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木白，内子白薇，是来给您看病的。”李慕白又重复了介绍了一遍。
“看病？”石月娘冷笑一声，“又是冉青竹的走狗吧？”
听闻此言，李慕白和白薇对视了一眼。
这个石月娘知道冉青竹有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见两人沉默，石月娘又道，“被我说准了？”
“石小姐误会了，我们夫妇二人是游方郎中，今日才到的此地，不认识您说的什么冉青竹。”李慕白耐着性子解释。
“游方郎中？”石月娘讥讽道，“这个借口太老套了吧，都用了多少回了？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小人不明白石小姐是何意。”李慕白道。
“不明白？”白纱帐内的人猛地朝着外头走来，一把挥开白纱，“那我拿了你的狗命你是不是就明白了！”
“！！！”李慕白看着眼前猛然出现的一张脸，当场就愣住了。如果说外面以翠微为首的丫鬟是纸扎人的话，那眼前的石月娘就是纯纯的妖魔鬼怪了。一张脸上是红的黄的紫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嘴唇上更是抹的漆黑。别说长清长什么样了，能看出是个人样就不错了。
“愣着干什么！”石月娘看李慕白愣愣的看着自己，“没见过我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是不是？”
“额、、、、、、”饶是反应迅速如李慕白，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
“哼，我就知道，世间男儿皆是如此，哪怕身边站着妻子，依然会对美貌的女人垂涎欲滴！”石月娘风情万种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身上那熏死人的香味便立刻弥散开来。
李慕白不禁在心中呐喊，石月娘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啊！你连个人样都快没了，还说自己是美人呢！这偌大的院子里是没有镜子吗？没有镜子你不会拿水照照吗？
“石小姐国色天香，别说男人，就是同为女子的我见了，也难免失神。”一旁的白薇及时开口解围。
“哦？”石月娘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到了白薇的身上，“你倒是个有眼光的，他是你男人，看我看的入了迷，你不生气？”
“我有自知之明。”白薇神色自若的看着石月娘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淡定的说着恭维的话，好像自己面对的真的是个绝色美人一般。
李慕白不禁看了看白薇，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打心底里的佩服。
“哼，你很有意思。”石月娘说着就凑近白薇，“本小姐看你很有眼缘，想不想变得和本小姐一样的美丽？”
“若是小姐肯赐教，小人荣幸之至。”白薇好似闻不到石月娘身上的味道一般，眼里甚至还真的流露出几分的感激来。
“看在你这么谦虚的份上，那本小姐就不吝赐教吧！”石月娘嘻嘻一笑，脸上那五彩斑斓的粉便跟下雨似的往下掉，“反正这里也很无聊。”
“洗耳恭听。”白薇看着眼前浮着的淡淡的彩色烟粉，冷静的好似没有感情的木偶。
“那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石月娘神秘兮兮的说，“其实，我这么漂亮都是因为、、、、、、”
听着石月娘故作神秘的拖长的口音，李慕白也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他实在是太想知道这位国色天香的石小姐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来。
“我拜了狐仙娘娘！”石月娘说完，还挑了挑眉，一副等着别人惊叹的模样。
“真的吗？”白薇给出的反应很完美，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开头听她说话，还以为她知道冉青竹什么秘密呢，搞了半天，原来是个疯子啊！
李慕白得出结论，难怪这里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封锁着呢！
亏得白薇还这么有闲心的配合这个石月娘演戏。
“你相信我？”白薇过于完美的反应反而让石月娘愣了一下。
“石小姐这般惊为天人的美貌，人力自然是难以达成的。”白薇眯了眯眼，继续道，“不如石小姐也给小人一个机会，让小人长长见识，也拜一拜这狐仙娘娘？”
