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小弟!”
蒋盼娣流着泪,扑到蒋母病床前,呜呜的哭。
“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好好的人全进医院了。”
她有些埋怨蒋光宗。
如果不是他去赌,家里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他自己也被切了三根手指,疼的脸比鬼还白,都没人色儿了。
“光宗,你真是糊涂,怎么能去赌博呢,这种东西沾不得的啊,一沾上人都完了,现在好了,连累全家都跟着你遭罪,未出生的孩子也没了。”
蒋光宗听着就心烦。
他都这么惨了,蒋盼娣还念经。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了,我们一家子为什么会这么惨,还不都是因为你男人,他要是乖乖借钱给我,我至于被放高利贷的人生生切掉三根手指?”
“疼死我了。”
“以后我就是残疾人了,呜呜。”
蒋父更是目光怨毒,大骂蒋盼娣没用。
“都怪你,你要是讨杜志勇喜欢,他肯定愿意拿钱,你个丧门星,咱们一家子都叫你给害了,还有我未出世的大孙子,再差几个月他就能出生了啊。”
莉莉一得知蒋光宗欠了高利贷,当机立断打掉孩子。
难不成生下来让孩子跟着吃苦?
她自己都准备离婚了,赌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没有回头路了,自己还年轻,不绝对不能把人生耗在一个赌鬼身上。
良心发现,她还想劝劝蒋盼娣。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次就会。
这蒋盼娣啊,总得真被蒋家人寒了心才能醒悟,别人怎么劝都白搭。
等她养好身体就离开蒋家。
蒋盼娣也心疼未出世的侄子,她抹着眼泪,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蒋父被吼得心烦意乱,吼了句别嚎了,气得蒋母瞪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现在全家都指着蒋盼娣,尤其是蒋光宗,难不成真用命去还高利贷?
她打听过了,放高利贷的果哥是个花中色鬼,最好人妻,实在不行就让蒋盼娣用身体抵债,反正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跟谁睡都一样。
“盼娣,你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蒋盼娣吸了吸鼻子,凑过去,“妈,什么话,你说。”
“其实也不是啥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帮帮你小弟,去陪个人。”
陪个人?
蒋母说得隐晦,可蒋盼娣还是明白话里的意思了,她不是小姑娘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当即就变了脸色,头都快摇掉了。
“不行,我不答应。”
嫁给杜志勇这样的中年男人已经是她的底线,现在还让她去陪别人睡觉,她心里难受死了,眼泪跟洪水似的喷涌而出。
“妈,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心里只有小弟,为了他牺牲我的婚姻,现在还让我出卖身体,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万一被人知道,我还怎么做人?”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她不同意。
蒋母脸色唰的沉下来。
“家里白养你了?”
“这么点小事你都不答应,真是个白眼狼。”
“说好的共进退,你自己想扔下我们享清福是吧,我告诉你蒋盼娣,闺女生来就是为娘家服务的,娘家要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当闺女的都这样,你要是敢不去,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以后你就守着杜志勇那老头子过日子,天天被杜美杜芳欺负。”
“就是,这么点小忙都不帮,一点都没有同情心。”
蒋光宗大言不惭。
为了自保,别说姐姐,亲娘他都能送出去。
“人家果哥看不上咱妈,否则还用得上求你!”
“人家果哥是人中龙凤,能陪他睡觉是你的福气!”
蒋盼娣:……
蒋母:……
她忧愁的叹了口气,美人迟暮啊。
蒋父在一旁听着儿子离谱的话,怒了。
“蒋光宗,你放啥狗屁呢,什么叫看不上你妈,要是看上了难不成你还要把你妈给献出去?她可是我媳妇!”
“是你媳妇咋了,你现在都不行了。”
蒋光宗就爱揭人伤疤。
蒋父气得灵魂差点出窍,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他瞪向蒋盼娣,勒令她同意。
“咱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家需要你。”
这次蒋盼娣却学聪明了,她是愚孝,在男女方面却有自己的底线,既然结婚了就不会做背叛丈夫的事情,虽然她不爱杜志勇,但也没想过背叛他。
“不行,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敢不答应!”
蒋父这暴脾气压不住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抬手就是两巴掌,蒋母也恼火的很,一家人都住进医院,她也没了和蒋盼娣玩苦肉计的心思,跟着蒋父一起打。
夫妻二人把不敢对儿子表现出的不满和生活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在蒋盼娣身上。
没一会儿蒋盼娣就挂了彩。
浑身都是伤。
最后还是好几个医护人员过来解救了她。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否则我们就叫保卫科了。”
蒋父、蒋母这才住了手。
等医护人员一走,他们再次变脸,恶狠狠威胁蒋盼娣,如果不从就逼迫她和杜志勇离婚,再把她卖一次,无论对方多老多丑,给钱就行。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病房里很安静。
蒋盼娣浑身都疼,她看着虎视眈眈、像饿狼一样逼视着她的家人,爸妈,小弟,这些人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可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以前她一次次受伤,自愈。
现在她不想再次自我疗伤。
因为她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们只会索取,而她砸断骨头卖了骨髓也供养不起他们。
“我走了。”
饶是如此,蒋盼娣也没有恶语相向。
她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静静。
身后是破口大骂,她也全然不在意。
……
蒋盼娣寒了心,蒋家人却不打算放过她。
一个星期后,他们出院了,出院第一时间就是跟踪蒋盼娣,在她去学校的路上将她打晕带走,直接送到了果哥的床上。
“嘿嘿,哥您慢慢享用。”
蒋光宗贱嗖嗖地搓着手笑。
果哥冷哼。
“你当老子什么都不挑?我可不喜欢强迫,赶紧把人给我带走,再说了,就你姐这个姿色,你还指望拿她抵债,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滚!”
蒋光宗不肯。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他提议。
“要不把她弄到那种地方,让她卖身还债,您看行不?”
这话听得果哥直皱眉。
他虽然是道上混的,但对自家人好的没话说,行走江湖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蒋光宗这样狼心狗肺、算计起亲姐姐来毫不手软的人、
啧,手痒想打人怎么办?
最后,蒋光宗如愿以偿挨了一顿打,他被打得鬼哭狼嚎,丝毫没有发现蒋盼娣已经醒了,还把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在他身后,是蒋盼娣血红的眼。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仇恨,其实这些年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委屈与不满,如今蒋光宗那句卖身还债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刻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让他们付出代价,血一样的代价。
当晚,所有人都陷入梦乡的时候,蒋家突然起火,火烧得很旺,左邻右舍全被惊醒,拎着水桶打水救火,还惊动了消防车。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火灭了。
当然,蒋家人一个都没跑出来,因为蒋盼娣纵火的时候把门从外边上了锁,她是想把这些没人性的东西活活烧死,可惜他们命大没死成。
不过,对于严重烧伤的人来说,活着可比死了还要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