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元的死战,不仅是个人的忠勇,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那些在城头死战的明军将士,用生命书写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壮丽篇章。
蠡县的焚杀、新河的屠城,则警示后人:战争不仅是武力的较量,更是文明的存亡之战。
战争留下的不仅是焦土与尸骸,更是关于勇气与智慧的永恒命题。当历史的尘埃落定,我们不应忘记那些在城头死战的忠魂,也不应忽视清军铁骑背后的战略智慧。唯有如此,才能从历史中汲取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十一月十三日,清军岳托率领的右翼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深州涌来。岳托作为清太祖努尔哈赤之孙,礼亲王代善之长子,是一位极具军事才能和战略眼光的将领。
他所率领的这支军队,训练有素且士气高昂,一路上攻城略地,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在这支清军队伍中,有一位名叫巴林的,他是满洲镶黄旗人,姓勒佳氏,世居蘓完地方。
巴林自幼便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拥有着强健的体魄和过人的武艺。他怀着对清朝的忠诚和建功立业的想法,跟随扬威大将军多罗贝勒岳托,从北京一路征战至山东。
在攻打深州城的战役中,他更不怕死。当清军抵达深州城下,面对高大坚固的城墙,攻城的难度可想而知。
然而,巴林毫不畏惧,他手持利刃,身先士卒,带领着士兵们扛着云梯冲向城墙。在攀爬云梯的过程中,城上的守军不断地扔下石块、箭矢,许多士兵纷纷中箭倒下,但巴林却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地躲避着攻击,奋勇向上攀登。
最终,他第一个登上了深州城墙,与城上的守军展开了殊死搏斗。他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给明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然而,明军的数量众多,在激烈的战斗中,巴林不幸身中数箭,但他依然坚持战斗,直至力竭阵亡。
巴林的英勇,不仅为清军立下了大功,也成为了清军士兵们的榜样。
而在深州城内,知州孙士美是一位忠勇之士。他深知深州城对于当地百姓的重要性,也明白此次清军来势汹汹,局势十分危急。
但他并没有丝毫退缩,而是积极组织和督率属下的士兵和城中的百姓,凭借着城墙的坚固防御工事进行顽强抵抗。
在战斗的三天时间里,孙士美日夜坚守在城墙上,指挥着军民们一次次地击退清军的进攻。
他亲自鼓舞士气,为士兵们分发武器和物资,与大家同甘共苦。
城中的百姓们也被他的精神所感动,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守城的队伍中来。他们用石块、弓箭等简陋的武器,与装备精良的清军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然而,双方的实力终究存在着差距,清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城中的军民们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力不从心。
到了十五日,深州城最终还是被清军攻破。城破之时,孙士美心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他深知自己未能守住这座城,愧对城中的百姓和国家的重托。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在角楼自刎而死,以死来扞卫自己的尊严和忠诚。
他的父亲孙讷听闻儿子的死讯后,也悲痛欲绝。他认为自己一家未能为国家和深州城尽到应有的责任,于是也选择了自缢身亡。
在这场惨烈的战役中,孙士美一家共有十三人与难。他们的壮烈牺牲,展现了他们高尚的气节和不屈的精神。朝廷已表彰孙士美的英勇无畏,追赠为太仆寺少卿,他的父亲也受到旌表。
这场深州之战,无论是对于清军的军事侵略,还是对于深州城的百姓和孙士美一家来说,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它不仅反映了当时的战争局势和社会背景,也让我们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光辉。巴林的勇悍体现了清军的狠勇斗狠精神,说明清军也是不怕死的。
而孙士美一家的壮烈牺牲则彰显了守城者的气节和担当。这些大明英烈照亮了我们对过去的认知,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和平的来之不易。
十八,十九两天,督监高起潜率领关宁军在献县城外与清军展开大战,兵部有“昨接监臣高起潜贻臣手书,知献县十八十九两日交战,将士颇极勇往。”
兵部部差官回报,亲见监臣高起潜披坚执锐为士卒先。有一家丁被箭从目贯脑,犹驰马决战不休,则人人奋勇可知。
独以该邑城垣颓薄,火器全无,彼反背城距河,北向迎我。我虽死战,不得进薄城下,遂至沦陷。屠戮之惨,过于他邑。”可知当时战况之激烈,屠戮之惨。
“故城破矣!”崇祯十一年冬末,这声凄厉的哀嚎撕裂了华北平原死寂的天空。清军数万铁骑踏碎风雪,如决堤的洪水漫过故城倾颓的城墙。
督监高起潜亲率的关宁劲旅,在绝望的死守中被碾为齑粉,城垣之上,斑驳的砖石浸透血色,残破的旌旗斜插在堆积如山的尸骸间,无声诉说着抵抗的惨烈与败亡的迅疾。
烽烟尚未散尽,得胜的清军已挟破竹之势,裹着凛冽的寒风,兵锋如毒蛇吐信,锐啸着直扑运河命脉——德州与临清。整个帝国北方的命运悬于一线。
此时的德州城头,山东巡抚颜继祖的三千抚标营将士早已枕戈待旦。遵照兵部尚书杨嗣昌严令,这支轻骑衔枚疾走,沿着济南府经高唐州官道一路向北,马蹄踏破冰封的原野,终于在清军铁蹄抵达前的一日,如钉子般楔入了德州城垣。
颜继祖目光扫过城外苍茫雪野,他传令焚毁城外所有可资敌用的房舍、草料,坚壁清野。城下运河冰面上,民夫们正挥舞铁锤凿开厚厚的冰层,防止清军履冰强攻;瓮城内,新铸的“红衣大将军”炮黝黑的炮口森然指向前方旷野,这座运河咽喉被武装成刺猬。
几乎同时,西北方向的临清城楼,高大的“刘”字帅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悍将刘泽清亲率本部兵马,自景州急如星火沿卫河疾趋南下,亦抢在清军之前抵达。
临清城依运河而建的复杂水门体系成为天然屏障,沉重的铁闸落入浑浊的河水,溅起巨大水花。码头粮仓已被军卒严密把守,所有漕船悉数征用凿沉于关键水道。刘泽清按剑巡城,目光灼灼,厉声喝道:“但有退缩者,立斩阵前!临清在,则运河血脉不绝!”
几乎就在清军斥候的探马已能望见德州城墙垛口轮廓的同一刻,东面地平线上,另一股烟尘卷地而来。那是督监高起潜!他自故城败战中收拢残部,选择了一条最险峻却也最出其不意的路径——避开清军主力兵锋,率军自阜城悄然潜行,绕过景州外围,斜刺里直插德州东南郊外。
虽衣甲残破,人马疲惫,但那杆象征监军权威的猩红大纛,依旧在寒风中倔强飘扬。他抵达的位置,隐隐与德州颜继祖、临清刘泽清形成了犄角牵制之势。
清军前锋精锐勒马于德州城北五里坡。遥望城头,但见刁斗森严,旌旗林立,垛口后火器的寒光在冬日下闪烁不定;城下运河冰面破碎,障碍重重,攻城云梯难以靠近。
再探临清方向,水门铁闸森然,守军严阵以待。而更东南方向,高起潜那支虽败犹斗的关宁军残部,扎下的营盘壁垒间杀气未散,如同受伤猛虎盘踞侧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