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子安,太上长老王勉目光一怔,也是一脸诧异愕然,疑惑道:“吴掌门,夜已至深,怎么这时宏还在大殿内?何事如此操劳,以至于深宵啊??”
他又转向元穆道:“元兄,我记得,这是你的徒儿吧?”
“咦,时宏,你怎么深夜突然在此?”元穆看到林子安,也是一脸意外。
“太上长老,元师叔!”
吴掌门立刻上前解释道:“我也不知,这时宏突然到此,说是有什么大事要禀告。”
吴掌门话音刚落,元穆和王勉就齐齐盯着他看,尤其是元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他:“哦,徒儿,是什么大事,要劳烦吴掌门啊!”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上下扫过林子安,意味深长怪罪道:“你这孩子 ,白天会面,你怎么不和我说啊!还要深夜劳烦吴掌门。”
“好了,现在你师尊和太上长老都在,有什么大事,你就说吧,他们都能为你作主。”吴掌门以为和上次一样,林子安又被什么人给欺负了,这是来找他诉苦申冤来了,他也在一旁附和道。
林子安看着和太上长老亲密无间的元穆,脸胀得似猪肝般红,他头皮发麻,手心出汗,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天,嘴中才迸出:“禀掌门,晚辈见师尊结婴,也想早日结成金丹,特向掌门申请下山游历一番,以求磨炼心志。”
“你这孩子,下山游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明早大大方方来禀我不好嘛,干嘛深夜潜入。”吴掌门不以为然道。
倒是一旁的元穆冷笑出了声,有意无意的瞄着他,意味深长不满道:“怎么了,自我回来后,在这山上一刻都待不住了!这么着急就想走!!”
林子安被其盯得心里发毛,他绷直了脸,硬着头发解释道:“大道之计在于勤,晚辈不想荒废光阴,想着连夜出发,这才突兀到访。请掌门和师尊成全。”
“这时宏是你的徒儿,是走是留,还是你来决定吧。”
王勉一脸深意的看向元穆道。
“不愧是我元穆的徒儿,如此上进,为师倍感欣慰。既然你心志坚定,那就去吧。”元穆大力朝外挥手应允道。
“谢师尊成全。”
林子安如释重负从碧落殿退出,他一抹额头,上面全是冷汗,他一刻都不敢停留,出了大殿,就紧赶着回到小院,开始收拾行囊。
待他收拾好后,脚刚踏出房门,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一抬头,就赫然看到元穆站在院内半空,背着手直直看着他。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也死死罩在他的头顶,令他透不过气来。
这下,别说抬步了,他连手都抬不起来,根本动弹不得。
这就是元婴高人的威压。
“确定要走,不想留下来吗?”元穆居高往下俯视道。
林子安脊背发寒,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师尊,我还是想下山历练一番。”
“如果为师不答应呢?”元穆直直盯着林子安,眼眸中带着阴冷。
其背在身后的手一弯,林子安只觉双膝一颤,差点要跪了下去。他死命咬着牙,顶着头顶上的威压,运转全身灵力,用力撑着身子,硬是不让自己跪下来,嘴角更是流出了一丝血迹。
“若真是我师尊,我想他会答应的。”林子安硬撑着一口气,低头死死看着地面,别有一番所指道。
“哦,真师尊,莫非还有假师尊不成?”元穆有些意外,他眯着眼,脸上带着嘲讽的意味道。
面对元穆的质问,林子安毫不畏惧,他抬起头,直面迎着元穆的目光道:“师尊从不喜食松子之类的小坚果,而我记得,只有师祖才喜好这些。”
“原来是这里出了纰漏。难怪你见面过后,就火急的要离开。”元穆一愣,随即眯着眼喃喃低吟道,其手稍稍往上抬了抬,位置没刚才那般下了
林子安顿觉头顶的威压撤去了一半,他终于能顺畅呼吸了。
只是稍定了定神,他又鼓起勇气,一脸紧张盯着元穆,问出盘旋心中很久的问题:“那师尊,敢问他还在吗?”
元穆眼神抽离,并不答话,反而笑着反问道:“好徒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我不是一直在这么?”
林子安心中满是悲凉,好不容易鼓起的期待落了空,他终于从元穆躲闪的眼神中知晓了答案,多日的猜想终成了事实。
“哈哈哈!”
对于林子安刚才出格的言语,元穆并不生气,竟一反常态对其赞扬道:“你很不错!”
“这夺舍也只有一次机会,你又是雷灵根,和他不一样,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某些人的遭遇,断然不会落在你的头上。”
虽然林子安心中早已知晓实情,现在的师尊元穆已然变成了师祖风苍子。但看到风苍子毫无顾忌,大大咧咧的亲口将事情隐晦道出,他还是觉得心中一阵悲痛,一股莫名的悲伤涌入心头,灌满他的喉间,呛得他心头直疼。
他眼中噙着泪,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闭上了。
心生疼的厉害,不知是为师尊元穆的遭遇痛惜,还是为他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担忧。
风苍子紧了紧,又道:“我知你心中有些芥蒂,但修道就是修心,人还是要向前看,执着于某一执念,不知变通,到头来也是徒增烦恼。”
“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放下。舍得者,因舍而得。懂得舍得,才能有所得。”
“若是你肯留下,我必保你入真传弟子行列,作为元婴高人的徒弟,宗内资源源源不断,可以使你少走很多弯路,成就金丹,指日可待。你可知道,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东西,只要你点头,就可以轻松拥有。”
林子安眼神坚定,仍不为所动,固执道:“我意已决,还是想下山游历一番,请师父成全。”
“我好话说尽,你非走不可。”风苍子恼了,冷冷道。
“是,徒儿非那多福之人,无福享受这沾染鲜血的资源,还是想尽自己之力,修得大道。”
风苍子怔了怔,面容有些动怒,身后背着的手握成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但他最终还是克制的侧过身子,在面前让出了一条通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