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深吸一口气。
“抱歉。但是真的只有你，你们可以救他，也救我。”
林陌光注意到，亚伯利斯的唇角轻抿了下。
“好。但是我想提醒你，你的选择不一定正确。”
裴渡松了口气，“但你会当这个从犯的。”
林陌光敏锐觉得，这句话里可能有自己察觉不出的默契。
视讯切断。
“着什么急，先把粥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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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车前，林陌光顿住脚步。
亚伯利斯了然，“晕车？”
林陌光点头。
然后亚伯利斯上去率先上去把空气循环打开，随着风感袭来，林陌光连忙也踏上了悬浮车。
“不用——”
亚伯利斯的声音迅速响起。
“抱歉，我的悬浮车日常习惯了全封闭运行。”这些对常虫，哪怕是一个雄虫都能接受的风感，气压变化，会让他体内的血压不稳，气血翻涌。
“不，这没什么需要抱歉的，你可以关闭这些。这是你的悬浮车。”
亚伯利斯开口。“没事。”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林陌光，“你或许有驾照。”
林陌光目光闪烁一瞬，“没有。”
“嗯。”亚伯利斯没说什么开启自动导航。
然后在林陌光注视下，坐到椅子上，按动按钮。
椅子后方升起一个透明盖子，像是休眠仓那种，把亚伯利斯整个虫覆盖住。
林陌光再傻也意识到了这份麻烦的迁就。
他只能开口“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晕车就是会大脑比较迟缓，没什么不舒服的。”
他只是讨厌全封闭的驾驶舱。因为能在星际高负压环境下作战的舰体，都是全封闭设计的。
亚伯利斯语气很随意坦然,“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我永远完全相同的权利。”
这话让林陌光默了默，“你怎么知道，开启空气循环有风感之后，我会好一点。”
亚伯利斯眉目微抬，林陌光从那眼神中，若有若无看到了一点笑意，“我并不想回忆你无证驾驶的全过程。这属于危险驾驶罪的一种。”
“作为一名合法公民，我想我有权利要求你考一本驾照。”
林陌光茫瞬间就想起了他当时去黑域的时候，把跟在自己身后尾巴的悬浮车抢了。
开了一路。
“所以……你是根据我开那辆车，判断我晕车情况的？”
亚伯利斯没有否认，“你上车就做了两件多余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将循环系统开到有明显风感的地步。”
“另一件呢？”
亚伯利斯看着林陌光，没说话。
林陌光不自觉抿了下唇。
他突然意识到，能凭借自己开车的一个动作，判断出这样信息的虫，在自己并不遮拦的暴露下，对自己又有怎样的揣测。
自己的来历，能力，对方又把控多少，才这么泰然。
可是，眼前的雌虫什么也没提及。
见林陌光不追问，亚伯利斯也收回目光。
——另一件，是一些胡话。
——“目标让我给家主您带话，不用担心他，他没和您报备是他不对。”
——“他回来带礼物赔罪……”
——“他大概明天回来，当然，要是还没回来，可能过两天才回来。不必担心。”
——“还说——”
——“还说是您先打算让他独守空房的。”
礼物没见到，这只雄虫看起来也忘了，倒是……
有些意外。
裴渡寻求他们的帮助，除了执行此类任务的指挥官是一定是亚伯家族里的虫，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主脑赐福，百无禁忌，一切退让。
如果有虫能与大势为敌，那么就只有他们这个同盟。
林陌光不是忘记了礼物的事情，他最初想着身无分文，也只有共同账户里亚伯利斯的资产。
他其实想到的礼物是把文伯解决了，给亚伯利斯送个政绩。
但是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他就把文伯精神力降级，对文伯来说，应该是生不如死，特权消失，沦为自己看不上的虫。应该也够了。
但是这一遭，给[初]惹了不少注意。
不知情的虫说是药剂泄露，稍微知道点的都时刻关注[初]的境况。
能让S级雄虫精神力降级，是何种力量。
但是，这其中，还有更为知情而不会受误导的虫——亚伯利斯。
如果林陌光能钻进林陌光心脏的话，那么他就能看到密密麻麻满壁对他侧写的关键词。
[骨龄20 岁]
[危险目标]
[军方招式][优良版]
[体质优于正常雄虫，接近一般雌虫]
[实验室][高压电特训]
[精神力异常][现有医疗技术无法探察]
[晕车——精神阴影][治疗痕迹，一定自毁倾向，自我认同感缺失]
[社会认同感低]
[一定程度厌光，疑似应激创伤，已无大碍]
[家世良好，军方背景]，【提及雄父，疑家创伤】
【付出意愿换取价值认同的观念】
[控制系精神力][未知原因，不惜代价……给予]
【对……亚伯利斯存在执念】
【演技很好】
所以，在亚伯利斯眼里，林陌光是稍微刺激就会碎掉的平静水面。
这个家伙，一边自毁，一边自救。
却把选择权手心向上，交给亚伯利斯。
所以，亚伯利斯没让林陌光落得和[初]一样的境地。
比起裴渡面对的心理压力。
亚伯利斯比裴渡能多掌握的，只有一点，他们是虫神选择的虫。
那双眼眸里闪烁着难辨的流光。
【未来至高无上，未来不可更改】
所以，[我之选择，即唯一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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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鼓巷外。
菲尔大老远就看到了亚伯利斯和在他身后的林陌光。
能看出林陌光本来是落后亚伯利斯半个身位的，但是不过绕过一棵树的功夫，两虫就并排了。
亚伯利斯穿的是一身偏西装款式的外套。银灰色的高领针织衫，贴合身形但不紧绷，领口微微翻折，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上扣着抑制环。
菲尔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还是心脏一疼，瞪了林陌光一眼。
林陌光：……？
林陌光今天穿的很利落……利落到一看就觉得是要来打架的。
迈着步伐就往这边过来。
“紧急调用，我们被安排在外围巡逻。”
“暂时这里禁止出入。”
亚伯利斯也没废话，直截了当，“带队的是谁。”
菲尔，“亚伯瑞上将。”
林陌光注意到，菲尔回复这话的时候，顿了一秒。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和他不一样，亚伯利斯是有家虫的呀。
所以……他该是有岳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