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曾引以为傲的麒麟血，已然褪去。
但他并未感到虚弱，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今往后，我张海客，不会再想着振兴张家了。”他轻声道，“我是我自己的人了。”
而在密室中，张起灵缓缓睁开眼。
天杖上的血光已散，玉瓶中的蓝光也渐渐熄灭。
整座密室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席卷天下的变革，只是一场无声的梦。
“结束了。”他低声道。
黑瞎子走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了？”
张起灵点头：“有人死了……也有人，活了下来。”
“你没选错。”黑瞎子低声道，“有些人，本就不该活那么久。他们活着，只是为了守护一个腐烂的规矩。而你……是为了让活着的人，真正活着。”
张起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曾沾满血与沙的手，此刻却无比平静。
“我阿爸……不该死。”他低声道，“我阿妈……不该‘死’去。我……也不该是他们的工具。”
“现在，都不是了。”黑瞎子将他拉入怀中，下巴抵在他肩上，“你是我的哑巴，是我漂泊半生，终于找到的家。”
张起灵闭眼，轻轻点头。
密室外，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祖祠的石阶上。风起了，吹动了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告别，也像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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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张家祖地。
张起灵与黑瞎子坐在院中，阳光洒在身上，暖得不像话。
黑瞎子躺在竹椅上，脚翘得老高，嘴里叼着一根草，眯眼看着天：“哎，哑巴，你说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张起灵坐在他旁边，手中拿着一本从密室带出的旧书，正一页页翻看。
“你说呢？”他反问。
“草原。”黑瞎子立刻道，“我得带我儿子去见我阿玛和额吉。再说了——”
他咧嘴一笑，“你不是说要让我当‘族长夫人’吗？那你不得见见公婆。”
张起灵抬眼看他，难得地笑了：“不应该是丈人和丈母娘吗？”
“不行！”黑瞎子坐起身，一本正经，“就是公婆。”
张起灵合上书，轻声道：“好。”
“哎？”黑瞎子凑近，“你答应这么痛快？”
“嗯。”张起灵看着他，眸光温柔，“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公婆和丈人、丈母娘没差，反正床上他说了算。
黑瞎子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一把将他搂住：“哎哟，我们哑巴学会说甜话了？”
张起灵没挣脱，只是任他抱着，嘴角微微扬起。
“对了。”黑瞎子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正是魏婴所赠的“芥子空间”之一，“你说小魏婴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张起灵也取出自己的玉牌，指尖轻轻一触，玉牌微光一闪。
下一瞬，一道清亮的声音从玉牌中传来：“喂！喂！小哥！瞎子！你们在哪儿？”
两人吓了一跳。
黑瞎子瞪大眼：“我靠！真通了？！”
玉牌中，魏婴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跟蓝湛在西湖！下雪了！蓝湛说要带我来看雪！你们那边怎么样？事儿办完了没？”
张起灵看着玉牌，轻声道：“还有一点。”
“还有啊？那你们快结束！”魏婴笑嘻嘻，“然后我们草原集合。”
黑瞎子抢话：“行啊，小魏婴！你们先玩！我和哑巴再去趟墨脱，等我们去了草原的时候，你也来！咱们一起烤全羊！”
“好啊！”魏婴声音欢快，“等我跟蓝湛把江南逛完，就去找你们！对了，蓝湛说——”
玉牌忽然一顿，接着传来蓝湛低沉的声音：“张起灵，黑瞎子，保重。”
短暂的沉默后，蓝湛又补了一句：“……魏婴想你们。”
玉牌熄灭。
黑瞎子看着手中的玉牌，忽然笑出声：“蓝湛这人，真是闷得可以，但……他是不是吃醋了。”
张起灵将玉牌收回怀中，低声道：“他们很好。”
“是啊。”黑瞎子躺回竹椅，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咱们也该出发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起身，走进屋中。
片刻后，他抱着黑金古刀出来，背上是背着掩人注目的小包裹。
黑瞎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走吧，哑巴，咱们去接阿妈。”
张起灵看着他，轻声道：“好。”
两人并肩走出张家祖地，身后是破败的院落，倾倒的石狮，和那扇永远不会再关闭的石门。
风起，吹动了檐角的经幡，也吹散了千年的阴霾。
他们没有回头。
两人这次没有悠哉悠哉的走，而是加快速度赶路。
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去喇嘛庙，而是直奔白玛所在的冰窟。
等到了，两人将白玛弄了出来后，随着冰棺一起将白玛收到了张起灵的空间。
然后两人不再留恋这个地方。
他们直奔草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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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深处，夕阳如血。
黑瞎子跪在一处荒坟前，手中铁锹不停，泥土翻飞。
张起灵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他原本是要和黑瞎子一起挖的。
可黑瞎子不让，他说他的爱人要干干净净的见他的阿玛和额吉。
张起灵便一动不动的看着黑瞎子的动作。
“快了快了！”黑瞎子喘着气，“我这技术，比当年挖墓都利索！”
张起灵难得地笑了：“嗯。”
坟挖好，黑瞎子将父母的遗骨没有第一时间放入空间。
而是从空间拿出一个薄毯子放在前面。
他又拉过张起灵，张起灵随着他的力道缓缓跪下。
“阿玛，额吉。”他低声说，“这是我的爱人，我的小福晋，张起灵。他小名叫小官。是不是和你们给我起的达内一样。我们都是你们的宝贝。现在我是有家的人了，你们放心。”
张起灵看着这个异常温柔的人，心又软了几分。
“阿玛，额吉。”他低声道，“我是瞎的爱人，请你们放心余生我会陪他一起度过，我我会照顾好他，不会再让他孤单一人。”张起灵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黑瞎子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爱意。
他的爱人不善言辞 但每每说的话都让他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