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国庆被问得哑口无言。
秦思邈看着他,目光嘲讽。
“你其实不是不相信上级做的决定,而是不能接受我这么个女人说话居然比你还管用。”
“你只知道我年纪轻轻就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象着我一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跟裴副局勾结在一起,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们这么多人,又凭什么会采纳我的意见。”
“你这样的人,说得好听点是大男子主义,说难听点就是又当又立,你一边享受着社会给予你的天然优势,一边看不起女人,你不能接受你都占据天时地利,为什么还混得不如个女人,所以即便你看到了一号文件,你也死咬着我们是欺上瞒下,滥用职权。”
“你这样的人,在单位应挺不讨人喜欢的吧?明明那么平庸,却总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怀才不遇,见谁都觉得人家是靠关系走后门的,其实你要是不走后门,你怕是连进我们药厂的资格都没有。”
一番话,让冯国庆彻底破了大防。
他大喊着:“你胡说!我没有!我不相信上头会任由你们胡来,我要去给上级打电话!”
说完, 他挣开秦思邈的钳制,疯也似的跑了出去。
裴少航想说,局长办公室就有电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这种人,不让他狠狠撞一回南墙,他是不会回头的。
他看向秦思邈,有些担忧的问。
“就这么让他走了,不怕他真给咱们捅出点什么篓子来?”
秦思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放心吧,上级比我们还要希望将鸡家这些人摁死了,这关乎到我们国家未来能保留多少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以及,子孙后代能否健康繁衍。”
“跟子孙后代的健康比起来,其他都是小事。”
就算冯国庆上面有人,在这种大事上,人也不会任由他胡来。
果然,冯国庆电话才刚拨通,那边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输出。
“冯国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事情已经拍板了,你居然还敢跑到公安局去闹,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告诉你啊,这是国家决策,你要是再敢给我捣乱,你就滚出外交部!”
“现在,我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回来,你要是敢破坏外交政策,你跟你那个一表八千里的表姑就一起给老子滚蛋。”
啪!
电话挂断了,冯国庆一脸怀疑人生。
他不过就是去公安局质问了几句,领导居然说要让他滚蛋。
那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小丫头,她到底什么来头?
凭什么她说的话能影响上层决策?
冯国庆心里瓦凉瓦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的涉外宾馆。
这种小虾米的心情秦思邈可没功夫关注,因为,她正忙着给鸡家和它身后的父上们制造舆论呢。
说她们的国药有副作用,紧接着来自榜一大哥的卖家秀就来了。
国际军事新闻上,中东地区炮火连天,几名士兵拼命的将一名胸口中弹的士兵抢回来,从包里取出一瓶花家设计包装的瓷瓶,将药粉倒在了伤口的伤口上。
紧接着,军医将人抬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对那名士兵进行抢救。
战地记者时时播报:“这里是两骆边境,这里每天都会有数千人的伤亡,刚刚被抢救回来的那名士兵被一枪打中了心脏,以我们现有的医疗条件,以往这种伤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幸亏他的战友及时为他止了血,为我们的医生赢得了救治时间。”
“现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并且及使用了花家特制的止血粉,这名士兵竟然奇迹般的活下来了,据统计,这款止血粉成功挽救了不下五万士兵和平民的生命,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除此之外,秦思邈为榜一大哥们量身打量的其它药也在他们国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则新闻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来播报,力求让全蓝星的人都看得见。
这下子,鸡家铺垫了那么长时间的舆论全都废了。
紧接着,鸡家某款新上市的药服用后会引起肾衰竭的消息在国际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哦,除此之外,鸡家的生物实验室炸了,里面的实验体四下逃窜的消息,更是引起了鸡国民众的极度恐慌。
要么说鸡家记者也是个神奇的存在呢,自家的丑闻他们是真敢爆,狠起来连自家首相都骂。
瓜爆到这里,那么之前鸡家那些传染病源头在哪里已经一目了然了。
无数想要追求真相的暗访记者拼了老命的潜伏进去,想要追寻真相。
那个实验室的数据,就那么水灵灵的被公布了出来。
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大多数都是来自鹰家的顶尖科学家,愤怒的民众一天恨不得搞三百回暗杀,短短半月之内,那些被曝光的科学家无一幸免的,都发生了各种意外。
为此,鹰子气红了眼,隔三差五跑花家海域自由航行。
正好,沈知行上了趟天,对航母装载的武器又有了新灵感。
没多久,正在花家家门口自由航行的小鹰号被鱼雷凿穿了船底,差点沉入大海的消息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
尽管他们及时做了抢修,但那艘航母还是废了,等到被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接连吃瘪的鹰子和脚盆还真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连夜给外交部打电话,要求来花家访问。
花家当然要抓住这种机会,不但成功从鸡家要到了赔偿,还从鹰子那里引进了好几项技术,正面临经济危机的西方诸国也纷纷朝花家抛了了橄榄枝,寻求全方位的合作。
药厂的订单突然像雪片一样纷至沓来,厂里的职工们加班加得跟打了鸡血似的,因为,秦思邈给的福利实在是不错,不但有加班费,还有提成。
他们忙起来的时候,一个月的工资发到手比别的厂能高出好几倍,这让厂里的职工积极性达到了空前的高昂。
药厂的职工幸福指数高,其他厂就不平衡了。
这天,沈知行好不容易放几天假,来找秦思邈约会看电影,两人刚走到电影院门口,周玉珠的小助理田玉珍就匆了过来。
“厂长,销往汉斯猫家的那批货出事了。”
秦思邈眼角一跳:“怎么回事?”
