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发颤地说:“这…… 这可能是有人伪造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纾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缓缓绕到副总身后,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副总,你觉得我们会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把你抓来吗?
证据确凿,你再抵赖也没用,现在坦白交代,还能争取从轻处理,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副总的身体猛地一颤,林纾的话像一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他脆弱的心理防线。他的内心开始激烈地挣扎,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曾经的风光,而这一切都将因为自己的罪行而毁于一旦。
沉默了许久,副总终于长叹一口气,肩膀彻底垮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林警官,我说,我全说。
是老板指使我干的,因为伤者李诚掌握了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他想敲诈一笔。老板怕事情败露,影响公司和他自己的前途,就命令我想办法解决李诚。”
副总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继续说道:“我就安排手下的人去对付李诚,原本是想…… 是想直接灭口的。
可谁知道,那些手下办事不力,以为李诚已经死了,就随便把他扔在了路边。
案子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如同拨云见日般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林纾坐在办公桌前,室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却照不亮他心底那片复杂的阴霾。
桌上那一堆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案件材料,纸张微微泛黄,边角有些磨损,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个日夜的调查、追寻与艰辛。
他缓缓伸出手,手指轻轻摩挲着材料的边缘,触感粗糙而真实。每一次摩挲,都像是在抚摸那些曾经熬过的漫漫长夜,那些在黑暗中苦苦摸索的瞬间。
心中五味杂陈,有破案后的如释重负,更有对人性丑恶的无奈与愤懑。
林纾仔细地将材料逐页检查,他的坐姿端正,脊背如同标枪般笔直。目光紧紧锁住每一行文字、每一张照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痕迹。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多年的刑侦工作让他养成了这种严谨到苛刻的习惯。
每一张照片里,副总那贪婪怯懦的表情、张宏那阴险狠辣的眼神,都像一把把尖锐的针,刺痛着林纾的内心;每一份笔录,都记录着李诚的无辜与挣扎,那是受害者对正义最绝望的呐喊。这些材料,如今完整地拼凑出了这起案件的全貌,让林纾对人性的黑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整理完毕后,林纾将材料小心地装进文件袋,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脖子,关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仿佛在抗议这长久的劳累。
他环顾着自己熟悉的办公室,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锦旗和荣誉证书,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他多年来工作成果的见证,是无数次出生入死换来的荣耀。
然而,此刻他却没有以往破案后的那种成就感和喜悦,这些荣誉在人性的丑恶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慢慢地走出警局,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警局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热闹喧嚣的景象。
阳光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可林纾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然飘过,像是这个世界最纯净的存在。但他的心里并没有破案的轻松感,那些在利益驱使下人们的疯狂与贪婪,像一团阴云,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类似的案子。在利益的驱使下,人们变得疯狂而贪婪。为了金钱,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偷税漏税、陷害他人、甚至不惜剥夺他人的生命。
在这起案件中,建筑公司为了掩盖偷税漏税的罪行,对李诚痛下杀手;副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听从老板的指使,参与了这场罪恶的阴谋。
贪婪就像一剂毒药,侵蚀着人们的心灵,让他们忘记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线。林纾想起那些受害者绝望的眼神,想起他们破碎的家庭,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悲哀。
夜色如墨,笼罩着小镇。林纾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招待所。一路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地面上拉出他修长而孤单的影子。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疲惫与无奈之上,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黑暗中独行的旅人,找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推开门,房间里的灯光亮堂堂的,刘秧正弯着腰,将一件件衣物仔细叠好,放进行李箱里。行李箱敞开着,像一张等待诉说的嘴。
刘秧的动作不紧不慢,每一个折痕都整齐利落,可林纾还是能从他那微微低垂的脑袋和略显沉重的肩膀看出一丝疲惫。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胡茬也微微冒了出来,平日里那总是精神奕奕的面容,此刻也多了几分憔悴。
林纾默默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刘秧身上。休假早就结束了,可他们谁都没提这事。
那些在小镇里还未解开的谜题,那些悬而未决的案子,像一块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两人的心头,让休假这件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有些事,比休假重要得多,这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都清楚,在正义的道路上,还有更多的黑暗等待他们去照亮,更多的罪恶等待他们去惩治。
林纾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有些黯淡。他望着刘秧忙碌的身影,思绪飘回到这段时间在小镇的点点滴滴。
那些神秘的线索、狡猾的嫌疑人、受害者渴望正义的眼神,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一个未解的谜题都像是一个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安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