“、、、、、、”石月娘反而沉默了一下，“不行！”
“为什么？”白薇追问，“是小人哪里做的让小姐不满意了吗？”
“就是不行！”石月娘拒绝的很坚定。
“难道是因为小人是今日才来的，所以狐仙娘娘不信任小人？”白薇找了个解释。
“对，就是这样！”石月娘振振有词。
“那不如我们先在此地熟悉两天，等狐仙娘娘考虑好了，小姐再带我们去见狐仙娘娘？”白薇小心翼翼的询问。
“那、、、、、那也只能这样了。”石月娘转身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白薇拉了拉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李慕白，“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走吧走吧。”石月娘挥挥袖子，又重新钻进那白纱帐里。
白薇拉着李慕白退了出去。
门口的翠微一行人依旧保持着两人离开时的模样，白色的痒痒粉还落在她们的身上，但她们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
“小姐如何？”翠微愣愣的问。
“石小姐情况特殊，只凭今日这一面，难下定论。”白薇道，“我们还需回房斟酌一二，再来看看石小姐，方敢用药。”
“好。”翠微接受了白薇的说法，“我送两位回房。”
“多谢翠微姐姐了。”白薇微微点头以示感谢。
翠微转身就快步走了起来，身后的丫鬟们也跟上，没有一人留在原地伺候石月娘。
白薇和李慕白对视一眼，紧紧跟在她们身后。
回到房间，翠微就带人离开了，只说需要伺候的时候就自行唤人，院子里有很多下人。
白薇看了看外面埋头洒扫干活的下人，对翠微道了声谢，在她离开后，才关上了门。
门内，两人并没有立刻交流，而是默契的开始在房间里上下翻找起来，确认房间里没有什么监听的东西，才放心的坐了下来。
“这东堂太诡异了，这石月娘更是诡异非常！”李慕白道，“本以为翠微这些丫鬟就已经够可怕了，谁知那石月娘才是真的没眼看啊！”
“是啊，好好的人怎么会给自己画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呢。”白薇也道。
“不过，谁能想到这石月娘竟然是个疯子啊！”李慕白叹道，“难怪这院子外头守着这么多的人，跟看犯人一般看着。”
“你觉得石月娘是疯的？”白薇问。
“正常人谁能说出狐仙娘娘来啊？”李慕白道，“而且，看她行事无状，怎么着也不会是正常人吧？还是说，你觉得她在装疯卖傻？”
“不知道。”白薇摇摇头，“至少现在还不能确定。”
“你今天说，蛊虫说这里的人身上是臭的，是什么情况？”李慕白想起方才两人没有说完的话。
“你觉得这些人看着正常吗？”白薇问，“我是说，除了石月娘之外，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
“所有人？”李慕白回想了一下，这院子里和外头的差距不大，也有很多埋头洒扫和侍弄花草的人，“不太对劲，翠微她们就很不对，一言一行好似木偶，而且，那么多的痒痒粉落在身上，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应该毒发，浑身瘙痒无比了。但是直到把我们送回屋，她们都是一副毫无感觉的样子。”
“知道为什么吗？”白薇道。
“为什么？”李慕白虚心求教，他是真不知道。
“因为她们感觉不到。”白薇笑道。
“感觉不到？”李慕白闻言也笑了，“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痒痒粉是什么威力，我可太了解了。虽说我不是什么厉害的大人物，但我内力也还行，都抗不过这痒痒粉。除非她们是死人，要不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那如果她们就是死人呢？”白薇挑了挑眉。
“死人？”李慕白面带疑惑，“什么意思？”
“活死人。”白薇道，“她们，包括这东堂里那些洒扫的下人，还有门口最开始围着我们的守卫，都是活死人。”
“门口的守卫？”李慕白回想了一下，“周岩呢？”
“周岩不是，但周岩肯定知道。”白薇道，“当时我给他送药膏的时候，询问其他人要不要，他说他们用不着。我送的是止血和疗伤的药膏，正常人怎么会用不着呢？”
“那、、、、、、”李慕白抬眼环视了一周，“这东堂是个巨大的鬼屋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白薇眯了眯眼，“现在，你还觉得那石月娘是疯子吗？”
“、、、、、、”李慕白在脑子里迅速的串联起这些零碎的线索。
“那么，究竟谁是疯子呢？”白薇挑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