹事体大,若无诏书为证,仅凭口说,如何服众?”
南宫辰将目光投向刘福,“父皇传口谕时,刘福公公也在旁边,不信你就问问刘福公公。”
刘福公公被南宫辰点到名字,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从人群中走出,他拱手说道,“四皇子,陛下临终之时,确实将皇位传给了八皇子,老奴听得真真儿的。”
四皇子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还欲再言。慕九辞却上前一步,开口道,“确是如此,陛下传我旨意时也曾说过,帝王之位传于八皇子,想必做不了假。”
四皇子听闻慕九辞的话,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但慕九辞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轻易开罪不起。
正在此时,刘福公公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陛下临终之时,下了三道口谕,让老奴务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传达旨意。”
众人闻言,纷纷跪地听旨,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刘福公公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第一道口谕,传位于八皇子南宫辰,承继大统,统领南诏江山。”
众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震得殿内的琉璃灯盏微微晃动。
刘福公公顿了顿,接着说,“第二道口谕,封慕九辞为一字并肩王,赐西炎边关封地,保境安民,守护南诏边疆。国丧结束后立刻赶赴封地。”
慕九辞单膝跪地,朗声道,“微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此时,四皇子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咬下唇,双手握拳,指节泛白。就连一个将军都得了如此重的赏赐,父皇可真是偏心啊。
刘福公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道,“第三道口谕是给镇国府嫡女的。”
陆朝歌急忙上前一步,跪地听旨,“臣女听旨。”
刘福公公定了定神,开口道,“陛下口谕,镇国府嫡女陆朝歌,温婉贤良,品行端方,赐婚于一字并肩王慕九辞,待国丧结束,即刻完婚,以成佳话,望二人琴瑟和鸣,为南诏福祉尽心。”
陆朝歌恭敬的磕头行礼,“臣女谢陛下隆恩。”
南宫辰猛然握紧了拳头,他未曾想到,父皇竟然还有这样一道旨意。看着跪地谢恩的陆朝歌与慕九辞,嫉妒与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可身为新君,他必须强压情绪,维持帝王的威严。
南宫辰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沉稳说道,“父皇安排,皆是为南诏长远计。如今国丧当前,诸事繁杂,赵尚书,国丧礼仪筹备,便交由你负责,务必庄重肃穆,不可有失。”
被点到名的赵昱忙不迭地出列,恭敬地拱手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殚精竭虑,将国丧礼仪筹备得尽善尽美,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南宫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都下去准备吧,朕还要为父皇守灵。”
众人纷纷行礼退下,大殿内很快便只剩下南宫辰一人。他缓缓走到父皇的灵柩前,缓缓跪下,望着那冰冷的棺木,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无数次渴望得到父皇的认可,如今皇位虽已到手,可父皇临终前对慕九辞的种种安排,却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父皇,您为何到最后都如此偏袒他?儿臣究竟哪里比不上他?就连朝歌您都要赐婚给他。”南宫辰喃喃自语,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恨。
守灵的日子里,南宫辰表面上悲痛万分,每日按时上香祭拜,可内心却一刻也未曾平静。他暗中吩咐周泽,密切关注慕九辞的一举一动,有何异动,随时来报。
周泽领命而去,很快便在慕九辞的将军府周围安插了眼线。这些眼线每日将慕九辞的行踪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周泽,再由周泽转呈给南宫辰。
慕九辞近日都在府中静养,他先是耗尽了内力,又撕裂伤口,早已如强弩之末,身体亏空的不成样子。只能在陆朝歌和苏木的监督下调养身体,前往西炎边关的一切事宜,他都交给了夜凤。
另外,等他前往边关之后,大概很长时间都回不来了,影月门就只能交给玄鸟了,他打算让玄鸟担任门主,自己和歌儿在边关守卫南诏也挺好的。
事情一件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慕九辞正在陆朝歌的监督下喝药,苏木就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看见慕九辞还算听话,神色好了许多,“千年雪参熬制的汤药,这几日已经服用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为你施针了,你可准备好了?”
慕九辞点了点头,他必须在出发之前养好身子,路途遥远,途中万一遇到危险,他不能成为朝歌的拖累,“我准备好了,你动手吧。”
苏木神色凝重的看向他,“我这套针法会最大程度的激发出千年雪参的药力,药力在你经脉流转,修复五脏六腑和根基,这过程中会疼痛难忍,你必须保持清醒,否则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慕九辞深吸一口气,万分坚定的说道,“苏木师兄放心,我能忍住。”
苏木点了点头,看向陆朝歌,“小九,你先出去,守在门外,我施针期间万不能被人打扰。”
陆朝歌满心担忧,目光在慕九辞和苏木之间来回游移,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轻轻握了握慕九辞的手,柔声道,“阿辞,我在门外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出来。”说罢,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