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年轻人,众人很快七嘴八舌询问起来,
“华玘,你这车是从九爷那里买来的?”
“这车真好看!你花多少钱买的?我玛法说他出两千两九爷都没同意卖!”
“华玘,你这么快就学会了吗?能不能借堂叔玩玩?”
华玘本来被人围着还挺开心,但这人一开口就要借他的车玩,他瞬间不乐意了,
“想玩自己买去!这车爷可是花了三万多两银子,你俩嘴皮子一碰就想借走,你咋那么能呢!”
呸!
还堂叔!
你特娘的算哪门子堂叔!
他冲着张嘴借车那人怒目而视,然而旁边之人听见他这辆车花了三万多两,顿时炸开了锅——
“三万多两?你没忽悠人吧华玘?在京郊买个大庄子才大几千两!”
“你怕是想屁吃,京郊百亩的庄子都要大几千两了!”
打从胤礽在京郊开发,京郊的地价就一直上涨,现在没有五十两都买不到一亩地了。
“华玘,你可真有钱!”
“就是,这车哪儿值几万两?你怕不是个傻子!”
“你是个冤大头啊你,这么贵你都买!”
人群中也有几个成了婚当家做主的,他们每年能在自家产业上拿到的银子才几千两,听闻华玘轻轻松松就拿出了三万多两银子,买这么个破玩意儿,看向华玘的目光顿时变得像是在看大傻子。
一个破铁架子,哪里值那么多钱?
有好事儿的人瞧见这副情形,便吩咐身边的小厮,让他赶紧去安亲王府报信。
华玘听了众人的说法也不生气,反而面露鄙夷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你们知道个锤子!”
然后也不打算搭理他们了,直接嚷嚷着让他们赶紧让开,他要回家。
周围人一听,瞬间不乐意了,有人直接抓住了车把手,拦住华玘不让他走,
“华玘,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你个糟心玩意儿,竟然敢这么看爷!”
“你把话说清楚,不然走不了!”
华玘一巴掌抽过去,只听“啪!”的一声,
“把你的爪子挪开!”
“皇上都稀罕的物件,也只有你们才会觉得不值钱,眼皮子浅的东西,都给爷让开!”
此话一出,所有人这才咂摸出味儿来。
原来华玘花这么多银子,冲的根本不是这辆车,而是冲着天下第二的名头去的。
想明白了华玘的用意之后,不少人的目光就又变了。
现在倒是觉得这三万多两,华玘花的不算亏。
反而隐隐觉得这自行车就值三万多两。
再往前头数几代都是一个祖宗,他们自然对身份地位这点异常敏感。
除开皇上那一家子,他们也相互攀比惯了,谁也不服谁。
现在华玘用三万多两银子,换一个压在他们头上的机会,这银子值不值,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另一边,玛尔浑正在贝勒府跟八阿哥献殷勤,听闻自家下人寻他的时候,心里头还有些纳闷儿。
不过他也怕家里出什么大事儿,于是就给胤禩告了声罪,急匆匆的走了。
亲眼看着他走远,胤禩脸上的笑终于淡下来,冲着身边心腹吩咐一声,
“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
“是。”
胤禩吩咐完就转身去了后院,他这两年待在京城的时间不多,郭络罗氏对此也有几分不满,他这几个月一直哄着捧着,就是想尽早生个孩子。
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欢喜。
可……这么长时间了,郭络罗氏肚子都没什么动静。
胤禩也有些心急。
玛尔浑见到家里下人,面色不好的问道,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下人擦了擦额角的汗,吞吞吐吐的冲着玛尔浑说道,
“王爷,不好了,世子爷他……”
“华玘?他又干什么混账事儿了?”
提起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玛尔浑眉头竖起,语气更添了不善。
下人见状一咬牙,
“世子爷他花了三万多两,把九阿哥那辆自行车买下来了!”
“你说什么?!三万多两?!”
玛尔浑听到“三万多两”这几个字眼,眼前一黑就要躺倒在地。
他身后的小厮连忙搀扶,
“王爷!”
“王爷,您没事儿吧?”
玛尔浑气的浑身哆嗦,
“快……快把那逆子给爷带回王府!爷要请加法!”
贝勒府门口发生的事儿都落到了门子的眼中,门子觉得这事儿得知会自家主子一声,于是两人一合计,腿脚利索的那个就连忙往院儿里头跑去。
胤禩和郭络罗氏听过门子的话后,夫妻二人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胤禩是感慨老九会做生意,而郭络罗氏是纯粹觉得华玘不省心!
贝勒府偌大的府邸,一年到头的花销也不过三四万两银子,华玘就为了那什么自行车,直接将贝勒府一年的花销填进去了,她不生气才怪!
“那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郭络罗氏觉得自己气儿不顺,
“不成,等下回舅舅再来,爷知会妾身一声,妾身得劝劝舅舅,叫他好好管教一下华玘!”
“成!”
胤禩闻言笑眯眯应下。
就华玘那从小混账的性子,能掰回来早就掰回来了。
偏玛尔浑也是个眼瞎心盲的,放着其他老实忠厚的儿子不捧,偏捧一个就知道惹祸的坏胚。
又或者……
玛尔浑自己是个坏胚,而华玘刚好坏到了他的心坎儿上,所以他才对华玘那么另眼相看。
啧!
胤禩能看得清楚玛尔浑是个什么性子,却不想跟郭络罗氏细说。
当初成婚之时,他对郭络罗氏的观感一般。
可这几年相处下来,他确实也能感受到郭络罗氏对他的好。
这种不计成本不讲条件的好,恰恰是胤禩从小就缺的。
所以慢慢的,郭络罗氏也就走到了胤禩的心里。
只是可惜,他们之间还夹杂着一整个安亲王府,胤禩也不敢把自己的底完全交托出去。
唉……
走一步看一步吧。
胤禩心底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