田玉珍急喘了两口气,道。
“那款止泻丸配比出了大问题,质检部那边刚刚检测出来,那药吃 下去不但不能止泻,还有可能中毒,但是经过半个月的加班连轴转,订单的数量已经完成了大半了,如果现在叫停,重新生厂,怕是赶不上交货了。”
但如果不叫停,那大批量的不合格品销往海外,将会对花家的国药市场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秦思邈看了沈知行一眼,略带抱歉的说道。
“今天这电影是看不成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去?”
国家的利益当前,沈知行自然是能理解的。
“你先忙吧,等有时间再约。”
他盘算着秦思邈这边一天两可能也解决不了,于是索性又回单位上班去了,把假期留到她有时间的时候再休。
他单位的那些同事简直对他无语,领导趁机薅羊毛。
“既然回来了,那这个火控系统的优化问题就交给你来解决吧。”
说着,一沓资料就塞了过来。
“各基地打电话过来反应,目前这扫描灵敏度还不太行,这些是各单位传真过来的数据,你好好研究。”
说完,拔腿就溜了。
生怕跑慢一步,这活他就不接了。
沈知行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这是三五天能改进的吗?
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他放长假。
另一边,秦思邈回到药厂,质检员便苦着一张脸迎了上来。
“厂长,我真没有玩忽职守,这些药每一炉我都检测过,但抽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今天一早我来的时候,经常在厂区 附近觅食的那几只流浪猫上吐下泻的,我就拿点了刚包装好的药喂给它们,没想到它们就死了。”
“虽说人吃的药动物吃不一定有效,但也不至于吃死吧,我心里犯嘀咕,就将今天挑了几盒抽查,没想到这药还真是不合格。”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把之前的药也重查了一遍,发现一样的有问题,但我想破了脑袋也没发现问题出在哪个环节,这才让小田去找你的。”
秦思邈:“……”
虽然她是不坐班的,哪天都能休息,但安排好的私人时间就这么被破坏了,心情多少还是有些不美丽。
她去了趟仓库,让小六扫描一下,看看是不是所有药都不合格。
几万盒的药,要是全都有问题,就算工人们愿意加班加点,药材的供应上可能也会出现困难。
几秒钟后,小六就有了结果。
“主人,这些药全都不合格,这么大一笔订单,就算用空间灵泉水催熟,也催不出这么多药材,这次,你真有大麻烦了。”
秦思邈眯了眯眼,看着那满仓库的药,若有所思。
众所周知,他们药厂的外汇订单都能排到后年去了,这种时候破坏他们药厂的货,不仅是损害国家的利益,更是意图破坏国家对外政策,往大了说,那就是卖国啊。
一旦被抓住,吃花生米那是跑不了的。
谁特么那么大胆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
质检员见她半晌不说话,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问。
“厂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下月就要交货了,这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啊。”
他心里骂骂咧咧,特么到底哪个王八蛋非要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是厂里的工资待遇不好吗?
这一个弄不好,大家都得失业。
秦思邈冲他摆了摆手,道。
“你让机器暂时停一下,有问题的药全给我处理了,把药材各个环节的负责人全都叫到我办公室来。”
质检员不敢迟疑,立即便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周玉珠刚刚从车间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
“机器的计量被人动过手脚,我已经把负责机器检修的工人都叫了过来,你待会儿好好盘问一下。”
秦思邈点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检修员,让他们一起去办公室聊。
不多时,药材各环节的负责人和机器检修员就将秦思邈的办公室挤满了。
药品出问题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这会儿被叫到厂长办公室,一个个心里都在打鼓,生怕是自己捅的篓子。
这是关乎几十万的大单子,要真是因为某一个人的原因给厂里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丢工作是小,要被抓去蹲笆篱子才是大。
秦思邈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划过,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桌面,漫不经心的问。
“说吧,这些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反复告诉你们这些药是吃进肚子里的,出成品前每个环节都要严格把关,反复检查,为什么都开工这么多天了才发现问题?”
质检员大呼冤枉:“厂长,我是每天都检查了的啊,但是检查结果都没有问题,我总不能每盒药都拆开来检查一遍吧?”
这要是每盒药都要查一遍,那就他们这几个质检员,怕是不够。
车间主任一脸事不关己:“厂长,这跟我们车间可没什么关系,我们就是负责装订和打包的,要出问题也是出在他们负责药材采卖和配比的那个环节,我们这些做流水线的,大部份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主打就是一个手脚麻利,能把活干出来就不错了,总不能要求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药品配比合不合适吧?”
工人要是都有这能耐了,那他们早就去考那村里的赤脚大夫了,还在这上什么班啊。
秦思邈睨了他一眼,没鸟他,转而看向采购科主任。
采购科主任连连摆手:“厂长,我们每天购入厂的药都是整个采购部反复检查过的,而且还要签字的,绝不会出任何问题,这要么是机器计量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负责往炉子里倒药的工人有问题,我们这边是绝不会有问题的。”
负责机器检修的工人闻言立马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