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莆看到小夭回身顺着台阶往上走去,不禁问道:“长王姬,咱们不回府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去找玱玹”说完,小夭退了一步,转身望去,宫门口涂山氏的马车已经启动。
小夭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道:“走吧”
哪怕小夭有自己的府邸,紫金宫也常年留有小夭居住的殿宇,玱玹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小夭正好又害喜的厉害,正躺在床上休息。
玱玹进门时,正好看到苗莆端着一碗汤羹蹲在小夭床边。
“您宫宴上就没怎么吃,用些夜宵吧”
小夭看了一眼就蹙着眉别过头去:“我不想吃,拿走”
苗莆叹了口气,刚转过身就看到玱玹前来,玱玹伸了伸手,示意苗莆将碗给他,拿过汤羹后,玱玹坐到小夭床边:“宫宴上的事我听人说过了,敢在紫金宫动手,我一定会让他们的下场,比当年的詹雪绫和晋越剑更惨”
玱玹眼底闪过一丝阴鹜,又很快转为柔和,然后搅拌了一下碗里的汤羹,用勺子喂到小夭嘴边:“不吃东西怎么行,来”
小夭看了看送到嘴边的汤羹,犹豫了一下,低头接过,但还没喝两口,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当即低头捂嘴干呕起来。
“小夭!”玱玹脸色一惊,赶忙扶住小夭一边拍着小夭的后背一边焦急道:“请医师”
“不用了”小夭摆了摆手:“我就是总感觉有股血腥味”
“老桑,拿些熏香过来”
老桑很快拿过了熏香点起,房间中逐渐弥漫起一阵清香的气息,玱玹扶着小夭靠在床头,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听宫人说你和防风邶吵架了?”
“紫金宫还真是你的地盘,掉根针你都能听到动静”
“因为什么,莫非宫宴上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小夭干脆利落的回答道:“是他一直在那儿看热闹,出来以后还说风凉话,不过你也知道他就那不着调的性子,所以我说了他两句让他回府了”
闻言,玱玹倒也没起疑。
“虽然今晚的事你处理的很干脆,但我希望下次,你能叫我过去,不要自己处理”
“我觉得就算你来了,应该也是跟我一样的处理方式”
话音落,小夭的手就被玱玹抓住,玱玹目光真挚的看向小夭,嗓音轻柔而坚定道:“我没有说你处理的不好或不对,只是我觉得这件事不该你来,我知道你不在乎手上染血,但是我在乎,我希望你可以跟阿念一样活的简单,任性点”
小夭回看向玱玹,目光认真道:“阿念活的简单任性,是因为她是皓翎王和静安妃的女儿,一个人可以从无忧无虑变得成熟,却不能回到无忧无虑”
闻言,玱玹眉头微蹙微,眼中闪过一丝压抑,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苗莆的声音从一旁响起:“长王姬,我们今日还回府吗”
小夭回过神后,摇了摇头:“我不想挪动了,今晚就在这儿了”
小夭的话落到玱玹耳朵里,令玱玹心中不自觉升起几分窃喜。
“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说着,小夭就拉过被子躺了下去。
玱玹唇畔含笑的看着小夭,柔声道:“你睡吧”
闻言,小夭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玱玹,玱玹见状立马解释道:“我怕你一会儿又难受,我等你睡着了就走”
“那你待会儿早点回去”说完,小夭便背对着玱玹躺下,盖上被子闭上了眼,不多时,小夭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玱玹给小夭掖了掖被角,而后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结果刚一开门,猛地一下看到老西炎王站在门口,整个人吓得一颤,差点心悸。
关上门口,玱玹一脸疑惑的看着老西炎王:“爷爷,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
老西炎王犀利的双眸落在玱玹身上,上下扫了扫,而后双手负后,沉声开口道:“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紫金宫,我当然在这儿”
闻言,老西炎王目光越过玱玹,看向玱玹身后的门,玱玹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赶紧引着老西炎王向外走去。
“爷爷,有什么事咱回去说”
……
秩邑城里樊彰的别院中,樊彰坐在桌前,桌上的手紧握到指节泛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愤。
“这个防风邶……我们居然小看他了,居然用如此阴险的手段去挑拨我们和涂山氏的关系!”
“这么大的事,就算不是西炎王亲自审问也该是王后审问,西陵玖瑶居然直接在宫宴上越俎代庖,我今晚就让人给朝堂上那些老顽固递话,明天一定骂死她!”
樊彰烦躁的扶了扶额头,这招用过的人多了,但最后结果大多不了了之,不能再用老办法。
“你觉不觉得西陵玖瑶有点不太对劲?”
“哪儿不对劲儿?”
樊彰回想了一下凝香死后小夭的反应,面露几分狐疑:“最后凝香死前说什么涂山璟的秘密的时候……她明显是急了,而且最后凝香的死相也不算很惨烈,她看到以后居然差点吐了,她一个杀人跟吃饭一样顺手的人……”
“她和涂山璟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樊彰开始细细回想宫宴上的细节,据他所知,小夭是个喜欢饮酒的人,玱玹为了讨小夭欢心,闲暇之余甚至会亲自酿酒给小夭喝,但宫宴上只看到防风邶喝酒,而小夭一直喝的是杨梅汁,难道……可她不是刚成婚吗?
“可能是我想多了,朝堂那边确实要引导一下,但不能向之前一样一味地弹劾,得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
“你看她今天晚上跟西炎王一唱一和,暗地里肯定没少跟西炎王吹耳边风插手朝政,咱们这样……”说着,樊彰冲郑氏少主勾了勾手指,俯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郑氏少主听后眸色一亮,而后冲樊彰竖了竖大拇指,感慨道:“樊兄智谋过人,在下佩服,不过她万一真的不念旧情,把辰荣义军……”
“哪儿那么容易”樊彰眸色一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