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弈王的威胁
虽然沈璃这样说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动手，反而开口劝着：“东家，还是别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将人放了吧。”
“沈璃，你敢打我？你别忘了我爹是你爹的顶头上司。”吴子豪知道沈璃身份后更是没有丝毫的顾忌。
“威胁我？”沈璃微微挑眉。
“废话真多。”芍药的鞭子于是只往他一个人身上招呼。
她的鞭子是特制的牛筋之中编入了钢丝，全力一鞭能抽断人几根肋骨，杀伤力并不亚于利刃。
此时即便她只用了三分的力道，鞭子也已然抽裂了那华贵的锦袍，抽得人皮开肉绽，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吴子豪惨呼连连，其他几人侥幸躲过一劫，都离那吴子豪远远的并且不再敢口出狂言。
沈璃与这片地其他的勋贵不同，她本人便是实权派，更不要说她背后的顾长安和沈家。
顾长安虽然已经不掌管大理寺，但余威仍在，他们爹甚至都要敬而远之，更不要说他们了。
这些人身后还跟着小厮，只不过小厮骑马的不多，大多都是跑着的，等跑到这里的时候吴子豪已经挨了鞭子。
有的小厮上前阻拦，还有些偷偷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小姐。”连翘上前问：“要不要抓回来。”
沈璃微微摇头。
想报信就去报吧，既然她敢动手就不怕这件事闹大，而且是闹得越大越好。
她本不想动手，是对方自己撞上来的，她能放过才怪了。
打了十几下之后吴子豪身上看起来就已经遍布伤痕了，他疼得只有力气在地上哼哼，别说站起来，就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芍药这才收了手，脸不红气不喘。
“绑了。”沈璃挥手，立刻有庄户人自发的拿出绳子将五人捆牲口一样得结结实实。
“乡亲们不急，先吃饭，吃过饭搭把手给人送顺天府去。”沈璃不忍辜负了那刚出锅的饽饽，转过身面对庄户人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
庄户人哪还有心情吃饭，奈何沈璃坚持大家才听话的坐下开始分饽饽，沈璃成功的又拿了两个，而且分到了两碗汤。
连翘总觉得自家小姐并非为了这口吃的，更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这是在等顾大人得到消息？可是没人去给顾大人报信啊。
吴家小厮快速的跑进了城，在自家铺子取了马车一路向皇城而去，内阁在午门之内，他见到吴庸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了。
吴庸这人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向来最是稳妥，不然也不会在周禛专治那么久的时间内不站队还能稳坐次辅之位的。
成为首辅之后他更加践行着稳的宗旨，见到小厮急匆匆而来不由微微皱眉：“什么事如此着急？”
“老爷，少爷踏青被打了，看样子还要见官呢。”小厮凑到吴庸耳边，用极低且气喘的声音回话。
“踏青为何会被打？”吴庸更是不解：“何人敢对我儿动手？”
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了解的，从小被母亲娇宠惯了，从前被周禛压制的时候自己对他又过于严苛，导致最近吴家得势后这小子有些无法无天。
但做的也不过就是赌钱跑马这些小事，按说他也没胆子惹大事。
小厮将事情经过说了，吴庸听到之后脸色一片惨白，手指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意识到事态仅凭自己是控制不住的。
他也知道沈家看似屈居下位，实则能量巨大，不理亏尚且还要忌惮几分，又何况自己儿子错的离谱。
“快，给弈王送信去。”吴庸当即做了决定。
弈王拉拢沈家以及顾长安许久，想来应该是有些成效，他现在只希望沈璃能卖弈王面子，不要像她爹沈自在一样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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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庄户男子押送着几个身上满是鲜血的公子哥儿模样的人走在路上，无论是在城内还是城外都备受瞩目。
路边的人驻足指点议论着，有些其他庄子上的老农认出了几人，说着这几人前些日子踩踏他们庄稼的劣行。
听起来他们祸害了不止一个庄子，这些受害者都自发的跟在后面走，想看看这几人的下场。
于是队伍越来越大，到了城内已经有近三百人了。
到了城内，认识这几人的就更多了，都知道这是纨绔恶少，被欺凌过的百姓不在少数，听说要送衙门也都跟着去。
顺天府尹程盛处理了一日的政务，此时正在二堂喝茶，冬日存的雪水泡的碧螺春芳香清冽，暖暖的送入肺腑，仿佛能横扫一天的疲累。
“老爷。”一个衙役跑进二堂，神色慌张：“出事了。”
程盛的好兴致被扫，神情颇为不悦：“有事慢慢说，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有人来告状，身后带着五百多人，还有两条街就到衙门口了。”
“围观人多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涉及到上层斗争就好。”程盛一听是乌合之众闹事，全然没放在心上，继续品着手中的香茶。
“是次辅沈大人的千金御史沈璃与吴首辅的公子。”衙役调整了一下呼吸，这话说得很平静。
“噗……”程盛一口茶喷了出来，向来老成持重的他眼神变得呆滞：“什么？”
虽然顺天府这个官难做，来告状的人往往背后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但只要谨慎一些、铁面无私一些倒也能妥善处置。
但首辅与次辅不仅本身是两座大山，他们背后的势力更是两个阵营，他得罪了哪个这个官儿也做到头了。
街上。
一行人慢悠悠的向着顺天府走去，在只有一条街距离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沈璃。
队伍被迫停下。
“沈大人，借一步说话。”小厮压低声音道：“在下是弈王府的师爷，求大人听在下说完。”
沈璃等的就是他，当即点头：“好。”
两人到了街边，小厮模样的男子才开口道：“沈大人，这不过是件小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您看能不能卖弈王一个面子放吴公子一马，未来王爷必有重谢。”
“他踩了我的田伤了我的人，你让我这样放过他，我的脸面往哪放？”沈璃问。
“王爷知道您生气，但您该惩戒也惩戒了，就别闹到衙门去了。”
“我要的不是出气，是公道，师爷还是让开吧。”
那师爷不仅不让开，反而沉了沉声道：“沈大人没想过闹到衙门是什么结果吗？很可能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啊。”
“师爷这是威胁本官啊？”沈璃笑了。
“不敢，在下只是劝您莫要意气用事，和和气气的大家都好不是？”
沈璃笑得愈发灿然，声音也缓了缓：“那师爷给本官出个主意，这个多人瞧着呢，我怎么放人？”
师爷顿时一脸喜色，道：“这个好办，您随便指一位公子当做主犯便可。”
“替罪羊。”沈璃思量片刻点了点头：“这是好办法。”
这师爷松了口气，看起来沈璃果真与其父不同，是个很好拿捏的人，仅凭这么几句话就答应了。
沈璃于是转过头对着被绑的几人问：“你们几个，谁愿意做吴公子的替罪羊啊，到了公堂上去做主犯。”
师爷傻眼，这话有直接问的吗？
沈璃是故意的还是傻？
四人连连摇头，他们的爹可不是首辅，他们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他们也不傻，知道是来人给沈璃出的主意，而来的人必定是弈王的人，一时间对弈王颇为憎恨。
连同憎恨的还有面前的吴子豪。
想拉他们背锅，不可能。
“那你们四个说，谁是主犯啊？”沈璃问。
“是吴兄吴子豪，他提议要带我们去的。”
“对。”
纨绔并没有什么脑子，一时义愤便什么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