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像遗忘之海的潮水,漫过星陨战神的残甲,也漫过了主角团伤痕累累的过往。
那些被熵蚀之力撕裂的土地正在愈合,而藏在平静下的暗流,早已在时光里悄然涌动。
郭若云在霜狼堡旁建起了星印观测塔。
塔尖的玉珏终年旋转,将七枚星印的能量波动绘成星图,投射在冰墙上。
她时常坐在塔顶的冰窗前,指尖划过那些流动的光纹——极北的银蓝、烬火谷的赤红、迷雾森林的翠绿……每道光芒里都藏着伙伴们的体温。
沈逸尘总会在深夜送来温热的鹿肉汤,冰蓝色的眼眸映着星图,轻声提醒她:“今天解析星陨战甲的纹路又超时了。”
他的冰刃早已不是作战工具,而是被磨成了小巧的刻刀,帮她将星印数据拓印在羊皮卷上。
凌风成了大陆上最出名的“游侠”。
有人说在西境的荒漠里见过他追着熵蚀沙虫跑,也有人说在南海岸的酒馆里,他正眉飞色舞地讲着“破晓号”上用飞刀劈开黑雾的故事。
其实他不过是闲不住,带着霜狼族的年轻战士清理散落在各地的熵蚀残迹,顺便把沈逸尘冻住的熵蚀傀儡敲成冰雕,美其名曰“艺术创作”。
每次回到观测塔,他总能掏出些奇怪的东西——烬火谷的火山石、精灵森林的发光浆果,甚至是赤焰族孩子画的涂鸦,堆满郭若云的书桌。
月霜的霜狼堡添了许多新生命。
那些在终局战中失去父母的幼崽,如今已经能跟着成年狼在雪原上奔跑。
她在堡外筑起了新的冰墙,墙面上雕刻着所有牺牲战士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嵌着一小块星印碎片——那是郭若云用玉珏净化后的熵蚀余烬,在月光下会泛出温柔的银辉。
“他们从未离开。”
月霜总会在狼嚎声起时抚摸那些碎片,狼瞳里的哀伤渐渐被坚韧取代。
她时常带着族人巡视极北边境,靴底踏过黑雪的声音,成了北境最安心的警报。
灼华和赤焰族在烬火谷开辟了新的圣火台。
他们用朱雀真火灼烧那些顽固的熵蚀根须,让焦黑的土地上长出了第一株红色的谷穗。
赤焰族长额间的红宝石重新焕发光彩,他教族里的孩子吟唱朱雀卫的古老战歌,歌声顺着岩浆河飘向远方,成了南方最温暖的晨曲。
偶尔,灼华会带着圣火的火种来到观测塔,与郭若云一同研究星印里的火焰纹路,两个同样与火焰羁绊深厚的姑娘,总能在火光中找到新的共鸣。
精灵族的艾琳则在迷雾森林里种下了一片新的生命之树。
那些被熵蚀之力污染的古树根系,在生命宝石的滋养下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她学会了用星印的力量加速森林的生长,木杖走过的地方,苔藓会开出蓝色的小花。
森林深处的青铜棺椁被重新封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藤蔓,藤蔓上挂着精灵族的风铃,风吹过时,铃声能驱散最后一丝残留的阴霾。
这三年里,郭若云常常在星印的光芒中看见过去的碎片:博士临终前眼中的挣扎、熵蚀之主消散时的不甘、星陨战神封印邪恶时的决绝……这些碎片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慢慢成型。
她终于明白,熵蚀之力从未真正消失,它们只是藏进了世界的缝隙里,像等待惊蛰的虫豸,随时准备破土而出。
所以当观测塔的玉珏第一次泛起蓝光时,郭若云并不意外。
她抚摸着冰凉的玉珏,看着极北之地的星印标记闪烁不定,身后传来沈逸尘冰刃出鞘的轻响,凌风正把最后一块火山石塞进背包,月霜的狼嚎声从远方传来——就像三年前无数次并肩作战时那样,伙伴们的气息瞬间汇聚,在观测塔的穹顶下凝成无形的护盾。
“看来,下午茶要推迟了。”
郭若云拿起木杖,星图在她身后展开,熟悉的金光里,藏着所有人未曾改变的眼神。
三年的平静,不是结束,只是下一场征途的序章。
而这一次,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群懵懂的少年少女,星印在握,伙伴在侧,足以对抗任何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