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看到苏夏后,疑惑问道:“小兄弟,你昨夜去哪里了?”
苏夏神色十分自然解释:“我忙活到半夜也只砍掉三棵树,与官兵要的二十棵差太多,左右都吃不上饭,我便没有再砍。”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高家几人都傻了眼,“这——那你岂不是以后都吃不上饭?”
按照他的速度,根本没法砍够二十根木柴,这样日复一日下去,早晚会被饿死。
苏夏‘愁眉苦脸’点头,她若没有空间的话,的确是如此。
“我来就是问问几位大哥,官兵为何不将木柴烧成木炭后再带下山?”
高天无奈叹气,“哎,你说得轻松。”
“我们这么多人,没一个会建窑烧炭。我们都是将木头带去炼铁工坊,让他们烧。”
苏夏了然,烧炭是技术活,就像木工、铁匠一样,若没有师傅带入门,普通百姓根本没有机会学习。
这样说来,还是有人会烧炭,只是他们不会而已。
“木柴送过去也得烧成木炭才能用,木柴又这么重,他们就没有想过让人过来建窑?”
高天摇头,“按照我们砍树的速度,隔三岔五就得换一片林子,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建窑、烧炭。”
他低声道:“而且我听说工坊那边的管事与钟肃不对付,他恨不得钟肃被累死,自然不会同意让人过来教我们。”
工坊管事为难钟肃,钟肃则使劲压榨他们。
到头来,吃苦受罪的人只有他们。
苏夏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如此说来,她的办法极有可能会被采纳。
届时她不但可以带走马,还能挑起钟肃与工坊管事的矛盾,若是能在木炭中加些料,更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官兵太多,她不想硬碰硬,但也不代表她好拿捏。
他们将她抓来,甚至还奴役她和她的马,那就该有被报复的觉悟。
苏夏喜不自胜,恨不得立刻告诉官兵她会烧炭。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得选好时机。
她照旧慢悠悠砍树,今日比昨日砍得还要慢,在大部分百姓都去领饭菜时,她才砍掉一棵树。
在官兵看来,她是因为没有吃饭所以才这么慢。
但百姓众多,官兵根本不会理会苏夏是否会饿死。
苏夏见官兵又要带着人运送木柴,立刻赶在他们之前行动,再次收走三成木柴。
钟肃看到今日的木柴比昨日还少,眉头皱到能夹死蚊子。
本来每夜来回奔走就烦,现在看到木柴一日比一日少,更是难掩怒意。
他震怒,立刻让官兵去查,到底是哪些人连二十棵树都砍不够。
一名官兵走到他耳边低语。
钟肃闻言眉头一皱,“将人带来!”
不一会儿功夫,苏夏便跟着官兵来到钟肃面前。
高天看着苏夏被带来,顿时面色一紧,难道钟肃已经发现他砍树太少,要惩治他了?
钟肃打量着苏夏的小身板,开口质问:“臭小子,你这两日只砍了六棵树?”
苏夏一愣,她明明只砍了四棵呀,哪个好心人还给她加了两棵。
她瞥见高天朝自己使眼色,顿时明白,是高家兄弟给她记了两棵树!
他们这样帮她,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独自逃走。
罢了,大不了逃的时候把钥匙给他们,也算是他们发善心的回报。
苏夏佯装虚弱,“回官爷,小的力气小,再加上两日没吃饭,实在是没有力气。”
“官爷,我能不能换个活计?小的砍树是慢了些,但做其他活计十分利索。”
钟肃冷嘁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跟他讨价还价。
他看他就不是干活的料,倒不如让他累死。
苏夏仿若没有看到他的脸色,急切道:“我会洗衣做饭喂马。”
她见他一脸不耐,不着痕迹补充道:“我还会烧炭。”
“木柴取暖烟大还有灰,我会烧上等的银丝炭,保证让官爷满意。”
钟肃已经没有耐心陪他胡搅蛮缠,“来人,拖——”
他猛地回过神来,话到嘴边顿住,惊喜抬眸看着他,“你会烧炭?”